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即若離

原創作品,請勿轉載!
正文

半邊臉(118)

(2009-09-13 17:52:12) 下一個
半邊臉(118)





本故事純屬虛構,請勿對號入座。



朱詩婷



黎正輝是我高中同級不同班的同學。

我其實真的不清楚自己是否喜歡過他,更不要說愛了。年青的時候,有很多東西,我們根本也看不清楚,而且就算看清楚,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也許是因為我母親一直對我學習的要求很苛刻,我整個中學時期基本上是埋頭讀書的比較木訥的類型。比起其他的女生的活潑可愛,我有的時候有些自慚形穢。那個時候,班上就開始有男生女生互相遞小紙條了,我從來沒有收到過,表麵上看起來,我根本都不在乎這個,我隻要學習好就很有優越感,我每天上學的時候都將頭昂得高高的,幻想著自己就是那隻高傲的白天鵝。但是實際上白天鵝也是幻想有王子的愛慕。

可惜班上本來不多的王子們已經被其他的天鵝們給瓜分了。而其中的一隻天鵝還是我的好朋友,分享她的秘密對我來說是無比神秘和向往,卻又無比痛苦的一個過程。我極力裝作大度和滿不在乎,但是我內心知道,我很妒忌她,妒忌她收到的那些甜言蜜語的卡片,妒忌男生的關懷,妒忌她有了愛情而變得滿麵紅光。我一直覺得我的有些內向的性格是與我這一段不受歡迎的青春期密切相關。

有很多時候,我喜歡獨來獨往,我穿著從母親那裏撿來的舊衣服,梳著不流行的童花頭,粗糙著一張風吹日曬的素臉,我有些和那個年紀格格不入的早熟和老成。沒有什麽東西是令我真正動心的,哪怕是我這次摸底考試的排名躍居全班的第二名。我的淡,老師理解為我胸中有丘壑,我不屑於解釋,丘壑之於我,其實不過是少挨些母親的罵而已。

我並不是為她而活著,但是我的確知道我怎樣做會傷了她的心,這是我不願意的,我寧可傷自己的心。

我幾乎從不看電視,和報紙,除了看課本以外,我很少看其他的小說之類的閑書,這使我和同學之間的距離更加變得陌生,因為我在課間的時候無法插入她們的談話,關於流行和時尚,我更是一竅不通的門外漢,我知道我亂蓬蓬的頭發經常會成為她們口中的反麵教材,所以我也更加懶得理她們。

不過隻有天知道,我每天都坐在攤開的書本跟前,並不是全神貫注地。我的敏銳的神經敏感地感受著周圍發生的一切,隻不過,我給自己穿了一件黃金甲,我隻看,隻聽,卻從來不參與。

認識黎正輝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我從來不參加學校的各種晚會,我知道有很多女生夢寐以求的就是在那個舞台上成為焦點。我既做不了焦點,又不屑於做陪襯。所以我最好的去處就是遠離那個舞台。

那一年的新年晚會,我的同學們籌備了很久,有人唱歌,有人跳舞,有人表演相聲,還有人朗誦詩歌。。。

我卻在那個互相祝賀新年的夜晚,消失在如水的夜色中,我騎著自行車,在小城裏閑逛,我不想回家,也不想去學校,更不想去禮堂感受新年的熱鬧和我內心的寂寞。我有些漫無目的,我的自行車仿佛失去了眼睛的飛鳥,在小巷裏橫衝直撞,突然我看見了他---黎正輝,這個時候,我還不認識他,或許有點印象,但是很不確切,他穿著一身垮垮的衣服,黑色多個口袋的褲子,咖啡色有金色字母的毛衣,很誇張的風格,學生們不常這樣穿,不過後來他說是因為為了舞台效果去借的衣服,我有些不相信他在說實話,因為他從來就不是那種穿著白色襯衣,藍色西褲的好孩子。

我閃過去,他攔住我,握著我自行車的龍頭,喊我的名字,你叫朱詩婷?新月中學的?高二四班?我看著他不停蠕動的舌頭,覺得他說話很有趣,我笑了,你是誰?

我叫黎正輝,高二三班的,我們班下課上廁所打你們門口過,你們班的女生我們都認識。

嘿,我怎麽不知道?

你?整天都低著頭看書。

噢,這樣啊,再見。

再什麽見?你不去學校參加新年晚會嗎?

我不想再搭理他,顧自騎上自行車準備走,他在對麵扶住我的車龍頭,我沒法騎起來,我有些生氣,怎麽啦?

咳,不要不理人好不好?是這樣的,我剛去這家店吃飯,吃完出來自行車被偷了,我晚上還有節目呢,你看我快遲到了,能借你的自行車用用嗎?我明天早上還你。

啊?那不太好吧,我家不住這裏的,我自行車借你了,我怎麽回去?我回家沒有自行車,我媽非打我一頓不可。我的腦子裏一堆糨糊,我可不知道怎麽拒絕別人。

他大大方方地接過我的自行車,說,這麽辦,我騎車,你坐後座,你正好去看我唱歌,晚上你自己騎車回家,我再想別的辦法回去。

我沒有辦法,隻好迎著頭皮跳上他的後座,我可不想我的車就這麽跟著他消失了。

他騎得飛快,一直到現在我還記得他吹起來的風,呼呼地吹過我的頭頂。路邊的樹和房子飛快地閃到我的身後,我有些害怕,因為我很少坐別人的車後座,我擔心自己會被風吹下來,我伸出手去,想抓住他的衣服,但是我猶豫了,我的手指抓住的是自行車座位的彈簧。他一定是感受到了,他在前麵一邊笑,一邊顧自哼著歌。

他後來問過我,你為什麽不摟住我的腰?我有些驚訝,我不知道這樣是可以的。

車子七彎八拐的,並不是直接去學校的路,我說你去哪兒?

他卻丟下一句話,你先下來一會,前麵有警察。

我乖乖地下來,走了幾步,路口的確有一個正在抓騎車帶人的警察,我舒一口氣,繼續往前走,我眼神有點不好,尤其是在夜晚,我一下子就不知道他去哪裏了,我隻好懊喪地往前走,卻被人拉了一把,說快上車啊,我有些起死回生的高興,他卻驕傲地說,我說的對吧?這裏有個警察專門抓帶女生的男生,我以前被抓過好幾次。

我心裏有些咯噔,被抓過好幾次?他經常騎車帶女生噢,不知道為什麽,我有些妒忌那些不知是誰的女生了。






[ 打印 ]
閱讀 ()評論 (5)
評論
瀟灑走紅塵 回複 悄悄話 頂,!揮灑自如的少女心理描寫,栩栩如生的詩婷。
悉采心 回複 悄悄話 少男少女,怎麽著都是可愛

板凳頂小魚
回複 悄悄話 回複大麻糕的評?D:麻糕好!
大麻糕 回複 悄悄話 沙發!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