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即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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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雞肋一樣的生活(102)勢利

(2009-05-18 05:05:40) 下一個
本故事純屬虛構,請勿對號入座。



雞肋一樣的生活(102)



勢利




芮第一次見到於輔的時候,不能說是不失望的。

對於美國博士的想象,芮應該說還是有所期待的。雖然她轉身同意了這樁婚事,有些賭氣的意思在裏麵,但是也未必就是說心灰意冷到對愛情沒有一點兒憧憬了,畢竟她還是個沒有結過婚的女孩子呢。誰不希望自己能嫁個如意郎君,白頭到老呢?

所以對於輔外表的失望就讓芮有些後悔不該那麽倉促地答應了於輔姨媽提出的條件:你要是同意,就讓我侄兒回來和你成親,不同意就算了,從美國回來機票還老貴的。

於輔的姨媽說話雖然有幾分的市井氣,但是從她的穿著打扮上看來,卻也是有幾分氣質。芮憑想象覺得這樣家庭出來的男生,應該也是中等水平,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何況他頭上還戴著一頂美國博士的光鮮帽子呢。

最主要的是,芮在王總的公司裏,越來越感覺到自己的多餘。
不僅因為李麗的存在。
更多地因為王總已經很久都不用眼睛看自己了,雖然以芮的年輕率性,她確實無從知道王總的內心,但是,這樣的日子真的是尷尬的要命。

如果說中年男人更多地是秉承“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的三不原則來對待女人和感情的話,芮應該是個好的人選。隻是王總不知道這最後一條,不負責是否可以真正做到?
雖然對於李麗這樣的女子,他同樣也未必能夠真正的不負責?不過他還是能夠說服自己,總是可以擺平的。事實證明他是對的,最後他不還是擺平了麽?
不過和芮,有機會擺平嗎?他竟然不敢去試。

四十多歲的男人,再談愛情,純粹是奢侈的。

在芮離開幾年以後,有一天他突然收到芮寄來的支票,折合成人民幣30萬的美元。
看著這張薄薄的紙片,他竟然有恍然隔世的感覺。
在一瞬間,覺得自己在悄悄地老去。
過去的那些光輝歲月,慷慨激昂都被雨打風吹去。

應該說芮已經離開得很遠,而留下的那一個才有時間和機會,在歲月的流逝中慢慢回味。
而回味的感覺不外乎是要記起很多即將忘記的東西。
這些東西,揮之不去的,紮根在你的心裏。

王總不自覺地記起第一次見到吳芮的樣子,剛從學校出來,來參加麵試,跑的氣喘籲籲的,一頭的汗。
牛仔褲,白色的T恤,很簡潔的樣子,梳著高高的馬尾辮。臉色緋紅,一臉的稚氣。一開口說話卻也伶牙俐齒的,有著執業律師的良好素質。

王總想起她當時惴惴不安害怕不被錄取的樣子,想起她在公司上班第一天怯生生的樣子,想起她搬進公寓歡天喜地的樣子,還有她和他一起出去第一次談判就碰到朱編輯的無理挑釁,她委屈又據理力爭的樣子,還有。。。她為公司打贏第一場官司時興奮的樣子。。。
還有,在歌廳見到她,要將她帶回來時她吃驚的樣子,還有一點小小的受寵若驚的歡喜。。。
還有,對李麗的嫉妒和包容,她在短短時間內變得早熟而敏感的樣子。。。
還有,那個精心設計,他卻又不得不逃跑的夜晚。她嬌憨可愛,神情迷離的樣子。。。
。。。。。。

隻是,不能確定的,我愛過她嗎?
這是不能確定的。
應該說,我不配愛她。
我沒有能力愛她。

我可以保護她,遷就她,縱容她,
可以在那個風馳電掣的夜晚,驅車幾百公裏,從深圳到廣州,隻為要將她從那個地方救出來。
可以為了她的自尊給她簽那麽個不平等條約,其實隻是讓她痛快地收下三十萬元錢。
可以在她執意要走的時候,放手讓她走,從來不曾用那個合同來要挾她。

唯一,我做不到的,是愛。
如果回到二十歲,我可能會說:我愛你,我會給你我的一切。
事實是,我這樣說的時候,我根本沒有什麽一切可以給你。
那個時候,我是個十足的窮光蛋,結結實實的二混子。

我從當初的一文不名,到現在得身價千萬,好像經曆了一個世紀這麽漫長,卻又好像是做夢一樣那麽短暫。
我從來不覺得我變了。
可是事實是,我早已不是當初的我了。

我曾經也會為了心愛的女人去和人血肉相見的肉搏。
我願意用生命去換來她對我的愛。
隻是,她到底還是和別人走了。
那時,我除了我自己,一無所有。
除了將我自己給她,我什麽都給不起。
而我自己,有誰會要,有誰會視若珍寶地接受,因為我的那一顆為你而跳動的心?

於是,她走了,嫁給那個能給得起她想要的東西的男人。
我不怪她,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勢利的。
就如同我勢利地娶了老板的女兒一樣。

我不愛我的妻子。她是個好女人,不象一般老板千金那樣飛揚跋扈,對我也算溫柔體貼。
可是我就是沒有愛過她。
這怪不了誰。
這是一樁勢利的婚姻。

我娶她是為了她家的家業。
她的父親,我的老板為了給他的家業找一個可靠的繼承人。
她是個孝順的女兒,沒有主見,為了家業,她嫁給我。

目的性過於明確的東西令我反感。
這也是為什麽我對女人的態度是這樣的,我不喜歡太直接的索取。
我可以給你,金錢,禮物,甚至事業上的幫助。
但是,請別直裸裸地,我不喜歡這樣。
除非在床上,我喜歡有一層遮羞布。

他將芮寄來的支票收起來。
可能明天,可能下個月,又可能永遠不會將這筆錢取出來。
他有些頹然,因為他發現自己似乎少了些過去的氣概。不就是一個女人麽?至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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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youyi98 回複 悄悄話 回複若的評論:
謝謝,你是一個非常有自己主見的聰慧的女人(或是女孩子)。
最近醫院比較忙,有時間一定好好讀一讀你的大作,海外生活的雞肋。
回複 悄悄話 回複youyi98的評論:
暈啊,擁在懷裏,皺皺巴巴的也不見得美。

哈哈。。。
回複 悄悄話 回複youyi98的評論:
對的,理解很重要。
youyi98 回複 悄悄話 回複大麻糕的評論:
有時擁有一顆心比占有一個肉體更顯得珍貴。喜歡不是壞事,誰都喜歡美女在身邊。
保持一定距離更容易欣賞到對方的各種美,擁在懷裏揉成褶褶巴巴也不見得美。
youyi98 回複 悄悄話 回複若的評論:
人與人需要理解,尤其男人與女人相處並不是全為了性,可怕的是相互的誤會或誤解,如果不消除誤會,就會產生怨恨。到頭來是個悲劇。
由此可見,
酒不醉人人自醉,
色不迷人人自迷。
哈哈!
回複 悄悄話 回複youyi98的評論:
youyi,你太有才了。和你一個師傅?哈哈,不敢不敢。。。還隻許笑不許怒?怎麽會怒?

謝謝你的分析。其實是這樣的,但是人生有很多無奈。

愛隻是一小部分。
回複 悄悄話 回複悉采心的評論:
謝謝采心,問好!
回複 悄悄話 回複大麻糕的評論:
老王還是稍稍地痛苦了一下!
嗯,絕對的。

否則芮也太不值得了。有點私心啊。。。
大麻糕 回複 悄悄話 讚youyi98的精辟分析!
不過王就是真喜歡又怎樣,芮要的是實實在在的生活。
王喜歡卻不敢要,真要了又不能離婚,還是停在曖昧這一步比較好,彼此還有一層紗可以猜測,既多了誤會,也多了臆想。
youyi98 回複 悄悄話 寫小說的,算命的,搞心理的是一個師傅的三個徒弟。
寫小說的是從各種信息來源中提煉出來,附加生活的經驗,創造出一個性格鮮明的人物形象。並以此人物的性格和活動展開來完成故事。
算命的是根據各種性格表現和生活中的經驗故事,總結歸納以後來推斷一個人的命運。
搞心理的是根據各種心理活動相應的種種表現,歸納總結以後,在反過來推測人的內心世界裏的心理活動。

寫小說的和算命的是古已有之,曆史比較長,算是大師姐或大師兄了,搞心理的卻沒有那麽長久的曆史,算是個小師弟。
一個師傅教出來的,由於個人喜好及所專攻的方向不一樣的原因,自然所從事的方麵也不同,我今天就我的看法,談一談人物,僅是一孔之窺,不成熟之處,隻需笑不許怒。

其實我隻看了102這一節,大概知道故事中的兩個人物,他們之間缺少相互理解(最起碼是現階段)
芮既不了解男人的思維,也不了解人成長過程的得與失對人物性格造成的影響與扭曲,如果多了一份理解,也許,他們也會有瓜熟蒂落的一天,就像張學良和趙四小姐。
芮將30萬元還給王頭的時候,就已經說明了,芮的心中由於愛的糊塗,不明不白之中心裏已經存有了怨恨,其實她沒有站在王頭的角度來看問題,更不了解王頭的內心世界。也就無從得到想得到的愛了。
從王頭的行為上分析,我想說的是王是真心愛芮的,可是身份不允許,王處理得已經很微妙了。芮卻沒有看出來。因為站的角度不同。
從王的個人發展經曆上看,有所的必有所失,年輕的時候為了發展,很多人都不擇手段,近水樓台先得月,這誰都明白。他娶了有錢有勢的老婆可以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致命的就是不能要愛情得愛情,他老婆也不會把金錢地位給了他,連最後的愛情自由也給了他吧,這是人之常情,因為他為了權勢放棄了屬於自己的戀愛自由。
也許會因為得不到愛情而變態,成為玩弄女人的高手(那些女人也是為了某些利益在交換也不好說,姑且不管),他有過多少女人我也沒興趣知道,但是從他對瑞的躲避和唯一能給與的幫助是金錢上來看,它是真心喜歡芮的。如若不然,給點小恩小惠,升個地位,張電工資什麽的也就把芮擺平了。可是他是內心喜歡芮的,看到芮的成長過程,相愛不敢愛的人大概都會采取躲避的方式,那是唯一能保留自己安全的方法。我的估計,如果王頭和芮搞在一起,可能到頭來他們兩將失去一切。王的頭腦和履曆不允許他犯如此低級的錯誤,對於真愛唯一的辦法是躲避。如果芮是有心計的女人,也會把線放得很長,很遠。

生活中,無論愛情也好,金錢地位也好,既然你選擇了這條路,就要走下去,不到最後,都很難說誰錯誰失敗。

王以前的形象是什麽?我沒讀過,不知道,但是我讀的這兩集裏,卻能感覺到王的心理活動,也許40多歲的男人有相識的感覺吧。
悉采心 回複 悄悄話 家裏再頂。

王總的心態蠻有趣,等看新篇。

問好。
大麻糕 回複 悄悄話 中年男人更多地是秉承“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的三不原則來對待女人和感情.

目的性過於明確的東西令我反感。
這也是為什麽我對女人的態度是這樣的,我不喜歡太直接的索取。
我可以給你,金錢,禮物,甚至事業上的幫助。
但是,請別直裸裸地,我不喜歡這樣。

老王還是稍稍地痛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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