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星

在一片喧囂之中,我找尋一絲寧靜;在一片匆忙之中,我追尋一抹從容;在一片紛繁之中,我守候一份簡單;在一片冷漠之中,我期翼一許溫暖...
正文

讀 王康《詠而歸》有感

(2008-05-10 19:41:49) 下一個

讀了,哭了。。。再讀,再哭。。。

無語。。。

生命的悲愴,為何以如此的方式體現。人性的尊嚴,又何曾低下高貴的頭顱。 一身傲骨,卻最終抵不過一世的冤難;一生無求,卻最終隻求終了。大慈,大悲,大隱,大忍。當命運的冷漠無情,當人性世界的扭曲,當所有的不公平都加諸在最善良的人們身上時,他們隻有沉默。以沉默來抗爭,本就是最深沉的堅強和最痛心疾首的無奈阿。透過那清晰的文字,我看到的是兩個不屈的靈魂,在飽受了折磨之後,在飽受了摧殘之後,仍然恪守著靈魂的完整,仍然捍衛著人性的尊嚴。可是,在殘酷的現實世界裏,他們卻要以常人之軀來承擔這世界種種的不公。 

行文中,那無限的哀慟和無聲的呐喊流淌在作者的筆端。沒有任何直接的筆觸,去描寫那段流血的回憶,沒有任何直白的宣告,描述那最黑暗的日子。但是,每一行,每一頁,我讀到的都是血,都是淚,都是痛。在這無形的血肉模糊之中,又是那麽溫柔的親情,又是那麽深情的呼喚。我不知道作者在將這些文字訴諸筆端的時候,內心改是怎樣的暗潮洶湧,泣淚如歌啊。行文中,我看到的是,作者的父親從19501957年七年冤獄,卻隻是一句“可能是弄錯了”而草草了之。草菅人命也不過如此了。隻是,也許有些時候,人命比草還要卑賤。 可悲!作者的父親從1957年到1999年去世,又是人間四十年的慘淡光陰。如果說,一句“弄錯了”可以塗抹曆史的塗鴉,為什麽,在之後的四十年中,卻是如此的卑微,如此的不堪。靈魂裏最醜惡的一麵,往往在最危難的時候顯現。但是,即使是虛偽也好,即使是微弱也好,總還有略顯笑容的一麵。可是,在之後的四十年裏,我讀到的是一個孤獨的靈魂,一個高傲無私無愧,但是孤獨和脆弱的靈魂。人世加諸在他身上的苦難太多太重了,早已經將他所有的熱情,所有的好奇,所有的希望都擊碎,而且是粉碎。可悲!!最後,當生命走到盡頭的時候,那是怎樣的一種呐喊啊!被壓抑了多少年,被扼殺了多少載,隻有在生命終結的時候,才可以發出最後的一聲呐喊,“人是最不好的動物,最不好的動物也比人好!”這個時候,這個生命已經知道,他所承載的苦難已經到頭了,即將隨著他生命的消逝而消逝。可悲!!!

作者的母親,在用盡所有的善良,所有的仁愛,所有的責任,所有的道義之後,卻依然要選擇生命的結束作為最後一次捍衛尊嚴的行為。善良的人們,承受的往往是最不善的對待,承載的是深重的苦難。當那無私的心為了一個完整的善良的靈魂而奔走一生的時候,受到的是無盡的恐懼和彷徨。當20年前那段曆史翻開的時候,對於一個做母親的人來說,那種內心的焦慮,心痛,無奈,恐懼,不安,惦念,牽掛 是怎樣的一種煎熬啊。即使在生命的最後,都是那麽善良隱忍的一個靈魂,安靜的選擇離開,離開這個讓她流了太對淚,流了太多血的世界。可是,命運啊,為什麽,為什麽善良的人總是遭遇最無端的苦難那。

為什麽,為什麽不可以好一點?!為什麽,最善良的人承受最深重 的苦難?!

中國幾千年的儒學,教育出來的是一批有高風亮節,翩然風度的君子。可是,中國的權力從來就不是掌握在君子手裏。中國幾千年的儒學,不斷的教育人們,要隱忍,要尊嚴,要大度,要寬容,要無欲無求。可是,為什麽,偏偏沒有教育人們,要如何的保護自己,要如何的辨別真偽,要如何的堅持自我,要如何的不被別人欺侮。為什麽,偏偏沒有教育人們要如何的抗爭,要如何的捍衛自己的尊嚴,而不是在沉默中堅守自己的尊嚴,要如何的獲得生存的權利,要如何的爭取生活的權利。為什麽,偏偏沒有教育人們,要如何的推翻不公平的世界,而不僅僅是“大隱隱於市”。要如何的推廣公平的世界,而不僅僅是善良的承受。為什麽,偏偏沒有教育人們,要如何的先判斷,再服從,而不是先服從,不判斷。為什麽,偏偏沒有教育人們,生命從來都是平等的。為什麽,那些顯然與“真,善,美”背道而馳的東西,卻可以光明正大的大搖大擺。為什麽,那些標榜高尚的人,從來就沒有一絲的同情與憐憫。為什麽,中國幾千年的教育,不是先讓人們判斷,而是先讓人們接受和忍讓。為什麽,不可以更好一點呢?

我對於中國的古代文化從來就不明白。但是,卻也為幾千年的文化自豪。記得有一次,和朋友爭論。他說很不喜歡儒學。我說我不懂,但是我知道,儒學裏麵有很多的好的東西,雖然也有很多的不好的東西。從來,西方哲學重在智慧,而東方哲學重在靜修。可是,朋友說了一句話,我啞口無言。他說,“如果中國沒有儒學,那麽中國會比現在好很多”。我無語。

返回到曆史的錯誤,我該怎樣描述呢。我知道,我沒有經曆過那樣的黑暗,我沒有感受過那樣的絕望,更沒有看到人性的最醜惡最扭曲的嘴臉。可是,我卻記得很清楚,當我看完章詒和的《伶人往事》和《往事並不如煙》的時候,我哭了很久。我對朋友說,我很難過,說不出來的難過伴隨著胃裏一陣陣的痙攣。我無法接受如此扭曲的人性,我無法理解如此變態的社會。朋友對我說,“你難過,因為你愛這片土地。你把它看做是你的家。就像一個大家庭,你以前也許不知道,但是,現在你看到了,知道了家裏的問題和疾病,你覺得難過。而我不同,我是從這個家的外麵來看這個家的問題的。所以,我不會你這麽難過。”我明白,他說對了。哪種難過,是無奈,是不解,是無法接受,更是一種迷茫,彷徨的不知所措。我愛這土地,我愛的深沉。但是,我無法理解,無法接受,為什麽,那樣的罪惡,那樣的醜惡,在這片土地上發生。

我不知道該怎麽收筆,隻是知道,心痛,又一次向我襲來。想到那兩個已經凋逝的高貴的靈魂,我唯有敬重,唯有祝福,唯有希望他們能夠在另一個世界過得好一些。對於尚在人世掙紮的善良的人們,唯有希望他們每個人都好,至少,學會保護自己。 還有對於作者,我唯有表示我最真摯的敬意和最真誠的祝福,希望好人一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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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北大荒 回複 悄悄話 我的星空,咫尺萬裏行。
故土沉淪陌陌中,功名利祿猙獰。
不知向誰問路,不知跟誰相訴。
不知今日多長,不知去哪求助。
神在阿堵中 回複 悄悄話 “我的星”出手不凡!

寫得很好。首先,好在真實,感人。我看了很受感動,尤其是第二段、第三段對兩條生命的終點喟歎。

第二,是很有深度。有深刻的思考。有著對人性的解剖,對中國傳統文化的再思考。並不是簡單地責罵那時的社會、或政治製度,而那樣寫,解氣,卻不能找到如何來防止悲劇再發生的辦法。

請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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