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肋一樣的生活(三十四)多給自己一個機會
(2008-11-16 05:5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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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純屬虛構,請勿對號入座。
雞肋一樣的生活(三十四)
多給自己一個機會
伊媛回到自己的公寓,全身虛脫了一樣的疲倦。
她將自己扔在床上,想聽見自己內心的聲音,卻發現自己處於一片混沌之中,無邊無際的空曠,像她幼時曾經學過的水墨畫,隻有黑與白,雲與霧。。。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遊絲一樣的呼吸慢慢地回到身體中來,卻不知道如何開啟自己的思維。
她試圖沉沉睡去。
卻又覺得自己異常地清醒。
電話鈴卻不合時宜地響起。
她看了看表。下午五點。她猜不出會是誰在這個時間打電話給她。
她突然意識到可能是岩。
除了他還有誰?不外乎是關心一下吃了飯沒有?精神好點沒有。剛才離開時,伊媛確實有點失態,全然沒有平日的從容。
可是如果是岩,伊媛並不想接他的電話。
這種所謂的關心,伊媛想,還是算了吧。剛才在車上伊媛問過岩,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嗎?岩沒有回答她。
伊媛理解為不可以。
拒絕別人總是容易做到,而被拒絕的失敗感卻是那麽強烈。
算了吧。伊媛想,好在沒有開始,更無所謂結局。
電話鈴卻執著地響著。
伊媛想了想,拿起話筒。
hello,
喂,是我。
是其捷。
怎麽這麽早?通常這個時候的其捷應該還沒有起床。
嗯,今天醒的很早,睡不著,就打一個電話給你。
哦。
伊媛想起剛才幾乎發生的事情,不禁有幾分的自責。
你好嗎?今天幹什麽了?
沒幹什麽,剛和朋友看電影回來。
那就好,別一個人悶在家裏。
電影好看嗎?
一般般吧。
為什麽不問和誰去看的電影呢?
那好吧,我等會兒要出去辦事,知道你好就行了。再見。
再見。
你等一下,我昨晚夢見你了,夢裏你好像不開心,所以我很早就醒了,一直往你屋裏打電話,沒有人接,把我急壞了。
嗯,我沒什麽,老樣子。你自己過好。
放下電話。
伊媛呆呆地坐起身來,難道真的有所謂的感應?這個電話再次讓伊媛失了魂去。
她有些驚訝,有些錯愕,更多的是不安。
她不敢想象,若是她真的跟了岩去他的家,現在他們在做什麽。她覺得渾身發燙,卻又覺得自己無比的羞恥。
電話鈴再次響起。
伊媛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起。管他呢,是禍躲不過。
是喬亞。
哎,伊媛,今天出去沒有?
出去了,買菜。
(對不起,喬亞,我不是有意撒謊的。)
我煨了湯,你過不過來嚐嚐?
不了,我已經吃過了。
(吃過了?根本都沒有做飯)
那好吧。對了,剛才岩打電話說老鄭的工作有眉目了。
老鄭是喬亞前夫。
老李不來了?
岩沒有說,就說讓我給老鄭的電話號碼,和電子郵件地址。說是他老板要麵試。
那就多半要成了,恭喜你啊,喬亞。
恭喜什麽呀,也不知道是禍是福。還要看簽證順不順。不過要謝謝岩,他可是幫了忙了。
嗯。喬亞,你吃飯吧,湯要冷了。
伊媛掛了電話,她現在是不想再聽到那個人的名字。可惜,她躲不過。有的人,以前天天在你周圍,你可能不曾留意過他,而當你刻意想去不見不聽一個人的時候,卻發現似乎也不太可能。畢竟,他們的實驗室隔的那麽近,又有那麽多共同的朋友。
她相信喬亞的電話並非要試探她。她也相信岩不會對喬亞說什麽。
心裏有鬼的是她自己。
她草草地煮了些麵條,邊看電視邊吃。電視上的節目晃來晃去,伊媛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隻是有點聲音會讓她覺得不那麽冷清。
覺得今天煮的麵條也是沒有味道。
她打開冰箱,去拿辣椒醬。
加進去的時候,卻不小心倒太多了,幾乎半瓶老幹媽倒進麵條裏去。
shoot.
她有些懊惱。覺得更沒有胃口了,就將麵條倒到水池,加了水,開了那個攪拌開關,看見剛才還堆在池子裏的麵條咕咚咕咚的流下去,去了它該去的地方。
要是煩惱也能這樣隨手一衝,就沒有了蹤跡,該有多好。
星期一早上去上班的時候,伊媛特地去的比平時早,她可不想又碰上岩。能避免的尷尬就避免吧。
可是在大樓的門口,就遇上他了。
伊媛看出了他的尷尬。心想,他一定也是有意來早的。
伊媛頓了頓,還是迎上去,說,早啊!
岩反而有些意外似的,停了一下,說,你早!
伊媛快步上樓,偷偷地笑了。她想象得出岩的詫異,他一定以為伊媛會躲著他。
伊媛自己都佩服自己的鎮定。以前上學的時候,瑞西一直吹噓自己和伊媛是一對比賽型選手,越是大場麵,越是不怯陣的鎮定。不過她倒是確實用這種方式鼓勵了內向的伊媛。
現在伊媛已經決定了,什麽都沒有發生,不是嗎?
伊媛想到這裏,似乎放下了什麽。
原來是有一種東西揮之不去,那是愛。
伊媛意識到,岩在不久前說過的他一生中唯一愛悅靈的那一句話,是他們之間無法跨越的障礙。同時她也意識到,自己並沒有準備離開其捷,即使他曾經讓她如此失望。
她在心裏嘲笑自己,玩火?沒有金剛鑽,還是不要攬瓷器活了。。。
伊媛知道自己不僅是拿不起,放不下。而且很多時候很不實際,因為有很多東西對伊媛來說,都是不能逾越的。那些東西在她血液裏,生了根,即使她一次又一次地想說服自己,那些東西說起來看不見,摸不著,不煩著你,不礙著你,可是,誰都有誰的命運,誰也改變不了。
伊媛以前有個朋友曉菲,和她男朋友相處多年,已經談婚論嫁了,可惜偶然查出男方得了絕症。曉菲知道後,立刻就扭了頭,很快就另外找了一個男朋友,然後再沒多久就結婚了。那時候她那個男友還在醫院躺著呢。
伊媛不明白,這人的情份,咋就這麽淺呀?想當年他們兩個,好歹也是海誓山盟過的,現在這一人有了麻煩,另一個人轉身就走,怎麽著也說不過去呀。再說了,就算是她男朋友要死了,也應該等他先死了再談朋友啊。
伊媛就無來由的疏遠了曉菲。
瑞西說伊媛,淡吃飯,管閑事。曉菲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她男朋友是絕症,但不是急症,曉菲真要和他耗幾年呀,你說是結婚還是不結婚?結婚吧,那不是把曉菲往火坑裏推吧? 不結呢,一直耗著成老姑娘了,到時候隻怕想嫁也嫁不了。還不如現在這個樣子,先將自己的家拾掇好了,她也不還是經常去醫院看她那個前男友嗎?聽說還是結婚前就和她現在的老公講好了的。
所以啊,誰也不是道德法官。你連自己都無法judge,還要去Judge別人。
伊媛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做個傳統意義上的好人。
但是現如今,這好人的標準卻不斷在變化,變得讓伊媛無法認識自己。她有時候覺得自己是對的,有時候又覺得自己假道學。
其實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自己給自己設那麽多檻,幹什麽呐?
中午和大家一起吃飯,聽大家說明天湊個份子給琳送行,琳到底是要走了。伊媛想起Bob求她幫的忙。
悄悄地喊了琳出來,說,Bob讓我和你說,請你留下來。
琳說,謝謝你,他找了很多人和我說這句話。
伊媛看著她。
琳的眼睛其實有點紅:其實,我隻不過想,再多給自己一個機會。
就一個機會。
說不定,我很快就回來了。
說這話的時候,琳是快樂的,是這麽多年伊媛沒有看到的她發自內心的笑容。
非常感謝你專門上網來看,若感激不盡。:)
細膩的感情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