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從繁華的街上回到安靜的旅館大堂,麗絲有些疲倦。雖然隻是下午四點,但美國東西岸有三個鍾頭的時差,相當於在舊金山他們早上四點就出門了。12個小時不停歇,讓麗絲不由的佩服吉姆當公司巨頭的過人精力和體力。
麗絲的房間是酒店32層上的一個連體套間,臥室裏還有半間工作室,茶幾上盛開著大盆鮮花和一藍新鮮水果,豪華的大床上也多了一束玫瑰和一塊巧克力。麗絲記得早上開房進來時還沒有這些陳設的。她走近花束,一陣幽香襲來,她用力吸了口沁入心脾的花香,就看見一張精美的奶黃色卡片插在花中,打開一看,上麵寫著:“親愛的麗絲,我能有幸今晚6點鍾在這裏和你共進晚餐嗎?吉姆”。
麗絲心中湧現出一股暖暖的熱意。中國男人請吃飯,打個電話就完了,而吉姆請吃個晚餐,還鄭重地如同邀請婚宴一般。麗絲從來沒有被傑如此高貴地款待過,她覺得今天自己被這個叫吉姆的老男人追捧得像個公主,良家小女人矜持淺薄的心就被這麽簡單的浪漫之舉輕易俘獲了。一個男人其實隻要用一顆柔軟敏感的心去體察一下女人內心也許隻是小小的一點需求,就能達到四兩撥千斤的效果。
離晚餐還有三個小時,麗絲決定先泡個澡,休息一下。走到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鳥瞰著舊金山市容,遠處著名的金門大橋隱隱可見,高速公路上穿梭的汽車移動得像甲殼蟲,她的身心溶化在這個陌生而又親切的城市中。打個電話給女兒,瓊在同學家已經吃過晚飯,臨走前她就安排好了讓女兒在她最要好的女朋友家過夜。女兒並沒有詢問她在哪裏。她想,小孩子就是粗心,隻顧自己和朋友玩。拉上窗簾,麗絲進到衛生間,脫下最後一道胸罩,她看到明亮鏡子裏的自己,身材體態都保持良好的女人,滿意地滑入巨大的溫水澡盆中,走了一天路的疲乏腳趾徹底得到釋放。
泡浴出來,又小睡半時,麗絲的精神和體力完全得到恢複,她坐在鏡前將柔順的黑發在頸端挽了一個標準的中國髻,畫上一個幹淨的淡妝,刷了兩遍睫毛膏,長長的黑色睫毛映襯著烏亮的眼睛,在潔白的臉上,整個人顯得更加迷人充滿神秘。因為她記得以前一本時尚雜誌裏說過,四十歲女人的化妝品裏除了睫毛膏,其它都是幫助你顯明你真實年齡的。她記住了芝加哥濃妝豔抹打扮的教訓,今天可不要再讓吉姆失望。她選了一件白色印花無袖低領改良中式旗袍,足蹬一款超淺口軟皮平跟鞋,時尚又休閑的樣子,肩上擁一襲薄透軟紗披巾。她不想亭亭玉立出現在眾人眼光中,但她願意嫋嫋婷婷地出現在疼愛她的男人麵前,就好比中國戲劇中的評彈,昆曲那樣婉約動人。
“叮咚”,差一刻六點的時候門鈴響了,麗絲有些激動,以為是吉姆,她透過貓眼一看,卻是兩個頭頂高高白色廚師帽的服務生。打開門,他們禮貌地說,這個房間訂了豪華晚餐,請允許他們進來布置餐台。就像變魔術似的,六點之前,一個精致浪漫的燭光晚餐台,麵對華燈初上舊金山市夜景擺開了。退出房門前,廚師點燃了他們布置的房間所有蠟燭,關上壁燈,麗絲就像置身於水晶宮殿裏一般,她被這獨特浪漫的晚餐安排設計驚呆了,她的心再一次向著吉姆的細致浪漫傾斜。
六點整,吉姆敲響房門,西裝筆挺,微笑吟吟地走進來。他神采奕奕,沒有一點倦意,看不出工作了一整天的樣子。他捧起麗絲的手放到嘴邊熱烈地親吻一下說:“謝謝你賞光和我共進晚餐。”麗絲此刻完全溶化在良宵美景安排之中,她徹底沉浸在對吉姆周到體貼的感激之中。兩人對坐下來,吉姆打開銀色冰桶裏的香檳酒瓶,斟上淡黃帶氣泡的晶瑩液體,遞給麗絲,凝視著她深情地說:“寶貝,你今晚真美!來,為我的東方美人幹杯。”
一杯酒下肚,麗絲已經是東風無力百花殘了,她本不勝酒力,卻不知為什麽就順從地幹了手中那杯又甜涼又的瓊漿。真的是瓊漿,麗絲到現在還能感覺到那極品香檳在口中流淌的醇美滋味。她已經不記得那晚上吃的是什麽,也不記得那晚他們都說了些什麽話,隻記得那晚搖曳的燭光,城市的夜景,和流瀉如泉的小提琴音樂,還有含情脈脈的吉姆那發燙的眼睛和嘴唇。她的披肩也早就滑落在地毯上。。。
晚餐後,他們從內門,相擁進入吉姆的房間,半醉半醒時分,麗絲隻記得吉姆將她平放在大床上,給她蓋上薄毯,自己就去了衛生間,然後她就什麽也不知道了。待她醒來,已經是一絲不掛地和吉姆抱在一起,她不記得自己的衣服是怎麽被脫掉的,也想不起來他具體是怎麽和她做愛的,但她肯定自己沒有來過高潮,因為當她半夜醒來時,渾身燥熱,下身完全濕潤衝動,非常渴望這個男人能對她做點什麽,但她想到吉姆的身體能力狀況,沒敢造次,隻是默默地忍耐著性欲的強烈衝擊,就像以前忍耐傑不主動和她做愛時一樣,但這次她沒有理直氣壯地感覺到明顯的委屈和不平,因為,這不是她的男人。
早晨,她又一次醒來,這次是被吉姆的口和手弄醒的,她明白他在幹什麽,就閉著眼睛,默默地享受著他的玩弄和伺候,談不上快樂,也談不上難受,把自己完全放鬆,慵懶得像一隻醉貓,什麽都不想,什麽都不做,隻是一味地承受來自一個丈夫以外的男人的盡興朝拜。最後,她總算被他的人工技巧弄出了高潮,雖然肉體上有了坦然釋放的快意,但她心裏覺得那高潮裏有一種不能說是恥辱的羞恥,吉姆看到她的克製,以為是麗絲天然的羞澀,自我滿意地微笑了。
此刻,麗絲冷落地躺在波士頓自己家裏,躺在自己丈夫的身邊,回憶著和吉姆出軌的一幕幕細節,眼淚又一次充盈著流到枕頭上,她不知道和傑近二十年的夫妻關係中,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使得兩人的身體越離越遠。那心呐,兩顆心還有多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