寶媽一直懷疑自己前世不是一隻青蛙,就是一隻蜻蜓, 吃了太多的小蟲, 所以今生今世就被各式各樣的蟲子欺負.小時候得過一個怪病, 被(某些)蚊子叮過後, 會發燒, 而且在叮過的地方就會長出一根紅線,時長時短. 看過好多大夫, 都說不出個所以然,後來碰到一個老醫生, 說這叫“紅絲疔“,那根紅線就是蚊蟲的毒在身體內擴散的路徑, 一旦到了心髒, 就會有生命危險. 於是我的胳膊上,腿上多了好多原珠筆畫的杠杠, 隻要紅線還在升, 就老老實實地呆著, 動也不敢動,深怕小命就此嗚呼.
長大後, 仍然是蟲蟲眼中的美食. 軍訓時, 盡管躲在蚊帳裏,有一次睡著後,手不小心靠在蚊帳上, 居然隔著蚊帳被叮了一串大大小小的包.到了德國後, 倒是好了點, 讓我幾乎忘了世上還有蚊子這種討厭的東西存在.於是稀裏糊塗地住到了一個小樹林旁邊, 前麵還有一條小溪, 於是人蟲大戰又開始了...(次處省略3000字)
知道自己有了寶寶後, 就開始擔心, 我自己是十足的過敏體質, 兩根X裏都藏滿了壞分子(因為我父係母係親戚裏都有著五花八門的過敏.), 而LG也不爭氣, 一到花粉季節就象犯了毒癮, 涕淚橫流. 但是光是擔心也無濟於事,先是到處搜集對付濕疹的正偏方, 然後遠離所有可能引起過敏的食物. 寶寶出生後, 母乳不夠, 隻能加奶粉,但我隻給HA奶粉(專門給有過敏傾向的寶寶的).除了在寶寶兩個月的時候, 出了些嬰兒粉刺, 寶寶的臉一直光光滑滑,象剝了殼的白煮雞蛋. 本來買來準備給寶寶洗澡的金銀花, 看來就留給自己泡茶喝算了.
就在我剛想鬆口氣的時候, 夏天來了, 也就是說, 蟲蟲們又到了大吃大喝的日子了,現在又有了加餐, 估計它們要樂瘋了. 和以往不同,現在不能再用驅蟲劑什麽的, 隻能用物理方法. 於是就經常上演這樣一幕:一個穿著鬆鬆垮垮的女人, 卻以指揮千軍萬馬的姿態, 目光淩厲地掃視周圍,不時氣勢恢宏地把手一指, 然後一個滿臉疲憊的男人拎著一片紙, 跟著手指的方向,撲過來撲過去, 旁邊小床上的小人兒, 扶著欄杆,跪坐在那裏, 以為是在玩新的遊戲, 腦袋興奮地跟著轉來轉去,還“啊, 啊...“地叫著, 給爸爸媽媽加油. 有一次深夜發現敵情,不敢開燈, 隻能利用飛蛾撲火的特性, 打著手電拍蚊子,一邊還在擔心, 對麵人家會不會以為我們在用手電筒騷擾他們來告我們. 盡管如此, 我的手上腿上還是一如既往地被叮滿了包,每當我自己撓癢癢的時候, 我就會給寶寶檢查一下. 可每次檢查完,我總會很迷惘, 寶寶的小床就放在我的床頭, 不是說蚊子最愛叮小孩子嗎,為什麽放著香噴噴的嫩肉肉不叮 (對此我可是慶幸得很), 來啃我這老不卡碴的硬骨頭呢? 若不是我生寶寶的時候,不僅頭腦清醒得很, 而且自打生出來後, 寶寶天天和我睡在一起,沒離開過我的視線, 我都要懷疑寶寶是不是在醫院裏被抱錯了, 怎麽和我一點都不象呢? (在關係到寶寶象誰這個原則性的問題上,即便是缺點, 也是值得炫耀的)
以前看過一個有獎問答的節目,有個老頭上知天文, 下知地理, 可當被問到啥是“stracciatella“, 卻卡住了, 後來主持人問他, 是不是不愛吃冰淇泠, 老頭說,他愛吃, 可隻吃kiwi 杯,所以就不關心別的品種. 當時我就特震驚, 我自己是個特喜歡嚐鮮的人,居然有人一生隻吃一個品種的冰淇泠, 覺得無法想象, 隻能佩服德國人在吃的方麵的保守. 現在發現,不僅是人, 可能德國的蟲子也是保守得緊, 隻希望它們永遠地保守下去,別去開發新的“美食“, 就對我“從一而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