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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短篇小說 愛在心間 (下)
許多女人和男友分手後，希望前男友的下一任不如自己。至少，連<<非誠勿擾>>的黃涵老師都是這樣想的。尤其是被男友拋棄後，這樣的思維應該算是正常思維。不然，就是超凡之愛了。
一年後，張軍的富豪泰山大人因稅務問題被抓了。一下牽累到了張軍的公司。下場也是迅速破產。
狡兔三穴，好在張軍的丈人早為女兒和女婿在國外留好了後路，張軍夫妻匆匆忙忙出了國，日子照樣過的有滋有潤。經營生意，依舊發財。
話說林韓建，自從和敏秀結婚以來，對嬌妻關愛細心周到。周末第一個起來買早點的是他，上菜市場買菜的是他，圍著圍兜燒菜的是他，第一個品嚐美味的肯定不是他。看著敏秀細細地嚐著他的手藝，林韓建心裏總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甜蜜。
每當敏秀提了什麽要求，他一定努力去辦到。
“我們辦公室的李麗，不知道發了什麽橫財。今天拎了個漂亮的LV包上班。”
敏秀隨便一句話，林韓建就開始籌劃如何也給敏秀一個驚喜。很快，一個限量版的彩色LV包包就出現在敏秀的麵前。
“老公老公，我真愛你。”打開包包，敏秀幸福地在林韓建嘴唇上惡狠狠地親了又親。
看著妻子幸福的樣子，林韓建如掉進了蜜糖罐裏一樣。還是local honey.
林韓建不僅在家能幹，在公司裏也很勤奮。出色的業務能力，讓他成為華東地區的業務主任協調員。官大了，錢多了，隻是陪妻子的時間少了。所以，每次出差回家，就是把家務事幹一圈來彌補一下。
走出家門，他是西裝領帶的大經理，一回到家就是圍著肚兜的小家政。隻要敏秀高興，他願意。
這一天林韓建出差回家，看見敏秀眼紅紅的呆坐在沙發上。
“敏，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林韓建汗都要急出來了。“哪不舒服？我送你上醫院？”
“沒事，剛剛有個小飛蟲飛到眼睛裏。現在沒事了。有點累了，想先去睡覺。”
“我給你買了個漂亮的珍珠項鏈， 你看看。。”林韓建還沒說完，敏秀頭也不回地走進了睡房。
林韓建哪裏知道，今天是敏秀結婚以來最傷心的一天。
上午上班前，突然電話響了。她以為是出差的林韓建打來的電話。
“老公，你今天回來嗎？”敏秀問。
電話那頭沒聲音。
“老公，是你嗎？”
“敏秀，是我，張軍”。 張軍兩字如同天上的響雷，把敏秀給電蒙了。“敏秀，你，還好嗎？”
自從那天張軍結婚之後，敏秀從來也沒和張軍聯係過。這是一個她愛了那麽深，又傷了她那麽深的男人。心中的傷痛，敏秀壓抑著。不能和丈夫說，不能和朋友說。隻是夜深人靜時，偶然會想起他。而一旦想起，淚水依然如泉水湧發。隻有她自己明白，她忘不了他，也無人可取代這樣的刻骨銘心的情感。
今天，電話裏又傳了這樣一個男人的聲音，敏秀的淚水立刻就流了下來：“你怎麽可以那麽狠心地對我”。伴隨著是她的抽泣聲。
“敏秀，我本來不想和你解釋以尋求你的原諒。但我不想讓你那麽難過。那時，我的丈人逼我娶他女兒，不然就從公司撤資。他一旦撤資，我那麽多年的心血都全白費了。所以，也是萬般無奈，我在愛情和事業上選擇了事業。但是敏秀，你知道嗎，和一個不愛的女人生活在一起，對一個男人來說是多麽痛苦嗎？每次她發大小姐脾氣，我就會想到你，暗暗悲傷。更咒罵自己，為何會出賣我愛的人，讓她傷悲。我可以肯定，我的心酸，不會少於你。也許現在的你早已經生活在幸福的家庭裏，過去的往事如煙而逝。可我做不到，尤其生活在孤獨的國外，更是想念你。你懂嗎？”
聽見張軍表白，敏秀的精神崩潰了。原來一直認為自己愛上了負心朗，這樣也好，初戀的愛，就深藏著。而今天，她知道張軍還是愛著她，那往日的溫情再也無法控製。
“上QQ吧，讓我看看你現在有多老了。”敏秀給了張軍QQ號。她也沒和公司請假，一整天就在視頻和鍵盤中度過。
“我馬上定飛機票過來看你，時間定了後，酒店住處會發給你。我已經不能再等待了和你相見的那一天了。”打完這行字，張軍下了線。留下敏秀思緒萬千，心神不寧。
幾天後的一天，在林韓建上飛機到外地出差的同一機場。張軍飛到了這個機場，這個城市。
在舒服的星級賓館裏，張軍和敏秀這對老戀人又見麵了。
張軍什麽也沒說，隻是把敏秀擁在懷裏整整一分鍾動都沒動一下。接下來，敏秀才真正明白，和自己深愛的人愛愛，可以是如此的投入。她愛到筋疲力盡，昏昏地躺在張軍懷中渡過了一夜。
這一天，林韓建提前把公事辦完，趕上末班機，飛回家中。已經是晚上10點，房中不見妻子的影子。
他拿起手機，撥了敏秀的手機。電話鈴聲卻在沙發的角落響起。原來敏秀忘了帶手機。他拿起敏秀的手機，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那個熟悉的名字，張軍， 和敏秀的肉麻短訊都寫的明明白白。
林韓建隻覺得渾身發軟，癱倒在沙發上。這世界上讓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林韓建很明白敏秀為什麽會嫁給他，那完全是因為失戀的痛苦，需要人來安慰。張軍在敏秀心中的地位，敏秀不說他也明白，那是代替不了的。林韓建很努力地去做個好丈夫，去博得敏秀的開心，讓敏秀感到家的溫暖。他以為，這樣的日子可以一直維護到老。
但這次張軍出現了，一且都改變了。
清晨，林韓建照著賓館的地址，坐在能觀察到大廳出入口的一個咖啡座上。咖啡是苦苦的，他的心也是苦苦的。從6點，到7點，8點，一直到9點，他看見敏秀拉著張軍的手恩恩愛愛地從電梯中出來。分手前倆人的親吻是忘情的。
林韓建突然覺得鑽心的疼痛從腹部爆發。林韓建大汗淋淋，雙眼發黑。
當他醒來時，已經在醫院的急診室中。手上掛著點滴。
“這位先生，你醒了。麻煩你登記一下姓名。醫生讓做一下全身CT檢查。單子開好了。我請護工把你推過去。”護士小姐說。
“我沒病，隻是有些精神上的刺激。”
“還是查查好，都是為你好。”護士說完就走了。
林韓建付完費用，接受了檢查。儀器冷冷地在他身上晃動著，他的腦子又回到了賓館的那一幕。
敏秀的心情越來越好。心中有個愛，什麽事都順眼。而丈夫林韓建出差越來越多，也給了她和張軍更多的接觸機會。
這天早上，敏秀從張軍那裏回家。需要換洗的衣服太多，隻好多跑一躺。
打開自家的房門一看，一個漂亮的妞正在家裏吃早飯。
“你是誰呀？怎麽在我家？”敏秀感覺不對頭。
“你是敏秀？我是安琪。林韓建說你今天不會回家，所以我才在這裏過夜。不好意思，我這就走。”
“林韓建，你給我出來。”敏秀攔住安琪。
林韓建光著上身從睡房出來：“你讓安琪走。我給你解釋”。
“還需要解釋嗎？帶上你的東西和你的小三，馬上從這裏消失。10點，在法院門口見。我成全你們。”敏秀很憤怒。
“你真的認為無可挽回？”林韓建問。
“是的。你都帶女人回來，睡在我的床上，難道我還有其他選擇？”敏秀背過臉去，手指大門：“你走吧，走的越遠越好。如果老天有眼，讓我永遠也見不到你。”敏秀說完進了睡房，啪地關上門。
老天還真是有眼，在法院辦完離婚後，敏秀和林韓建從此再也沒見過麵。
那天晚上，敏秀又來到了張軍的住處。和往日不同，現在，她不再需要偷偷地瞞著丈夫和情人約會。也不知道是因為今天白天和林韓建鬧的不愉快，還是因為失去了偷情的快樂，這一天，敏秀提不起精神來。
張軍也不知道為何精神特別好，見到她都上上下下到處亂摸，求愛。張軍任他脫去衣服，懶懶地躺在床上，讓這個男人滿足野性的需求。而她自己呢？突然發現，這感覺已經和林韓建愛愛時差不多，激情，沒了。
等到張軍發泄完畢之後，敏秀靠著他的肩膀輕聲地說：“我今天已經和他離婚了，我們結婚吧。”
“什麽？你們離婚了？”
“是，今天。”
“可我還是有老婆的。我無法和你結婚。”
“你就不能和她也離婚？”敏秀身體有些顫抖。
“不可能的。我現在的財產都掌握在她的手中。而且，還有孩子，讓我怎麽和孩子說？最重要的是，如果你我真的天天在一個屋簷下，我們不再會有現在這樣的激情。我希望我們永遠維護在現在的狀況，隻作情人，那樣才能讓激情地久天長。”
敏秀沉默了。張軍的雙臂抱著她裸露的身體，呼呼睡去。而她呢，久久不能入睡。
後記
三年後的四月五號，敏秀獨自在家坐著。離開張軍已經很久，那種偷偷做情人的新鮮感沒了，張軍是怎麽樣一個人她也看清了，她，不再留戀。
有時，她反而更想念林韓建。當年沒太多的激情，而現在卻多了些思念。
“他好嗎？他在哪？他為何要那樣？”這幾個問題，常常圍繞著她。有時她有意去碰碰林韓建的朋友圈，可奇怪的是，一次都沒成功。
突然，電話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你是敏秀嗎？”
“是，你是哪位？”
“我是安琪”
敏秀永遠不會忘記這個名字。如果沒這個女人，她完全可以回到過去平靜的生活。
“林韓建不在我這裏，你打錯電話了。”
“我求你別掛電話，敏秀姐。我能帶你去個地方嗎？”安琪說。
“去哪？我沒時間。”
“敏秀姐，有關林韓建的事。如果你不答應，這輩子我也就不再打擾您了。”安琪的聲音是平靜，真誠的。
當聽到林韓建這個名字，敏秀屈服了：“在哪見？”
“我的車已經在你樓下。等你。”
敏秀下了樓，看見安琪已經把車門打開等候著她。敏秀一句話也沒說，上了車。
一路上，兩個女人都很安靜。車離開鬧市區，走在去郊區的大路上。
敏秀有些害怕，這安琪想把我帶到哪去？“去哪？”
“今天是清明，去掃墓。”
“誰的墓？”
“林韓建的。今天是他去世後的第三個清明。”
敏秀腦子像受了雷電刺激一樣：“你說林韓建已經沒了？”
“是的，三年前沒了。”
“怎麽回事？”
“敏秀姐，聽我慢慢說來。”
安琪開始流淚。
“三年前我剛到這個城市，在一家發廊洗發。這天，林韓建來洗發。洗著洗著，我在鏡子裏突然看見他在流淚。我對他說，先生，對不起，我是新手，讓洗發液掉進你眼睛裏了。他說不是，小妹妹，是我遇到了些傷心事，想著想著，就控製不住了。我還是第一見男人流淚。我心想，會流淚的男人，一定是個很有情義的男人。
我給了他幹毛巾，讓他擦幹了淚。
他笑了笑，笑的如此淒涼。
正好，洗完發，我也下班了。我問他，要不要一起去吃個晚餐。 我很想聽聽他的傷心事。他答應了。
他對我說，他的太太已經成了過去初戀情人的情人。
我說你是男人，要勇敢地去追回來自己的愛。
他說，已經不可能了，因為醫生告訴他，他已經得了絕症，最多幾個月時間。
他接著說，這樣也好，讓他愛的人離他而去，去追尋自己的真愛，他也就沒什麽好遺憾的。
‘我想讓她毫無思想負擔地離開自己，安琪， 你能幫幫我嗎？’
‘怎麽幫你？’
‘我付你理發店全年的工資，你裝成我的外遇，讓我太太發現，這樣，她可以心安理得地離開我，尋找自己的未來。我保證，我不會碰你一個手指頭，隻是讓你假裝成女友，行嗎？’
我看見林韓建第一眼就有好感，所以想都沒想答應了他。
我去了你家很多次，期待你突然的出現。最後，我們終於見了麵。
離開你之後，林韓建就租了個小屋住下來。他拒絕治療，認為那都是白花錢，還不如把錢留給我這個外地女孩。就這樣，我白天在小屋照顧他，晚上回自己那。照顧他，就像照顧自己的親哥哥那樣，最後的一段日子裏，我天天為他留淚，看著他痛苦的樣子，我握著他的手說，哥，我們去醫院吧，去醫院吧。每次我這麽說，他就更努力地裝作沒事。我知道，他痛的不行。
‘ 好妹子，謝謝你如此照顧我。我走後，麻煩你幫我聯係火化，再麻煩你把壇子放到大海。讓我永遠在大海深處有個家。我的存折裏還有兩百萬，一百萬給你，其他的錢也麻煩你，每年給我老母親寄三萬元，寫個平安信，就說我出國在外，隻能如此報個平安。好妹子，你能幫我嗎？’
我答應了。也把他給我的錢為他買了個墓，送走了他。
現在，我要出國了。敏秀姐，能否求你一件事，每年給大哥的母親匯些款，寫封信。
這是大哥留下所有的存款。我幫不到他了，你能幫幫他嗎？他真的是個好人。
”
聽到這裏，敏秀抽泣起來。
“韓建，原來你活的那麽苦，把所有的苦都一個人扛了，對不起了，對不起了。是我的過失，讓你背著如此的心靈創傷離開人世，真的對不起。”
在林韓建的墓前，敏秀跪了下來。
“韓建，我這就去見你的母親，我的婆婆。我會像自己母親一樣，孝敬她一輩子。”
一陣春風，伴隨著杜鵑花的香味，輕拂著兩個女人的臉龐。
清明，杜鵑花又開了。
這正是，恩恩怨怨，豈有永遠。心存寬容，才是善緣。
Rondo 寫於 2013年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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