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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如雲 (十三)

(2012-11-20 08:15:28) 下一個

三年的時間有多長?夠不夠八哥忘卻飛飛?也許還不夠,因為八哥依然還會常常想著她。但是,歲月還是多多少少摸去一些憂傷的記憶,不過此時,八哥緊閉的心靈開始慢慢的打開。對女孩也不再排斥。

最近公司來了一位新員工,她叫雯溪。

雯溪的五官並不漂亮。眼睛不大,眉毛也不秀氣。 但是,當她臉上的五官放在一起,卻也挺漂亮。有點像女星徐靜蕾。

一個星期天,八哥來到了網球場,雯溪也在那裏打球。

“八哥,打球呀?”

“是呀,你會打網球嗎?”

“會不會打一下就知道了。”雯溪笑著說。

八哥自以為網球打的不錯,拉開架式,開始和雯溪練球。幾個回合下來,他發現雯溪打的一手好球,而且動作非常的規範和漂亮。

“雯溪,你的球怎麽打的那麽好?”八哥問。

“告訴你吧,我可是在省少體校練過球的噢。”雯溪揮了揮拍子。

“啊,那麽牛呀。高手高手。”八哥對眼前的女孩肅然起敬。

在八哥的朋友圈裏,有很多打球的朋友,都是男的。他覺得這些球友都很爽快,容易交朋友也容易成好朋友。這時,他也把這個公式用在了雯溪身上。他甚至用有些求人的口氣說,“雯溪,太好了太好了,這下找到網球老師了。”

雯溪也很爽快,答應經常和八哥練球,但是拒絕比賽。八哥心中暗笑,女孩要麵子,怕輸球了沒麵子。

就這樣,八哥把雯溪當成了朋友,好朋友。也是唯一的一位親密的異性朋友。

八哥不再加夜班了。現在,他盼望著早早下班。吃完晚飯就往雯溪宿舍跑。雯溪也一樣,哪天如果八哥來晚一些,立刻就打電話去催。因為心靈的溝通,他們在一起總有說不完的話,聊不完的事。往往感覺還沒聊多久,怎麽就已經半夜了?

有時八哥要上外地出差談生意。每到一處,他總是為雯溪買上一些當地的禮物。

秋去春來,八哥和雯溪也交往了兩年多。不過有三件事讓他們的交往程度受到限製。

一是因為工作關係,雯溪的工作休息日不能在周末。而八哥呢,隻能在周末休息。如此一來,他們幾乎沒有機會一起渡過周末。

二是盡管八哥已經把雯溪當作自己的女朋友,但兩人從來沒有象情人一樣有過肌膚接觸,更別提接吻等等。

第三,因為雯溪不和八哥一起休息,時不時有個叫阿溫的已婚男人邀請雯溪在休息日出去玩。玩著玩著事情玩大了。

這一天,雯溪對八哥說,“我要搬出這裏,和阿溫share一套租下來的房間。你要不要一起過來?”

八哥一聽這話如同五雷轟頂。但表麵上確要裝作平淡無事:“你們兩人安排好的住處,再插個外人,不合適。算了,我不搬了。搬家那天需要幫忙叫一聲。”

那種心在流淚的感覺再次出現在八哥的心中。那天起,他不再步入雯溪家一步。平時偶然在公司遇見,也是客客氣氣,笑著麵對。轉過身去,帶走的是數不盡的憂鬱。

八哥不明白,為何他心愛的姑娘,都會放棄他。尤其是雯溪,寧願投入已婚男人的懷抱,也不願和他共渡人生。

“是我太醜了?是我太無情調?還是我做錯了什麽?”

八哥真正感到自卑。一種冰冷入骨的自卑。

雯溪和阿溫同居了。他們的同居,讓八哥心中再次點起的愛徹底消失。

八哥有時在自責,“也許是因為自己正在忘卻對飛飛的愛,老天才派了雯溪來懲罰我。我曾經如此地深愛飛飛,怎麽又可移情別戀雯溪?一個人的真愛究竟能有幾次?多了,那還叫真愛?”
  


尾聲

N年過去,又是N年過去。海南發展的越來越漂亮。此時的八哥,也已經過了中年。

這一天,他收到一條email,發信者是飛飛。

“哥,你好。好不容易得到了你在海南的消息。9月1號,我將和我的先生和女兒一切去海南渡假。希望能見到你。飛飛”

再次聽到飛飛的消息,八哥的心很難平靜。他有些恨。為何,這個讓他痛不欲生的女人又出現在他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生活之中。

“飛飛,9月1號,我會到機場等你和你的家人。我會為你安排晚餐接風。八哥”

8月31號一早,八哥租了條帆船出海。他要親自為飛飛釣魚捉蟹,燒一頓最豐盛的晚餐。八哥和朋友一起去釣過魚,新鮮的海鮮是他的最愛,也是飛飛的最愛。

海邊的早晨是涼爽的,八哥享受著溫柔的海風,試著把船劃向大海。屹立在船頭,八哥向遠處望去,隻看見白茫茫的一片.海水和天空合為一體,都分不清是水還是天. 在這種境界裏,八哥神清氣爽,心曠神怡。一鼓作氣,八哥把船劃了很遠很遠。他開始摔動魚杆,魚線伴隨著微風,漂向那絕細絕細的千萬個粼粼的小皺紋之中。

可惜老天不幫忙,一直忙了幾小時,就是沒有釣到大一些的魚。八哥決定,再向外海劃去。

而八哥不知道,因為他忘了一件事,查查這幾天的天氣預報,要命的事情發生了。

就在此時此刻,一場奪命的風暴正悄悄地向他靠攏。

剛剛還是晴空萬裏,突然像神話裏魔鬼作法那樣,天空裏頃刻出現了破棉絮似的雲塊,變得昏天黑地、混混沌沌的了。狂風呼嘯著向八哥衝來,在八哥耳邊發出“呼”“呼”的響聲。驚濤駭浪迅速包圍了帆船。10多米長的帆船,此時就像一塊小餅幹,在海浪的巨魔手裏顛簸著。

突然,帆船的風杆斷了。狠狠地砸在八哥的腿上。巨浪仿佛抓住了帆船的瞬間不平衡,無情地把船翻個底朝天。

腦衝著大海的深處,八哥此刻很平靜。

“對不起,飛飛,我沒能為你釣上一條魚。我,要走了,要走了。”

他在心中重複著。

被風杆壓斷的腿沒有痛,他的心中也再沒有任何疼痛。這輩子,他從來沒有如此瀟灑,解脫過。無聲無息,八哥就這樣走了。

9月1號,飛飛下了飛機之後整整等了一小時也沒見八哥出現。

飛飛的先生開始報怨,“你這朋友怎麽這麽不守信用。不能來也打個電話說一下呀。”

“他過去是很守時的,可人都會變化。現在的他可能太忙。貴人多忘事。算了,我們不等他了。”

飛飛一家人邁著快樂的步伐,開始了他們的假期。

人生有時就是如此的美好。有個好老公,有個漂亮的女兒,再在海南買上一棟退休用的休假房,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學會遺忘的人,有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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