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舟一葉浮翠煙 楊梅

輕舟一葉浮翠煙 作者：楊梅

出海前，大鵬說：「嘿！這次出海帶著《大海啊！故鄉》及《海峽漁歌》，是吧！」所以，臨行前，把在合唱團練過的歌都影印了一份。光是《海峽漁歌》就印了二十九頁。妻跟著我起了一個早，送我上Shuttle Express，由西雅圖到Anchorage，到Kodiak。一路都是初春的晴朗好天氣，在Kodiak上空看下麵的阿拉斯加灣，風平浪靜，一小片一小片魚鱗似的。這次上的船是聯邦國家大氣管理局的研究船R/V Miller Freeman。一九九二年曾經上過一次這艘船。船上共有船員四十四人。每天有人清理你的房間、換床單、洗衣服等。餐廳分軍官及士兵兩部份。進餐時有服務生在你旁邊等你點菜，當時覺得很不習慣。這次上船，船上已大有改變，船員僅二十三人，進餐已不分等級，也沒有服務生了。如同吃自助餐，自己告訴廚子要什麼就成了。這次海上作業主要是探測阿拉斯加灣中層水域的魚類資源，並收集浮遊動物標本。頭幾天做的是魚的拖網。撒網、收網均由船員負責，我們五位科研人員隻負責分類、鑑認及生物數據的收集。當時天氣好，沒有風暴，所以一切順利，但也因此一直忙著沒有空閒時間。後來做浮遊動物的拖網就不一樣了。我自己與一船員，兩人共同負責下網及收網。我們使用的是一個寬六十公分，長約三百公分的叫做Bongo Net的拖網。在船的左舷前方有一平台，伸出海麵，我們身穿雨衣、救生衣，腰繫一安全帶，有繩子與船連接（像太空人太空漫步一樣），頭戴一塑膠頭盔，站在這伸出船舷外的平台上，選擇適當時機把網投入海中。我第一次下此網時是清晨四時，海麵一片漆黑，又逢三十五級海風，有時海浪高可二十呎，就直打到平台上，真個是心驚膽慄。經此，才知《海峽漁歌》的歌詞「潛伏著死亡的魔影.....，難道我們要迷失在漆黑的海上？」是什麼意思！做浮遊動物拖網也有好處，就是從前一個拖網，到下一個拖網站之間，都有一點空檔。我就利用這個時間，把歌本拿了出來。不多久《海峽漁歌》六部，從頭到尾都練了一遍。提起唱歌，最早時出海唱軍歌，砥礪自己；後來唱詩歌，安慰自己；如今唱《海峽漁歌》，感動自己。大海啊！大海！我雖不在海邊出生，卻在海裡成長。未久，太陽升起，陽光照在海麵上，西邊雲氣上昇，遠處天邊一片翠藍，附近有一艘捕鮭魚船正在作業。正是「金濤萬頃接遠天，輕舟一葉浮翠煙。」 ＊二００七年四月二十一日寫於阿拉斯加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