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即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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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肋一樣的生活(107)軌道

(2009-05-25 04:01:54) 下一個
本故事純屬虛構,請勿對號入座。


雞肋一樣的生活(107)




軌道



第二天早上起來,兩個人竟然有點像老夫老妻般的,覺得這般自然。

看來人永遠不要低估了自己的適應能力,沒有什麽是不可逾越的。

於輔照例是先醒了,不過今天他沒有粘在沙發上看報紙雜誌,而是自己在廚房裏找了幾片麵包和牛奶,自己先吃上早飯了。看芮起來,就舉著手上的麵包說,你平時也是吃麵包啊?我在美國都是麵包當早餐的,這樣你過去很快就可以適應了。不象有些中國人,到了美國,非要吃油餅油條,到哪兒去找啊?這不是給自己添堵嗎?還有你平時都喝牛奶啊?喝牛奶好,老外都每天喝牛奶,看人家身體多好。美國牛奶也便宜,三塊錢一大桶,邊說邊比劃著。

於輔今天穿了家常的白T恤,半截短褲,坐在餐廳的餐桌旁對著自己手舞足蹈地高談闊論,一邊說,一邊也沒有停頓地咕咚咕咚地喝牛奶,和大口大口地啃麵包。

這樣一幅畫麵。
芮竟然沒有驚訝的感覺。甚至有些熟悉和親切,這個屋子裏空蕩蕩地,也許它缺少的,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吧。有些小家子氣,卻又很生活的男人。

芮破例沒有先去換掉睡衣,穿上日常的衣服再出來見人。
而是穿著睡衣就坐下來,在餐桌的另一端。
不過她的睡衣並不是那種性感撩人的式樣,是保守的公主款式娃娃裝的樣子,這也說明她內心裏並沒有將自己當成一個成熟的女人,或者說她尚且向往的是有些孩子氣的童趣天真。
她伸手向於輔要剩下的麵包,樣子是有些憨憨的,卻又是可愛的。

她將麵包撕成一小塊一小塊再慢慢咀嚼的樣子同樣是秀氣和天真地。
於輔饒有興味地看著她。

經過了昨晚的驚心動魄,現在兩個人卻若無其事地端坐在餐桌旁,吃著毫無新意的早餐。
說著很凡俗的話。
這實在是一種簡單的幸福。

如果不去看未來,也不去看過去。
隻是停留在今天的這一個點上,我們相信,沒有欲念的時候,握著你的手,也是一種幸福。

吃完早飯便是告別的時候了。
芮去公司上班,於輔去酒店等父母一起去坐火車。
在火車快要啟動的時候,於輔給姨媽打了電話表示感謝。
姨媽對自己做的這個媒也是充滿了成就感,於輔趕緊表示以後表弟到美國來讀書,有需要幫助的,就盡管開口,於輔一定會鼎力相助。
有了這個承諾,姨媽心滿意足地和於輔說再見,祝他在國內玩的高興,以後事業有成,生活幸福。

掛了電話,於輔也覺得這一趟有些意外的驚喜。
居然就結婚了,新娘子還這麽漂亮。
人生啊人生,有些東西你永遠是無法預知的。
於輔想起當初鞍前馬後地追求過的幾個中國女生,不禁拿她們來和芮比一比,這種比較不僅沒有令自己失望,反而讓自己信心百倍,豪情萬丈。

盡管昨天因為意外情況,他沒有真正的做成新郎,這的確是件遺憾的事情。
不過於輔的優點既在於此,缺點也在於此。
他不是個和自己過不去的人。
他信奉的人生哲學是路總歸會有的,這樣的性格可以說成全了他,當然有些方麵也讓他顯得有些被動。

他有些回味無窮地回憶著這幾日和芮的相處。
總的來說,是歡喜大於失望的。
芮雖然是冷淡了點,尤其和那個四川小護士比起來,他甚至於曾經有些懷疑她嫁給自己的動機。
不過這一些都不能減少他對這個婚姻的滿足感。
於是,他望著車窗外的景致,開始對有了芮以後的美國生活產生了無比美好的遐想。

這邊,芮回到公司。
前麵幾天已經和李麗打過招呼了,說是結婚要請幾天假。
李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結婚?這麽快?和誰結婚。
芮不想讓事情變得複雜化,盡量輕描淡寫地說是有人介紹的男朋友,覺得還成,就決定結婚了,兩人都不小了。
語氣雖然平淡,也有些年齡到了,為了結婚而結婚的意思。

李麗聯想到前段時間出現在桌上的玫瑰花,試探性地問,是那位錢先生?
芮淡淡地一笑,不是。
也並不說是誰。
你越不說,她就越想知道。
女人的好奇心就是這麽強。

芮象完成了人生的重大任務一樣,完成了從女生向女人的過渡。雖然還沒有實質的改變,但是她確實已經是名義上的於太太了。

芮這次回來,其實就是完成一個月的工作交接。
在與王總攤牌以前,她已經和李麗作了工作上的溝通,畢竟,如果她現在離開,大部分的交接班實際上就在她們兩人之間完成。


雖然芮知道自己尚且欠著王總的債,她並不是想用一走了之來賴賬。
但是確實,如果自己繼續在公司呆下去,恐怕自己是會遲早要瘋掉。
還有那個合同,她也並沒有把握王總將如何處置自己。
事到如今,她其實是將自己當成你是刀俎,我為魚肉般的聖徒,聽天由命吧。

不過事情遠比想象的來的順利。
王總聽完芮說的,“我結婚了,一個月後就辭職去美國。”
王總雖然有些驚訝,事情確實有些突然,不過也有些惋惜於芮的不謹慎。
“拿到簽證了嗎?”
“還沒有。”
“先簽證再說吧”
矢口沒有提合同和債務的事。

芮知道自己現在並沒有100%的把握可以拿到簽證,她的確本來不必要這麽早地公開自己要走的消息。
因為,你不給自己退路的情況下,就是給了別人攻擊自己的機會。多少的失敗都始於此。
不沉著,不冷靜,過早地將自己暴露於對方的視野之下,給了敵人充分的動機來思考。

不過芮是誠實的。
這一點是芮能讓自己心安的地方。
還有,她不在乎被王總挾持,被李麗如何處置。
真的不重要。
靈魂如果早都脫離了肉體,所有肉體所承受的痛苦都無所謂為痛苦。

她交出自己管理的案件,每一件所涉及的步驟,涉及的公司,法律文獻,所有關的人脈。毫無保留的,一式兩份的,交給李麗和王總。做這些的時候,她是及其認真的,對自己的工作,她有一種投入的感情,現在要離開,她所能作的,不過是將工作完整地交出去。

於輔過來的時候已經將他的H1的797表給芮準備好,同時他還特地請自己的老板和學校的留學生辦公室的老師分別寫了兩封介紹信,信中說,Dr.於輔在我校博士畢業,現留校從事博士後工作,他所參與的課題項目包括兩項國家級科研項目,其中有多篇文章在雜誌發表,是不可多得的某某方麵的專業人士,現在他的妻子要申請赴美探親,請簽證官給予幫助雲雲,未盡事宜請與某高校留學生辦公室主任某某某聯絡。

這樣誠懇的介紹信,加上於輔為芮準備的完善的各種資料,芮順利地拿到了簽證。
得到消息的時候,於輔還在上海,接到這個電話,興奮地連打了兩個噴嚏。
行啊你,一簽成功。
好多人都要簽幾次的。

他的興奮也感染了芮。真的,他們沒有問我什麽呀。
就是將整信封的材料交上去,果真要看相片。看啊看,看完了,就說好了,三號窗口等。
我懵裏懵懂還不知道等啥。
原來就是通過了。。。

兩個人無比地喜悅和憧憬著將來的生活。
但是這也並不妨礙他們順著各自的軌道再走上一段。

應該說這些與忠誠的關係度並不大。

於輔在回美國以前居然還抽空去了趟重慶去看那個小護士。
我們無法揣度他去重慶的心理。
是開始還是告別?是給自己的心靈一個出口,還是給過去一個總結?
不知道,不知道。。。

而芮在拿到簽證的喜悅過後,她抽空去了天津。
這是她第一次到天津,見到真實的秀的生活狀態。
秀開出租車的工作是很辛勞的,不過她似乎是充實而滿足的,這一點讓芮覺得十分的欣慰。
秀的兒子已經上小學了,這令芮不禁感到時光的可怕。不過她和小孩子竟然有一見如故的默契,這不能不說是血緣的厲害之處。
同時她發現這孩子的內向敏感,包括看人的樣子都酷肖自己,和他的父母的性格並不搭界。芮不禁有些隱隱的擔心起他的將來,作為一個男人,人生對他所要求的可能要遠遠超過自己。

她帶著弟弟去看恐怖的電影,孩子恐怖地閉上眼睛。芮抓著他的手,在他耳邊說,睜開眼睛,這些都是假的。假的血,假的麵具,假的死亡。。。沒什麽可害怕的。。。
其實黑暗中的自己,一樣害怕的要發抖。

雖然害怕,我們還是要直麵人生。
這是芮對弟弟的期望,也是對自己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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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10)
評論
回複 悄悄話 回複qianqiuxue的評論:謝秋雪鼓勵!他們的將來還在醞釀之中啊。。。
回複 悄悄話 回複悉采心的評論:其實我但願如此。:))
回複 悄悄話 回複小泥山的評論:
Thank you so much!
qianqiuxue 回複 悄悄話 特別喜歡這節,語言精練,內心描寫細致,寫得好!
猜芮還是會離開迂腐,因為迂腐對婚姻的不忠誠。
悉采心 回複 悄悄話 若,有種感覺,芮出國後跟迂腐(這名起的,夠勁!)長久不了,迂腐不過是若新生活的一張跳板而已

若是越來越成熟,還是越來越複雜? ——不過真的很真實

期待。
小泥山 回複 悄悄話 Great story and beautiful writing!

Has been following your story for a while now. Thanks!
回複 悄悄話 回複大麻糕的評論:

多謝麻糕鼓勵!
大麻糕 回複 悄悄話 看來人永遠不要低估了自己的適應能力,沒有什麽是不可逾越的。

經典 頂!
回複 悄悄話 回複youyi98的評論:
這不是很凡俗的話嗎?哈哈。。。

謝謝鼓勵!
youyi98 回複 悄悄話 現在兩個人卻若無其事地端坐在餐桌旁,吃著毫無新意的早餐。
說著很凡俗的話。
這實在是一種簡單的幸福。
你的名言越來越多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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