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大學到了最後一學期,我的心開始飛翔:從此再沒有作業,沒有考試,沒有人叮囑,沒有人羅嗦,我終於可以隨心所欲,為所欲為。
這一天鬼使神差地我來到天安門廣場,因為是傍晚,遊客不很多,天上飛舞著不少風箏。我悠閑地坐在地上看天,什麽也不想,感覺真好。
第二天我又坐在原地,帶了一瓶水一包話梅。天上的風箏好像還是昨天的,那隻長長的是蜈蚣還是龍的風箏還沒飛起來,我來的有點早了。含著話梅,望著天,突然感到生活啊這麽美好。這時你走過來問:想放嗎?我怔住了,盯住你看了幾秒說:我從來沒放過,纏住線你可別賴我啊。你笑了。
於是,我們邊放風箏邊聊天,你說:你肯定沒男朋友吧,要不怎麽一個人閑逛。我說,我男朋友太多了,隻有紮群眾中才不易被發現。你問我是哪個學校的,我瞎說是經院的。你使勁盯住我說:我怎麽從來沒見過你?我哆哆嗦嗦說不會這麽巧吧,你開始從學校的食堂,宿舍,教學樓說到新年舞會,運動會,唉,我的心啊一個勁往下沉,我怎麽這麽背。你終於停住了,說別怕啊,我也不是經院的。
臨走時,你問我,明天還來嗎?我換個風箏。我沒好氣地說不來了,一群男朋友排不開。
一個星期沒去。
再去的時候,眼睛從很遠的地方就開始尋找你的風箏,一遍,兩遍,真的沒有,開始失落。坐在地上,沒有了原來的寧靜。
不知道什麽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進入我的視線,你說我找了你好幾天,來看看我這個風箏怎麽樣,我一般都不拿出來放,屬收藏級的。你很耐心地教,我很用功地學,生怕把你的珍品玩壞了。
臨走時,你又問我,明天還來嗎?我說,隻要你別帶這個風箏,玩這個有點累。
第二天,你又帶了珍品,我說你想打擊我是吧?你說這個不再是我的珍品了,我有了新的珍品。
臨走時,你問我,周末能不能陪我去參加一個婚禮?我笑話你可憐巴巴的樣子:是不是你女朋友的婚禮啊?你說:他比我有錢。我最不耐煩為錢出賣愛情的人,大義凜然對你說:行,我陪你。
我盡心地為你打扮,希望能為你出口氣,婚禮上才知道,你根本就不認識新娘,你和新郎是哥們。要不是因為周圍都是你的狐朋狗友,我真想扔下你不玩了。後來別人開你玩笑問什麽時候喝你喜酒,你居然大言不慚問我:你什麽時候嫁給我?我桌子底下用我的鞋跟對著你的腳猛踩,眼睛含情脈脈地望著你,你不動聲色對我說:小心嫁給殘疾人。
從此以後的日子我很快樂。
終於有一天,我對你說,咱們去大洋彼案吧,你問為什麽?我說好多同學都去了。你說理由不成立。我說我不傻不笨,他們能去我也能。你說,我不去,你也別去。我說我什麽時候歸你管啦?我不是你的風箏,你想收就收,想放就放。
後來我很忙,你也再沒放過風箏,臨走前晚餐聚會的時候,我對家人,朋友和你說,誰也別送我。你臨走前卻說明天見,我想告訴你我害怕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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