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肋一樣的生活(九十六)回歸
(2009-05-04 21: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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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純屬虛構,請勿對號入座。
雞肋一樣的生活(九十六)
回歸
這場喪禮的唯一驚喜,是秀回來了。
自從離開村莊以後的十幾年,秀僅僅回來過兩次,一次是回來看考上大學的芮,同時提出與丈夫的離婚。最後一次,就是這次,來送走這個已不是自己丈夫的男人。
她對外麵的向往,使她幾乎要忘記回來的路。
而這個男人,她曾經愛過恨過背叛過的男人,終於灰飛煙滅地回歸於塵土之中。
很難說,她回來是因為要看他最後一眼,這一眼對於秀來說,多少已經實在是可有可無。
她知道現在她回來,有很多鄉親的白眼仍舊在等著她,甚至有道士說男人的肝癌就是由於憤怒於她的私通和出走造成的。不能說是全無道理。
可是,她仍舊回來了。即使有狂風暴雨,她也要回來。
需要幫助的是她的女兒,她不惜用生命去交換的女兒。哪怕有多少的石子向自己打來,哪怕有多少的口水要淹沒自己,她還是來了,她要為她的女兒擋上一劍,哪怕僅僅是一劍而已。
秀和芮,兩個容貌酷似的女人沉默著辦完這一場喪事,處理完最後剩餘的事情,關於地,房,牛等等這些都不是兩個女人過分關注的。以低廉的價格出手後,算是完成了這一趟關於此時此地的全部旅行。她們與這個地方的交集,所餘下的,除了這個已經沉睡於地底下的男人,再無其他。
所有的牽掛,終於所剩無幾。
相互扶持著,仿佛缺少了另外一個,這一個就會頃刻之間轟然倒下。
血緣的意義應該說就在於此。
芮很多年沒有這樣親近過秀,而現在偎在她的懷裏,卻是那麽的溫暖,猶如嬰兒時期母親的懷抱,給人以無窮無盡的安全感。
幸虧還有你。
我想,那一刻,兩個人心裏一定都這樣想過。
從此以後,芮少了一個父親,卻又多出來一個母親。上帝並不是那麽殘忍,他取走糖果的時候,總算記得留下一些點心。不至於讓可憐的芮變得一無所有的落魄。
在火車站分手,一個向北,一個向南。雖然是不同的方向,卻在過去的幾天裏,已經將所有的間隙回歸於零。她們回歸於一對沒有怨恨隻有相互憐愛的母女。
回到深圳的日子,芮遵從父親的遺願,開始了她的相親生涯。
這個時候,仿佛她作為一個女子的本色終於得到回歸。
她太需要一個家了。她太需要用一場婚禮來實現她對父親的承諾來證明自己人生的完整。
到了快三十的年紀,再不結婚,不要說在別人眼裏比較另類,她自己內心那一小塊柔軟的需要撫慰的地方也終於慢慢地複蘇。
不過她的蘇醒卻又意味著另一種意義上的傷感。
雖然歲月並不曾在她臉上刻下太多的痕跡。
這真是一個奇跡。
她的臉還真是抗壓力奇強,換了其他的人,不說別的,光是父親的早逝就不知要讓她變得如何的形銷骨立,還有,在歌廳的晨昏顛倒,據說也是最傷皮膚的。
不過她確實比較經得住折騰。要說她確實既沒有心境也沒有財力進行如何好的保養。不過看看秀年過五十仍舊光潔的臉,你就不得不承認遺傳,先天這個東西的重要性了。
當然,漂亮的外表隻是一個方麵。
填表的時候,芮是不屑於撒謊的。當然她盡可以將她的年齡減去幾歲到君子好逑的範圍。
不過芮寫上29歲的時候,是氣定神閑,手不發抖的。
好像這樣才對得起自己。
不過對得起自己的事情,往往未必是正確的選擇。
她直接被很多男人PASS了。中國男人曆來有找小女人的偏好,哪怕年過五十的,也對三十左右的年齡有些耿耿於懷。
而且,她尚且不能辯解說,我沒有結婚,是因為我父親的病。
這會顯而易見地當成拙劣的借口。
她更不能將她的秘密暴露於天下,說我因為暗戀一個人,所以。。。這樣的表白恐怕除了奶茶劉若英可以做的到,不過看她堅強的歌聲:我想問問你敢不敢,象我這樣地愛你。卻多少讀出些作秀的味道。
更滑稽的是,如果說自己有戀愛史,男人會懷疑你不是處女。中國男人對處女不知道為什麽有如此強烈的膜崇拜?對不是處女的女人考慮的男人人群恐怕會減少一大半。如果說自己沒有戀愛史,則會被人懷疑為愛無能,性無能,更兼有更加高尚的懷疑:她一定是蕾絲邊。。。
芮不知道將快三十的自己,推銷到相親的市場,無異於將自己放上了天平。赤身裸體地任人參觀,任人稱量。
李麗是較早地知道她在相親的。
芮一向在工作的時候比較謹慎,她幾乎不留自己的工作電話給相親的對象。她去參加也多半是比較正規的交友沙龍,非常男女俱樂部,世紀佳緣征友會。主辦方多數情況下也是遵守行規,為嘉賓保守個人隱私的。
偏偏有一次,一位台灣來的商人錢先生對芮發生了濃厚的興趣,芮的長相氣質都深深地吸引了他。於是錢先生用金錢打動了俱樂部的工作人員,得到芮的工作單位的詳細地址。
錢先生的糖衣炮彈的轟擊開始在公司上演。
一束束鮮豔的玫瑰就這樣通過鮮花公司送到了芮的桌上。
芮使勁地回憶那位錢先生的模樣,依稀記得俱樂部曾經有一位台灣人,不過五十上下的年紀,禿頭,發福的肚子,芮從來沒有將自己和這樣一位“台商”聯係在一起。
因此這些鮮花在芮眼裏不僅不美,甚至因了送花人的緣故要生出幾分醜陋來。
但是這些花兒在有一個人眼裏是美的,這個人就是李麗。
現在她已經是王總的女人了。
但是王總從來沒有送過自己花,而且是這樣大張旗鼓地送。
禮物是有的,鑽石的項鏈,精致的衣物,但是沒有鮮花。
因為送花怎麽來說是有些名目張膽的,無異於當著全公司的人的麵宣布:我愛李麗。姑且不論他是不是愛李麗,又或者他的確愛她青春的肉體,他還是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畢竟,是嶽父打下的江山,將公司連同女兒一並交給了自己。
因此王總的“花”,從總的方麵來說,一向是低調的。所謂家裏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他甚至曾經委托芮替他草擬好了遺囑:他的一切財產由女兒與妻子繼承,其他的任何人沒有繼承權。當時剛到公司的芮並不能理解這其中的任何人的含義,不過這任何人的範圍看來可以比較廣,屬於有錢人的煩惱之一,一旦離世,會有數不清的幕後的女人冒出來,說我和他是事實夫妻,有權利繼承財產;也會有數不清的私生子冒出來,說自己的母親曾經怎樣地和他有一腿又或者怎樣忍辱負重地做了一輩子地下夫妻。現在科學昌明,幸虧發明了DNA檢驗,還將一些似是而非的冒險者拒之於了門外。
而李麗作為一個年輕的女人,她所向往的,除了金錢地位以外,也包括昭然天下的轟轟烈烈的愛情。這是年輕女人不夠人情練達的地方,她們的心靈總有些死角,這些死角對她們的不擇手段而言,卻常常是致命的。
對於同一間辦公室的另一張辦公桌上日日出現的鮮豔的玫瑰,李麗不可避免地生出一些醋意。
其實她的醋意是多麽地蠻橫無理。芮轉身去尋找自己的幸福,對李麗不僅沒有妨礙,反而應該是一種解脫。她不是一直將小姑不嫁的芮當作自己的威脅麽?
不過如果她得到王總的心,或許這些醋意就會蕩然無存了。問題是王總之於她,就像隔著一層保護膜。他給她錦衣玉食,讓她住豪華公寓,給她權利參與公司的管理,可以說,她的地位遠遠高於一般的二奶,這要得益於她的大學生身份,她姣好的相貌,她不俗的談吐,還有她不錯的辦事能力。
如果她安於自己的位置,對她自己,對王總都是有好處的。
不過她既然有勇氣在來公司的一星期內就誘惑到一向秉持“兔子不吃窩邊草”的王總,她就不是個安於現狀的女人。
不過曆史隻有一個武則天,在於曆史上隻有一個唐高宗。
多數的男人對於凱覦自己的勢力範圍的女人是沒有好感的。
她對芮的排擠因為鮮花的緣故,就擺上了桌麵,連麵紗都給去掉了。
幾次三番地在王總麵前挑撥芮在上班時間接待相親男友送來的鮮花,在上班時間上交友網站,後麵一條是為了加強前麵一句的語氣,因此她忘記了律師的根本是不應該通過欺詐的手段給人橫加罪名的。
李麗的心思不外乎是將芮掃地出門。她多少做的過了點。女人何苦為難女人?這也為她後麵的人生悲劇埋下了伏筆。當然說悲劇未免為時尚早,在哪裏跌倒,換個地方再爬起來也未可知。
不過王總得到的信息是芮在相親,而且似乎還追求者眾。
這令他心裏頗有些不好受。
雖然他也為芮蹉跎了歲月而感到抱歉,但是芮對自己的態度多少令他頗為受用。
誰不喜歡被人景仰呢?
何況,這個景仰自己的人還是自己在內心裏十分喜歡的。
男人對女人的態度,和女人自己以為的有的時候有諸多的不同。
動與不動,很多時候全在一念之間。
采心周末好!看我一有事也就慢了,嗬嗬。。。
保重!
周末愉快!
俺也羨慕你的快手行嗎
問好。球雪占了沙發,不夠意思。
難道芮的退而求其次,反激起了王的占有欲?
頂若!羨慕MM的快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