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站,剛送走一批旅客,忽然變得安靜起來。
由於是清晨,那些列車依舊朦朧著,車窗裏透著淡色的光,霧蒙蒙的。
有一絲惆悵。未熄的燈。站台。彌漫著消失和等候的滋味。
車站,人。
這個時候,一個男人靠在月台的圓柱下,有些頹廢的抽著煙。
沙啞的民謠,消長的影子,都是被文字鼓動起影像。
白天是那樣漫長,空氣是那樣幹燥。
一些往事移上,車在漂移中定格。人在十字街回頭張望。
人回頭張望這一瞬,感覺很風中,風中的歎息。
風似乎有了劃痕,人的臉有點變形。誇張。
我說了,我在淡淡的憂傷中等你,等你開放。
於是把煙掐滅,劃在圓柱。
一串火星掉落在站台,亮了嘴下的粗糙的黑須。
眼窩很深,暗色。顴骨有一道亮,月台燈一樣。
淡藍的煙早已散去,詩歌般的柔性。
你這麽說。
你說,月台上相遇,便是散去的終場。
於是,有了淡淡的憂傷。
我在黯淡的陰影下,發現你的淡淡憂傷是有創麵的。
有一絲殷紅的血,滲透出來。
那個詩人說過的話,飄在耳邊,兩人都感覺到了溫暖。
“憂傷是帶血的昨夜
而今天,所有的語言都有了痂。”
真好,傷痕幹了,陽光打在上麵有一個斜角。象是熟稔的麥穗,迎風飄揚。
你沒有躲在圓柱後,但畢竟讓陰影擋住了臉的一半。
你說你不喜歡終場,盡管看著火車一列列的開走。
而淡淡的憂傷,你說:讓我的花開在了傍晚
我依然佇立在朦朧的站台,是什麽點燃了你眼角的淚花。
愁腸百結的白銀時代,沒有人想在憂傷中沉淪下去。
這時,一列火車慢慢駛近,風很急速。
一個妖嬈般的身影向列車緩緩走去。
人散車走的時刻,站台上空無一人。
列車開走的時刻很美,曲線般的詩句,古典的場景。但我犀利的眼神卻瞥見了一道劃痕。
原本車窗處一支手在召喚,我卻感到了淡淡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