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即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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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邊臉(96)

(2009-08-19 18:18:34) 下一個
半邊臉(96)





本故事純屬虛構,請勿對號入座。





李樹華



當我在醫院見到秦雨燕的時候,我大吃了一驚。這不就是小芬麽?和小芬幾乎一樣的五官,一樣的神態,一樣的輕言細語。要說有什麽不同,雨燕的口音是正宗的A市口音,不過口音這個東西,隻要你努力是可以改變的。除非像秀英這樣萬事都不努力,隨波逐流的人,會覺得學習是一件難事。不謙虛地說,我現在的口音,有誰能聽的出我來自那個鄉村?就連張子俊,家裏有一個正宗的A市老婆,說話也還是透著鄉氣。對我自己的能力,我一向是自信的,我能有今天,確實張子俊給我一個梯子,但是在梯子上往上爬的畢竟是我自己呀。

我的起點有多低?我在鄉下的高中幾乎就沒有學過英語,我憑著28分的英語成績考進大學,天知道我要考取研究生有多難。當時鎮上的醫院裏醫生少,病人多,我一個人頂幾個人用不說,哪裏有什麽周末?連下了夜班,都是連軸接著轉。我隻有回家就坐著看書,吃飯也在看書,秀英還抱怨我回家不和她說話,我哪有時間和她說話呀。

上夜班的時候,有時候病房沒什麽事情,我就抽空看一下書,還得小心地避著別人,尤其是高年資的醫生,要是有人知道我在準備考研究生,那我就多半考不成了。不說會有小報告打上去說我不安心工作,那排班指定會讓我累死也說不出話來。我在病曆中間夾著我的英語單詞本,我硬是這樣,一個單詞一個單詞的將那些我本來就沒有什麽基礎的英語給撿起來了。臨考前為了湊一點時間複習,我不惜請外科的朋友幫我把好好的腿打了石膏,說是骨折了不能上班,這樣才勉強請了一個月的病休假。

我去報名考試,醫院裏硬是卡著不讓走,我花了兩個月的工資買了煙酒給院長送去,還被人家老婆嫌棄給扔了出來。

我容易嗎我。

後來硬是逼著我寫了畢業後保證回來的保證書,還加上扣了我一年的年終獎,才讓我去報了名。說我回來了那筆錢才會還給我,還個球,老子到現在也沒有見到那筆錢長什麽樣子。

我從來沒有和別人說起我吃的這些苦,受的這些罪。因為我覺得說有什麽意義?有意義的是幹出個人樣來。

我也沒想過和秀英說,因為和她說我的奮鬥幾乎等於是對牛彈琴,她永遠也不會理解一個男人在世上的追求絕不是說有一個勉強糊口的工作和一個老老實實的老婆就可以滿足的。她怎麽能理解的了呢?有的時候,我覺得她這樣也挺好,她就像原始森林裏的一株植物,有她原始的豐美。但是作為一個家來說,我希望的是,她不僅僅是一株觀賞植物,還應該是與我並列的一根支柱,這樣才能將這個家支撐著有模有樣。

遇見雨燕,我一直覺得是老天給我的人生最大的饋贈。她那麽輕易地扣動了我心底早已鏽蝕的那一架豎琴,如泣如訴,如歌如歎。我不能想象,我對小芬的愛竟然因為她的突然消失,而就這麽儲藏在我的心靈深處,這麽深,這麽久。而雨燕,就像打開那一扇門的一把鑰匙,所有的記憶如同潮水一樣,根本都無法褪去。

雨燕以前沒有在我們醫院做過藥,她第一次來找我的時候,我突然就覺得自己的心髒停止了跳動。難道真的是小芬嗎?

雖然從年齡推算,不應該是小芬,她至多比我記憶中的小芬看上去略微成熟一些,但是這種成熟卻增添了很多的風韻。她老練地給我點煙,討好我,我知道那是因為張教授的位置被我取代了緣故,我知道做一個小組的頭,對於用誰不用誰的藥是擁有絕對的決定權。我知道我這麽快地改弦易轍會引起很多人的反感,這些人裏麵,最直接的肯定是張教授,他一直自以為是我的恩人,我就應該唯唯諾諾地對他言聽計從,這倒也沒什麽,勾踐還臥薪嚐膽呢。還有,許醫生不知道為什麽也一直和我作對,我知道他來醫院後,一直是張教授帶他,張教授這個人對下級醫生還算仗義,因此許醫生對他有些死心塌地地擁護,這次對於組裏的調動,他就一直對我心懷不滿,似乎我應該謙虛著拒絕組長的位置,而張教授一回來就主動還給他。他太年輕,幼稚,根本都不懂男人之間的弱肉強食,我一直都不和他計較,他倒好,還人前人後地給我臉色,我雖然有一點不地道,也正好趁他休婚假的機會,將他輪轉去了門診,我可不喜歡有一個人將自己當成眼中釘,還天天介的在眼前晃。

我冒天下之大不韙地換了我們組用的抗生素,一半是為了我自己的利益,這樣所有的提成就直接轉到我手裏,由我來分配了。而不是以前那樣由張教授分我多少都得接著,根本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這筆錢之所以叫黑錢,就是它是根本都見不得陽光的,就是這樣地下分賬,誰也搞不清,別人拿了多少和該拿多少。另外一半的原因,就是為了雨燕,也是為了我心中的那一份對小芬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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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回複 悄悄話 謝麻糕和wchen,到底是不是像,其實隻要他自己知道。:))人都是要找借口的,也許有幾分相似吧。:))
wchen 回複 悄悄話 這麽容易愛誰象誰
大麻糕 回複 悄悄話 頂若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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