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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張伯駒:但使國寶永存吾土

(2014-10-29 12:19:41) 下一個






“予所收蓄不必終予身為予有,但使永存吾土,世傳有緒……”
——張伯駒

捐寶

1956年,故宮博物院收到了一份極為珍貴的大禮:著名收藏家張伯駒及其夫人潘素,將其30年所收藏的珍品——包括陸機的《平複帖》、杜牧的《張好好詩》、範仲淹的《道服讚》以及黃庭堅《草書》等8幅書法,無償捐獻出來。

“張伯駒先生捐獻的任何一件東西,用什麽樣的形容詞來形容它的價值都不為過。”電視紀錄片《故宮》的策劃之一、紫禁城出版社社長章宏偉由衷地感慨,章宏偉說,為故宮做捐獻的最頂尖的有兩位,一位是捐瓷器的孫瀛洲,一位則是捐書畫的張伯駒。

王羲之的《平複帖》,是現今傳世墨跡中的“開山鼻祖”。雖長不足一尺,隻有9行字,卻蓋滿了曆代名家的收藏章記,朱印累累,滿紙生輝,被收藏界尊為“中華第一帖”;隋代大畫家展子虔所繪的《遊春圖》,距今1400多年,被認為是中國現存最早的一幅畫作。

“這幾樣東西父親隨便留給我們一件,就夠我們幾代人吃不完的,那可是百萬富翁、千萬富翁啊!”張伯駒與潘素惟一的女兒、73歲的張傳彩老人笑咪咪地說。父親在後海留下的惟一一所老宅因年久而修繕,她與老伴樓宇棟兩位白發蒼蒼的老人,一大早便冒雨搭公共汽車來約定地點接受采訪。從外套後麵不小心露出來掛著月票的紅繩,讓人很難想象眼前這位衣著樸素的七旬老人,曾經是鼎盛時期在北京擁有數處院落、那個顯赫而富有的張家大小姐。

“我記得有一天晚上睡覺前聽父母討論,說最後這一部分字畫怎麽辦。我們那時年輕,也從來不過問父親的事情。但知道他眼睛很厲害,收藏的東西都是精品中的精品。”1955年底,政府發行公債,號召人民踴躍購買。張伯駒也對這個新生的政府產生了信賴與熱忱,“他跟我們說這個政府可不像國民黨,我們應該要重視、要熱愛”,一向遊離於政治之外的張伯駒還曾通過當時的統戰部部長徐冰,把自己珍藏的李白真跡《上陽台帖》捐獻給喜歡書法的毛澤東(1958年由毛澤東轉給故宮收藏)。所以張伯駒在動員大會回來後就跟夫人潘素商量買公債之事。

“當時家裏生活是沒什麽問題,但沒有多少現錢,因為錢都買了字畫,哪還有錢啊!”於是張伯駒與夫人商量,將30載所收藏的8件精品捐獻出來,成為故宮的永世藏品。政府為此獎勵的20萬元,被張伯駒婉言謝絕。

“他說得很簡單,‘我看的東西和收藏的東西相當多,跟過眼雲煙一樣,但是這些東西不一定要永遠保留在我這裏,我可以捐出來,使這件寶物永遠保存在我們的國土上。’”張伯駒的女婿樓宇棟回憶。

“很多人不理解父親,把好大一座房子賣了,換了一個帖子,再把這個帖子捐出去,到底為的是什麽?但我能理解他,我真的能理解他。”張傳彩老人很平靜地說:“父親就是這樣一個人,他是一個愛國家的人,他認為這些文物首先是屬於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隻要國家能留住他們,他付出多大代價也在所不惜。”1956年7月,時任文化部部長沈雁冰為捐獻8件國寶的張伯駒頒發了一個褒獎令,這張薄薄的紙片,被張家仔仔細細地保存著,它也見證了一個深愛中華文化的人為保存本民族文化遺產所做的偉大貢獻。


收藏

“不知情者,謂我搜羅唐宋精品,不惜一擲千金,魄力過人。其實,我是曆盡辛苦,也不能盡如人意。因為黃金易得,國寶無二。我買它們不是賣錢,是怕它們流入外國。”章詒和在《往事並不如煙》裏記下了張伯駒當年發自肺腑的一句話。的確,在那個動蕩的年代,張伯駒試圖一己之力阻止許多珍貴文物流往國外,顯得猶為悲壯。《平複帖》是其中最典型一例。

張伯駒最早是在湖北一次賑災書畫會上見到《平複帖》的,當時歸溥儒(溥心佘)所有。溥儒是道光皇帝的曾孫,恭親王之孫。溥儒在1936年將所藏的唐代韓幹的《照夜白圖》賣於他人,後流於海外。這件事情讓張伯駒久久不能釋懷。據王世襄回憶,張伯駒深恐《平複帖》蹈此覆轍,因此委托硫璃廠一家老板向溥儒請求出售。但溥儒索價20萬元,張伯駒力不能勝而未果。第二年又請張大千也向溥儒求購,同樣在20萬元的要價前止步。

一直對此念念不忘的張伯駒後來偶然得知溥儒最近喪母,急需錢財為母發喪,經傅沅叔斡旋,以4萬元購得。張伯駒後來得知,另一位白姓字畫商人聽說此事後,也想拿到此帖賣給日本人,出價便是20萬。慶幸的是,《平複帖》已在張伯駒手裏。張伯駒後來寫了篇小文,隻淡淡地提及此事,“在昔欲阻《照夜白圖》出國而未能,此則終了宿願,亦吾生之一大事”。

在張伯駒眼裏,這些蘊含了中國文化的字畫的價值,甚至超過自己的生命。

1941年,上海發生了一起轟動一時的綁架案,被綁架者正是張伯駒。

“我父親每個月都要到上海分行去開會,一早飛機下來以後,我們的車去接父親。”像往常一樣,一輛汽車開在前麵,張伯駒乘坐的那輛車跟在後麵。誰知一進胡同口,張伯駒很快被一輛黑色小汽車上下來的人帶走。

綁架者的身份和底細也很快成了上海灘公開的秘密——他們是汪偽特工總部的“76號”特務組織,他們向張伯駒夫人潘素索要300萬(偽幣),否則撕票。

綁架者明顯是衝著張伯駒的錢財來的,但張家的錢其實大部分都變成了那些珍貴的字畫了。“我父親的叔叔跟我母親到處借錢,因為家裏沒有錢,他們有錢都買了字畫。”張傳彩回憶,最簡單可行的辦法是變賣字畫,拿錢贖人。潘素後來設法去看了張伯駒一次,丈夫卻偷偷告訴她,家裏那些字畫千萬不能動,尤其那幅《平複帖》!

“父親說,這是我的命,我死了不要緊,這個字畫要留下來,他說不要以為賣掉字畫換錢來贖我,這樣的話我不出去。”如是僵持了近八個月,張伯駒寧可冒著隨時被“撕票”的危險,卻始終不肯答應變賣一件藏品。直到綁匪妥協,將贖金從300萬降到40萬,潘素與張家人多方籌借,才將張伯駒救出。

張伯駒很快離開上海,取道南京、河南來到西安,潘素將年幼的張傳彩托給西安的一位友人,自己一人先回北京,後來的幾年裏,張傳彩隻記得父母親一次次往返於北京和西安之間,長大後才知道那時候北京已經淪陷,母親潘素為了不讓像《平複帖》那些國寶級的字畫出任何意外,將它們偷偷地縫在被子裏,一路擔驚受怕地帶出北京。

張伯駒與《遊春圖》,是另一段值得被永遠銘記的佳話。

30年代溥儀到東北當偽滿洲國皇帝時,帶走故宮1200件珍貴文物。1945年,隨著日本的戰敗,一些珍貴字畫開始流於市麵。“吾人即建議故宮博物院兩項辦法:一、所有賞溥傑單內者,不論真贗,統由故宮博物院作價收回;二、選精品經過審查價購收回。”時任故宮博物院專門委員的張伯駒認為,那批文物中有價值的精品約四五百件,按當時價格,不需太多經費,便可大部收回。

1946年,北平古玩界傳出消息:琉璃廠一位叫馬霽川的老板正為一幅古畫尋找買主,這幅古畫正是稀世珍寶《遊春圖》。張伯駒原本建議故宮博物院出麵買下,並表示如果經費不夠,自己“願代周轉”,但故宮方麵仍未有回應,無奈之下張伯駒決心個人出麵。

琉璃廠墨寶齋掌櫃馬保山後來回憶,張伯駒與馬霽川接洽在先,但馬霽川索價800兩黃金,“因馬要價太高,先生不便再談,於是轉而請我從中周旋”,張伯駒最大的擔心是《遊春圖》這樣重要的國寶被惟利是圖的文物商轉手售出國外,“伯駒先生和我商談時特別強調這一點”,馬保山回憶,“當時我為先生如此盡力維護國家尊嚴,保護文物的精神所感動,決心傾全力以成全此事。”

經馬保山斡旋,幾次來回談判,終於以220兩黃金談定。

但那個時候這個數字對張伯駒來說已顯吃力。十幾年裏,他手裏的錢幾乎都買了古書古畫,萬貫家財已經用盡。在此之前,他剛剛以110兩黃金收購了範仲淹的《道服帖》。當年一擲千金的富公子,現在連幾十兩金子都拿不出來了。

那時候,張伯駒一家住在弓弦胡同一處宅院,當年的那座豪宅占地15畝,富麗無比,在張伯駒住進來之前,它的主人是晚清大太監李蓮英。“那裏有四五個院子,花、果樹、芍藥、牡丹都有啊,好幾個會客廳、長廊”,張傳彩回憶,追求雅致生活的張伯駒十分喜愛這個院子,但為了購買《遊春圖》,張伯駒變賣了自己最愛的這處住宅。

成交之日,賣方找人來鑒定黃金成色,“那個商人說這個金子成色不好,要240兩,就是又加20兩。但是他說你老嶽父財力確實是不行了,最後那20兩拿不出來了。何苦呢?這是傾家蕩產啊,為了這麽一幅畫。”樓宇棟回憶。這幅幾乎讓張伯駒“傾家蕩產”的畫,在1952年被捐給國家。

傳奇


“張伯駒”這個名字以及他獨特的價值,因為那段特定的曆史而在很長一段時間被遮蔽。近年來,有關這位傳奇人物的那些並不算老的往事被逐漸開掘出來,即便隻是流年碎影,但它折射出來的那種文化及人格力量,足以穿越曆史的塵煙,綻放一種耀眼的光芒,也溫暖著一代中國人的文化記憶。

“予生逢離亂,恨少讀書,三十以後嗜書畫成癖,見名跡巨製雖節用舉債猶事收蓄,人或有訾笑焉,不悔。”張伯駒在《叢碧書畫錄序》中自述。張伯駒似乎是注定為收藏而生的。收藏有兩大要件:一為財,二為才,前者自不必提,至於後者,天生聰慧的張伯駒有令人驚歎的過目不忘的本領。他自己曾回憶,在友人家裏偶翻一書,過若幹天後,還能將其中詩句背誦下來,而持有此書的友人卻毫無印象。

有人曾經描寫他所見到的張伯駒,麵龐白皙,身材頎長,肅立在那裏,平靜如水,清淡如雲,舉手投足間,不沾一絲一毫的煙火氣。張伯駒那時所經曆的生活,被人形容為中國現代最後的名士生活圈。而對世俗的生活相當淡漠的張伯駒,好像也一直悠然自得地生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裏。

張伯駒的老朋友孫曜東回憶,雖然擁有偌大一份家業,但張伯駒在生活上樸素得令人難以置信,“不抽煙、不喝酒、不賭博、不穿絲綢,也從不穿得西裝革履,長年一襲長衫,而且飲食非常隨便,有個大蔥炒雞蛋就認為是上好的菜肴了。他對汽車的要求是,隻要有四個車輪而且能轉就行了,絲毫不講派頭。”但對看中的文物,張伯駒卻是一擲千金。“那時很多字畫商人都喜歡和他打交道,因為人家開出的價,他從來不還。”張傳彩說。

張伯駒散淡的個性,著名紅學家周汝昌曾有很傳神的描述:“我到了張先生那裏,去熟了以後,我不理張先生,張先生也不理我,我要回學校了,我也不告辭,我出了門就走,擺脫俗念,我們那個關係沒人理解。”

1945年,王世襄參與了清理戰時文物損失工作,得以與張伯駒結交。王世襄後來回憶,他一直想研究《平複帖》,但想到東西實在太珍貴了,他小心翼翼地提出能否在張家看上一兩次。

“沒想到我一說,他就說‘你拿回家看去’,這下倒給我添了負擔了”,“到家之後,騰空了一隻樟木小箱,放在床頭,白棉布鋪墊平整,再用高麗紙把已有錦袱的《平複帖》包好,放入箱中。每次不得已而出門,回來都要開鎖啟箱,看它安然無恙才放心。觀看時要等天氣晴朗,把桌子搬到貼近南窗,光線好而無日曬處,鋪好白氈子和高麗紙,洗淨手,戴上白手套,才靜心屏息地打開手卷。”王世襄回憶自己拿到這幅“稀世之寶”時的心情。“《平複帖》在我家放了一個多月才畢恭畢敬地捧還給伯駒先生,一時頓覺輕鬆愉快,如釋重負。”


沉浮


頗具諷刺意味的是,就是張伯駒將國寶獻於國家的第二年,他就被戴上右派的帽子。

“陳毅知道我父親打成右派後,有一次要請我父親吃飯,陳老總說像你這樣一個把自己最心愛的東西都捐給國家的人,還能是右派嗎,我想不出,我向你道歉。”20年後,劉海粟也向張伯駒問及被打成右派後有何感想。張伯駒則坦誠回答:“此事太出我意料……不過我告訴自己,國家大,人多,個人受點委屈不僅難免,也算不了什麽,自己看古畫也有過差錯,為什麽不許別人錯我一頂帽子呢?”

在建國初的一次文物展覽會上,陳毅與張伯駒一見如故。1961年,經陳毅介紹,張伯駒夫婦來到長春,張伯駒出任吉林省博物館第一副館長。4年後,張伯駒將自己所剩的書畫收藏共計30多件又捐獻給吉林博物館。其中一幅是宋代楊婕妤的《百花圖》,被認為是我國繪畫史上保存下來的第一位女畫家的作品。張伯駒曾經這樣表達過:“我終生以書畫為伴,到了晚年,身邊就隻有這麽一件珍品,每天看看它,精神也會好些。”但這樣一件被他視為最後的精神慰藉的作品,最後也捐了出去。

但張伯駒的命運繼續向下滑落。1967年,張伯駒又被打成“現行反革命”,在隔離審查了八個月後,被迫從吉林省博物館退職,送往吉林舒蘭縣插隊。但公社拒絕收下這個已經快70歲、不會勞動還要靠公社養著的老頭,在一個雪天裏,被拒絕落戶的張伯駒夫婦離開舒蘭,返回北京。

“回到北京,原來的地方已經被別人占上了,隻留了一間,就是一間10平方米的屋子,一間裏頭大概分了兩間,外頭放了一個桌子,父親在那兒整天寫什麽,裏頭屋子是睡覺。”

曾經擁有稀世寶物的張伯駒,一下子成了生活無著的落魄老頭。一無糧票,二無戶口的張伯駒老兩口,靠親戚朋友的接濟,勉強過了一年多。

樓宇棟說,張家生活好時,曾有大大小小10位管家,負責中餐、西餐的4位大廚,但這樣的生活落差好像並沒有讓張伯駒有多大困擾,“在1969年到1972年最困難的3年,我曾幾次去看望他。除了年齡增長,心情神態和20年前住在李蓮英舊宅時並無差異。不怨天,不尤人,坦然自若,依然故我。”王世襄回憶。憶及父親,女兒張傳彩還是不免酸楚:一輩子不經手錢的張伯駒那時也學會帶點零錢,出門為家裏買點零用品,“即便那樣,也從來沒聽他抱怨過什麽”。

像那個時代的許多人一樣,張伯駒的命運也因一個偶然之機而突然轉變。1972年,患難之交的陳毅逝世。悲痛的張伯駒要求前去吊唁,但由於他的政治身份,最終不能如願。他揮淚寫了這樣一副挽聯:

仗劍從雲作幹城,忠心不易。軍聲在淮海,遺愛在江南,萬庶盡銜哀。回望大好山河,永離赤縣。

揮戈挽日接尊俎,豪氣猶存。無愧於平生,有功於天下,九原應含笑。佇看重新世界,遍樹紅旗。

這副被懸掛在靈堂中一個很不起眼的角落裏的挽聯,突然被穿著睡衣、臨時趕來參加追悼會的毛澤東捕捉到了。他連聲說寫得好,詢問陳毅夫人張茜,撰聯者為何人。張茜趁機將張伯駒的近況告訴了毛澤東。毛澤東馬上交待讓周恩來總理解決此事。於是,“黑”了3年的張伯駒才正式落戶口於北京。

待1978年平反恢複政策,張伯駒已是位八旬老人。而80歲以後,是張伯駒一生最忙的時候。他頻頻參加各種戲曲、詩詞、書畫研討會,想為他摯愛的中華文化盡最後一點力量。但留給他的時間並不算很長。1982年正月,參加宴會歸來的張伯駒突患感冒,被送進北大醫院,因級別不夠不能住雙人或單人病房,張伯駒和七八位病人擠在一個病房,不時有重病號抬進來,死的人被拉出去,心緒不安的老人鬧著要回家。2月26日,等到女兒終於拿到同意調換醫院的批令時,張伯駒卻剛剛離開人世。

1995年5月黃永玉先生出版畫冊,其中有一幅“大家張伯駒先生印象”——1982年初,黃永玉攜妻兒在莫斯科餐廳吃飯,“忽見伯駒先生蹣跚而來,孤寂索漠,坐於小偏桌旁。餐至,紅菜湯一盆,麵包果醬,小碟黃油兩小塊,先生緩慢從容,品味紅菜湯畢,小心自口袋取出小毛巾一方,將抹上果醬及黃油之4片麵包細心裹就,提小包自人叢緩緩隱去……”王世襄也感慨:實在使人難以想象,曾用現大洋4萬塊購買《平複貼》、黃金170兩易得《遊春圖》,並於1955年將8件國之重寶捐贈給國家的張伯駒先生、夫人竟一貧到如此地步。他十分讚賞黃永玉為張伯駒下的論斷——“富不驕,貧能安,臨危不懼,見辱不驚……真大忍人也!”

張伯駒在自己的書畫錄裏寫下一句話:“予所收藏,不必終予身,為予有,但使永存吾土,世傳有緒。”這是張伯駒一生遵循的收藏的信念,他也用一生實踐了這個諾言。有人說,張伯駒是當代文化高原上一座寂寞的孤峰,這樣的人,為後人留下無數傳奇之後,便再難出現了。



(原文載於"三聯生活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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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bambooseven 回複 悄悄話 葡萄樹:我也是。而且他給我印象很深。

看來高貴的精神與錢無關。

我覺得他太太潘素也很高貴。嫁了富家公子,卻能一路陪伴他人生的起起落落,不嫌貧愛富。這是舊式女人的高貴品格。
葡萄樹 回複 悄悄話 第一次讀到他是在章詒和的"往事並不如煙"裏.

"富不驕,貧能安,臨危不懼,見辱不驚" - 乃真正的貴族也.
bambooseven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水中的草' 的評論 : 他的人格實在是高貴,非常欣賞欽佩!
bambooseven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清平調' 的評論 : 你太幸運了!而且對古董懂得真多啊。特別喜歡美國大博物館的亞洲部,能見到很多中國見不到的國寶。
水中的草 回複 悄悄話 “予所收藏,不必終予身,為予有,但使永存吾土,世傳有緒。” --- 真正藏家的境界!傳世的精品在藏家手中都隻能是”過手“,任何“為我所有”的私心說得輕點是太小氣,說得重點是沒人品,甚至留下千古罵名。 那個本要把黃公望《富春山居圖》卷作為陪葬而付之一炬的吳洪裕就一現成的例子。
清平調 回複 悄悄話 好文章!裏麵提到的《照夜白圖》現在收藏於紐約的Met. 我頭一次去時很幸運地見到過。中國書畫很難保存,博物館一般是下架保存3年,展出6個月。 名貴的書畫展出的時間更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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