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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握張君的手機,眼睛模糊,再也看不清屏幕上的信息字跡。
事態緊急,我趕緊給他老婆打電話。鈴聲一直在響,可就是無人接聽。我心急如焚。
這時候,醫生來了。我立刻問:張君沒事吧(Is he ok)?
醫生搖了搖頭,說:很嚴重。他吸入了大量的煤氣,神經係統已經破壞,而且已經是腦死亡了。如果把氧氣拔掉,他活不過72小時。
我的心蹬的一沉,全身跟著顫抖起來。張君啊張君,你怎麽這麽傻呀?這什麽日子啊,怎麽能做出這麽傻的事情來。
醫生建議盡快通知家屬,並到警察局去拿一份事故報告。
我一時不知所措,隻感到頭暈腿軟。這時,想到了老陳。他是我們同鄉會的會長,也認識張君。老陳比我鎮靜,他說他去警察局拿報告,讓我直接去找張君的老婆。
天哪!這事要我怎麽跟人家老婆說呀?
我立馬出了醫院,開著車直接去他老婆家。我再一次試圖撥打她的號碼。車在飛馳,手卻在顫抖,號碼不停地被按錯。我猛地吸了一口氣,想:這樣不行,別出事。我把車停到路旁,把電話撥了過去。
這下接通了。我盡量沉住氣,說:麗麗,先給你拜年啦。沒等我說完,麗麗急匆匆地說:我在醫院。
我隻覺得頭轟地一聲,握電話的手又抖了起來。難道她已經知道張君的事了?
我趕緊問她出了什麽事。麗麗告訴我,女兒昨晚高燒,吃了藥都沒有退下來。沒有辦法,隻好打電話叫救護車送到醫院來了。電話中聽的出來,她在忍著沒哭。
我不敢再提張君的事了。隻好安慰麗麗說,別急,我馬上過來。
麗麗沒讓我掛電話,說:你能把張君也帶過來嗎?對他,我真的是不想原諒。可是女兒還是想他。昨晚高燒的時候,還求我讓他爸爸回來算了。我想看在女兒的麵上,跟他談談。
我鼻子一酸,隻好說,好,我先給他打個電話吧。心裏卻在罵道:張君啊張君,你TMD就不能再等一天嗎?
這時候,老陳的電話來了。他看到了警察報告,張君確實是自殺。是公寓裏的鄰居聞到煤氣才報警的。警察告訴老陳,張君自殺的時候,左手拿著一張紙,上麵寫了很多中文字,右手一直拿著手機,像是要跟誰打電話。
這時候,可能隻有我知道,他當時一定是想發出那條情人節的短信。可是那張紙?紙上寫了什麽?
我把車再次開動,慢慢地向張君老婆的醫院駛去,心裏卻想:我該怎麽跟她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