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我你的肩膀(十八)

思佳換上了白色的運動裝,把長發紮成了馬尾, 一副清清爽爽的樣子.

看到思佳, 馬丁從車上下來,幫她把輕便運動背包放到了車的後備箱裏.

馬丁穿著一套灰白相間的運動裝, 平時見慣了他穿襯衫,換上運動裝的他顯得很陽光, 灑脫.

坐進車內, 馬丁看著思佳笑著說: “你今天看起來很不錯.” 思佳輕輕對他笑了笑.  馬丁邊發動車邊問她: “到安裝現場去了一次, 你感覺怎麽樣?”

思佳長呼了一口氣,有些悵然地回答: “很震動, 一個與在車間看到的不一樣的感覺.” 馬丁對思佳的回答沒有感到意外, 他說: “我第一次到安裝現場也是這種感覺. 經驗需要時間,經曆的多了, 積累下來就是經驗.當初, 為了積累經驗, 也是為了增加自己的經曆, 我曾經到安裝現場工作了一段時間.”

思佳問他: “你覺得這對你很有幫助嗎?”

“每個人情況不一樣, 對於我來說, 我需要這方麵的經曆.” 馬丁輕輕笑了笑: “隻是太辛苦, 你知道, 安裝現場都是在比較偏僻的地方. 如果在不同的國家還存在著語言不通, 甚至人身安全問題.不是每個人都適合的.” 思佳 “哦” 了一聲, 不再說話, 她有些心事重重......

到了體育館, 馬丁的同伴們已經在那裏做著準備活動.

馬丁向他們介紹了思佳. 大家都很友好,年齡看起來都差不多,還有兩個女孩. 其中那個留著卷曲長發的年輕人, 特別熱情.馬丁向思佳介紹說, 他的名字叫MARK. 他開玩笑似的提醒思佳說, 讓她多多小心他, MARK 向來喜歡測試新來球友的球技.

馬丁坐到一旁的長凳上, 脫去了外麵的長衣,長褲. 緊繃的短袖衫露出他結實的胳膊,長腿配上白色的運動鞋. 思佳驚訝地發現, 平時穿著襯衫,溫文爾雅的他竟有如此健美的體形.  她走到馬丁旁邊的長凳上, 默默地脫去了運動上衣外套, 隻穿著裏麵那件粉白相間的短袖球衣和運動長褲. 她雙手扶住膝蓋輕輕地起蹲做著準備活動, 左腿膝蓋的半月板受傷這麽多年了,她一直很小心. 偶爾抬頭,她的目光和馬丁不期而遇, 馬丁的目光裏帶著垂詢, 思佳躲開他的目光, 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轉向一邊.  

果然, 正如馬丁提醒思佳的那樣, MARK 很喜歡把球給思佳. 思佳快速地跑位, 接球. 每當她打出一個好球或壞球的時候, MARK 都得意地打出一個響亮的口哨. 漸漸地思佳有些吃不消了, 左腿的膝蓋有些隱隱作痛,她的步伐有些遲緩.

中間休息的時候, 思佳坐在長凳上喝水. 馬丁沒有直接過來,她看見他走到MARK身邊小聲和他說了些什麽, MARK向思佳這邊看了看, 嗬嗬笑著, 拍了拍馬丁的肩膀.

然後馬丁才走了過來,他坐在思佳的旁邊,從包裏拿出一瓶水快速地喝了幾口. 他轉過頭問思佳: “怎麽樣, 你的腿還好吧?” 思佳伸了伸左腿: “好象沒有問題.”

再次開場的時候,MARK 的球就不再過分地光顧思佳了. 思佳感覺自己的體力也好了很多, 但也出了很多的汗.回家的時候, 坐在馬丁的車上, 她的臉仍紅紅的, 頭發也有些零亂.馬丁看著思佳, 笑著說: “思佳, 你打得真不錯.” 思佳邊整理自己零亂的頭發邊歎氣說: “我老了, 打不動了.” 馬丁哈哈笑了起來: “你老了? 怎麽可能?” 思佳說: “真的, 我感到我打得真的不如以前了.”

馬丁說: “不過中國人的年齡特征就很難讓人判斷, 好像每個人都長得很年輕.” 他又開玩笑說: “思佳, 你不會隻有十八歲吧?” 思佳看著他純淨而年輕的臉, 笑著說: “我肯定比你老.” 馬丁怪異地笑著: “你確定?” 思佳問: 為什麽不?” 思佳沒有接著問他的年齡, 她覺得這樣很唐突,也不禮貌. 但馬丁卻不以為然, 他笑著一字一句地說出了自己的出生年月日. 思佳有些不相信, 他和康平竟然是同齡, 他們的生日在同一個月, 而且隻差十天! 思佳呆在那裏, 好半天, 才回過神來, 她搖著頭. 馬丁以為思佳不相信他, 他對思佳說: “怎麽? 我看起來更年輕? 你不相信? 要看我的駕照確認一下嗎?” 思佳笑了笑, 沒有再說什麽. 馬丁問思佳: “那麽, 我們倆, 誰老?”

思佳笑著說: “現在我不想和你比年齡. 這是女士的秘密.”
她這樣說著, 但心裏卻覺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 她不想再和他繼續開這種玩笑, 她感到這樣很無聊. 她要保護好自己的生活, 還有那些藏在心裏, 曾經擁有的愛和秘密……

思佳選擇了沉默, 不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