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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姆在芝加哥沒有睡到麗絲床上,是經過思考選擇的,因為一,他恐怕太迅速奪取目標,會嚇著這隻溫良的家兔。二,他還不是非常了解東方女人,在他心目中,她們內斂,含蓄,嬌羞並且有著強烈的自尊,他不想為一時的欲望衝動,毀壞了精心策劃的引誘計謀。他要欲擒故縱,讓麗絲慢慢移情自投羅網,這樣不僅自己保住風度,而且不用背負破壞人家庭的愧疚。正是吉姆的這種精細縝密作風,讓他能在GG公司二把手交椅上穩座這麽多年。
至於麗絲,更是陷入進退維穀。從內心裏,丈夫傑中年以後情感重心的轉移,讓她肉體和內心的虛空,處於一種非常渴望填補的真空,但她還完全沒有要和別的男人出軌的具體念頭,因為她和傑的多年愛情,夫妻感情已經變成了一種親情,盡管傑不能盡丈夫的義務完全滿足她做女人的渴求,但她也絕不想傷害他,如同手足切著哪邊都會痛,尤其是從肉體道義上,這也是她對自己偷偷出牆到芝加哥來,懷有不安和內責的緣故。她佩服吉姆的精明老道,驚歎他的權勢地位,但還根本沒有和他上床的思想準備。如果說她有被撩起肉體的欲望,為動物的本能,但也希望是一個比傑年輕體壯的肌肉,而不是有父親感覺的老男人。
完全拒絕吉姆,也是她不願意的,首先他是傑的大老板,別說得罪不起,一般人就是想巴結,還苦於無路。其次,他到目前完全沒有得罪麗絲的任何地方,包括在芝加哥的臥室,他都是彬彬有禮,紳士風範。再次,若不是他的羽蔭,麗絲這種普通的良家小女子,怎麽可能有機會見到如勞瑞,烏曼巴這樣身份地位的上流人物。最後,如老話說,拿人家的手短。她已經消費的服裝,SPA,被饋贈的首飾,沒辦法還回去,這一筆人情債,她也是欠下吉姆了的。
但無論怎樣,當一個位高權重的男人,跟一個女人親口說,他“已經愛上了她”!這句話的分量和受用,是什麽都擋不住的!哪怕是句騙人的話。女人喜歡被人欣賞,重視,追求,和奉承的心理,是她們的致命之弱處,隻要男人掌握了這個利器,哪怕是個卑微小人物,都能在女人麵前無往而不勝。麗絲整夜未眠,就是在反複陶醉和細嚼這句甜蜜的情話,距上次聽見這句話已經有二十年了。仿佛第二度的春風又吹醒了她所有的愛花情草,她為這虛幻的浪漫情話迷住,任由自己的心窗在吉姆的情欲攻勢下,鬆開緊閉的插銷。
初夏的早晨非常迷人,朝霞染映的天空,湖邊淡淡的晨霧散發著花香,修剪整齊的花草滴著露珠,濃蔭裏的鳥聲悅耳響亮,卻更加襯托著私宅屬地的靜謐。麗絲有晨跑的習慣,她一夜未眠,躺著也難受,就按時起床,換上運動裝,紮起馬尾,沿著小徑朝湖邊跑去。跑完兩圈,她開始在湖邊漫步往回走,欣賞著湖麵上美麗的景色。這時,從密林深處的岔路上,走出來一個也是晨練的人,是吉姆。吉姆也有早起的習慣,他喜歡在早晨散步的時候思考一天的安排,是一個非常自律的A型血人,其實由於時差,他也基本上是沒睡兩個小時就醒了,他已經在花園裏呆了一個多小時。
他一開始就看到麗絲出來晨跑,帶著欣賞目視著,沒有打擾她,直到她似乎結束鍛煉開始往回走了,他才從側路上迎出來:
“早安,我的小鳥,睡得好嗎?”
“早安,吉姆,你起得真早。”麗絲露出驚喜燦爛的笑容。
“這船真美啊,”麗絲指指湖邊停泊的漂亮遊艇。
吉姆說:“在船裏看芝加哥城,還更美!你要想開船的話,我們還能辦得到,勞瑞不會為你這樣的美人吝嗇這點請求的。”
“真的嗎?我們能開船?”她喜出望外的說。麗絲還從來沒有開過船,因為北方出生的傑不喜歡水,甚至不會遊泳,她也從來沒有奢望過乘遊艇。
“哦,我早就餓了,讓我們先去廚房弄點早餐吃,然後找司機湯姆拿鑰匙,我可是好久沒有開過船了,今天你要當我的船長。”
吉姆爽朗地說。他的話語總是那麽輕鬆,卻隱含著堅定和自信,讓人感到可信賴的安全。麗絲興奮地跳了一下,像小姑娘一樣,主動挽起吉姆的胳膊,拉著他就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