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時報最近刊登了一篇文章,以通俗易懂的語言回顧了美國,也是世界範圍,
在過去幾十年中對腫瘤的治療取得的或沒有取得的進展的狀況。去年也有一篇文
章從腫瘤研究專業人士的角度做了回顧。結論基本相似,如果不是更不樂觀的話。
就是說,很不幸,盡管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資金,在腫瘤預防、治療方麵取得的
進展遠遠不如其它常見的疾病,如心髒病,尤其是在降低死亡率方麵。“治愈”,的確不適用於惡性腫瘤。因為經治療後,切除或其它方法,消失的腫瘤可能複發;另外,象乳腺癌,也可能發生在尚未發現有腫瘤的另一側。仍然清楚記得開始在腫瘤病房工作時,主任對此的諄諄告誡。文章還列舉了一位乳腺癌病人的經曆,表明乳腺癌病人麵對的多種挑戰,包括親
屬,甚至同病但並不相憐的患者,從未聽說過,實屬意外。不少專業人士發出疑問,究竟什麽地方錯了,研究概念,方向,策略?什麽需要改變?這樣大量的資金投入是否值得,等等。問題,甚至指責,多於答案。一位讀者提出,Why is EVERYthing characterized as a WAR in this country. Maybe that's why we are all sick. 另一位讚同,Maybe declaring a "war" on health issues is a bad approach. The 1986 "War on Drugs" crime bill declared the goal of a drug-free America by 1995, and we can see how well that's worked out. 把對
腫瘤的研究也當作一場戰爭來對待,從根本上就錯了,看看美國對違禁藥品的戰爭
結果就知道了。也許不無道理。實際上,近年來,對腫瘤治療的認識還是有很大改變的。如,現在傾向於視腫瘤為一種可以控製的-manageable 慢性疾病,如同高血壓,心髒病,糖尿病一樣,雖然目前不能治愈,但病人可以維持接近正常人的生活。治療的重點在提高生活的質量。無論如何,看樣子,對於腫瘤的研究與防治,錢還得花,還得大筆的花。希望人人都要有信心。早預防(至少是禁止吸煙),早檢查,早治療,這個結論還是對的。Advances Elusive in the Drive to Cure Cancer
By GINA KOLATA, Published: April 23, 2009
受到登月成功的鼓勵,尼克鬆總統在1971年宣布,5年之後,腫瘤將被治愈。但隨著
時間的流失,這個誘人的目標被一再推遲,1976過去了,2000年也過去了。2015年?
現在,奧巴馬總統在討論他的醫療保健計劃時,發誓要在我們這個時代找到對癌症
的“治愈- a cure”。他說,作為經濟刺激方案,他將在今後兩年中增加30%的美國
聯邦政府提供給癌症研究的資金。
癌症研究一直是個昂貴的項目。自宣布對癌症的戰爭開始,有4,000名雇員的國家癌
症研究所,作為聯邦政府的主要癌症研究機構,已花費了$105 billion。其他政府
機構,大學,製藥公司和慈善事業也投入了數十億美元以上。
然而,按人口和年齡調整後的1950年至2005年間的癌症死亡率,僅降低了5%。與此
相反,同期的心髒病死亡率下降64%,流感和肺炎的死亡率下降58%。
盡管如此,受到醫務界,市場與民眾影響的觀念,仍是癌症幾乎總是可以預防的。
如果發生了,它通常也可以治療,甚至被戰勝。
好消息是,與過去相比,許多癌症沒有轉移的病人的結局確有改進。在某些情況下,
像早期的乳癌,過去十多年中進入臨床使用的藥物,使得原來就比較好的預後更加
改善了。對一些罕見的癌症,如慢性粒細胞白血病,新的藥物可以控製多年。如今
對癌症的治療手段往往不太殘酷,手術造成的毀損程度較小, 化療的副作用也降低
了。
但是對轉移了的癌症-常常在初診時就發現了,治療比較棘手。對大部分常見的癌症,
以及罕見的腫瘤都是如此。 例如,乳腺癌轉移的病人- 指癌症已經擴散到乳腺以外,
象骨骼,腦,肺或肝-五年或五年以上的生存率僅有20%,與1976年宣布對癌症的戰
爭開始時相比幾乎沒有變化。
有轉移的結腸癌病人的5年生存率僅10%,這個數字在過去40年中幾乎沒有變化。前
列腺癌轉移病人的5年生存率為30%左右,轉移性肺癌為一位數字。
至於腫瘤預防,進展則是令人痛苦的緩慢。隻有很少的措施- 如禁止吸煙-有所作為。
與市場宣稱的相反,經過對象高纖維或低脂肪飲食,維生素和硒對腫瘤預防作用的
嚴謹研究,都沒有獲得證實的有效效果。
怎麽回事?癌症是一個無法攻克的難題嗎?還是美國,唯一的對癌症研究投入如此
之多資金的國家,在征服癌症的戰爭中犯了基本的錯誤?
研究人員說,兩種答案都對。癌症的確很難對付- 它不是“一”種疾病,或者如果
它是的話,尚沒有人找到可以導致治愈癌細胞的薄弱環節。相反,癌症的研究人員
說,越研究癌症,癌症似乎就越為複雜。許多人受到最近取得的腫瘤分子生物學進
展的鼓舞,但承認他們仍有很長的路要走。
也經曆過一些不必要的彎路。研究熱點的改變,從流行到時尚-腫瘤病毒,免疫學,
基因組學。倡導團體進行的遊說,對研究方式的指導,並不總是有助於科學。
在所有投入癌症研究的資金裏,對創新研究沒有給予足夠的關注,這是指那種可以
從根本上改變科學家對癌症的了解或醫生治療的研究。這種研究有風險,不太可能
比那些循序漸進的工作更有效。結果是,限於有限的資金,創新項目的資助往往讓
位給更有可能成功的項目,象調整治療,也許隻延長生命幾個星期。
最近的紐約時報/哥倫比亞廣播公司新聞民意調查發現,民眾對在腫瘤方麵取得進展
的看法有分歧。老年人,更可能有朋友或親戚死於癌症的,持更可疑態度-隻有26%認
為取得了多方麵進展。而40%的中年人持相同觀點,中年人更有可能認識通過增加檢
查,得到了癌症的診斷和良好結局的人們。
然而,關於癌症的嚴峻事實可能被新聞媒體,倡導團體和醫療中心的正麵報導,甚
至食品和添加劑標簽中的暗示它們可以打擊或預防癌症的語言所掩蓋。措辭雖然很
謹慎,但它們給人的印象是明白無誤的,受歡迎的:癌症是可以預防的,如果你吃
正確的食物並鍛煉。如果你定期體檢,癌症可以被早期發現,幾乎可以肯定被治愈。
如果不幸,你的癌症可能是致命的,神奇的新的治療方法和更多的將要問世的新方
法,可以治愈或將癌症變成宜於管理的疾病。
不幸的是,如許多癌症患者經曆的,這不是事實。1976年來了又走了,找到治愈方
法或至少是取得實質性進展的日期,不斷被推遲。2000年不會發生,那麽等到2015年。
馬薩諸塞州劍橋的 61歲退休教師Phyllis Kutt 曾相信廣告和公共服務的通告。她
認為她將永遠不會患癌症-她吃素,鍛練,體重也不超重,她還不抽煙。在她的大家
庭中,隻有兩個人患過癌症。
但是,2006年5月,Phyllis 的乳房X光照片顯示一個霧點。放射科大夫認為微不足
道。但6個月後,大夫在接近她腋下的乳房中發現了一個核桃大小的腫塊,就是乳房
X光檢查有霧點的地方。
“我真的感到震驚” Kutt 女士說。 “這怎麽會發生在我身上?” 盡管如此,她
看上去好像會沒事兒。腫瘤被切除,淋巴結正常。但是, Kutt女士,她的丈夫和她
的腫瘤科大夫仍然很擔心-決定采取積極治療- 4個月的化療後, 33次的放療。在治
療結束後,她以為與癌症告別了。 “我的醫生從未使用過'治愈' 這個詞,我為此
感謝他們。”Kutt女士說。 “但他們的確慶祝結束化療,慶祝結束放療。”
今年5月,腫瘤複發了。 CT掃描顯示,有肺轉移。 但是,癌症是可以治愈的,她想。
有驚人的新的治療藥物。結果,她發現並非如此。
原來,除了少數例外,大部分是兒童腫瘤和睾丸癌,對轉移的癌症沒有治愈。可以
做到的最好的辦法就是維持它不發展。
去年6月,Kutt女士開始了一項新的治療方案- 3星期的化療,休息一周。她還采取
了新的藥物,Avastin。 “我仍然在用,將一直用到腫瘤進展,然後我會改用其他
藥物或新開發的藥物,或者到我去世。”她說。
最難的部分是向朋友和家人解釋。“人們會對我說, '你的治療什麽時候結束? ”
Kutt女士說。 “這是人們的概念。你接受了治療。大功告成。你治愈了。”“我
想我的一些家庭成員仍然相信。”她補充說。 “即使我告訴過他們,他們又忘記了。
我收到我侄女的問候卡, '您好嗎?您將很快將完成治療,對不對? ”
一位Memorial Sloan-Kettering 癌症中心的結腸癌專家Leonard Saltz 醫生常麵對
這種誤解。“人們常常來找我們,期待最新藥物能治愈廣泛轉移的腫瘤。” Saltz
醫生說。“他們往往震驚地發現,最新的技術並不是治愈。”
誤解的原因之一,他說,是癌症研究人員和製藥公司經常使用的話。“有時候是偶
然的,有時是故意的,有時是出於最好的意圖,有時不是,我們可能描繪了過於樂
觀的前景。”他說。
例如,一項研究可能說,治療提供了“重大的生存差異”或“非常重要的生存差異。”
但常常是,“重大-significant”一詞與“實質性的-substantial”相混淆,“改
善生存-improved survival”,往往被解釋為“治愈”。
然而,在這裏, “重大”的意思是“統計學”用來解釋兩組患者的差別不可能是隨
機發生的技術用語,但差異可能意味著僅僅存活數周或數天。
其次是醫生,研究人員和企業常使用的,“無進展的生存-progression-free survival”,
這是指從開始治療到腫瘤開始再次增長所需的時間,這並不意味著病人生命的延長,
隻是說腫瘤被控製的時間更長,也許數周或至多數月。一個更好的用語是“無進展
的間隔-progression-free interval” Saltz 醫生說。 “你不需要使用'生存'這
個詞。”
作為一名與病人誠實相待的醫生,Saltz醫生說,他了解幻想的誘惑力。“這會很困
難,不負責任,說, '我有耗資1萬美元/月的藥物,會延長您一個月或兩個月的平
均生存期。”他說。 “具體情況非常,非常難應付。”
這種做法對Kutt 女士沒有幫助,她對代表乳腺癌的標誌不滿-粉紅色緞帶,幸存者
的慶祝,強調早期發現,仿佛這將保證你絕不會得不可治愈的癌症。
她知道她的光頭使人感到恐懼,很顯然是一個癌症患者的象征。當一個腳踝骨折的
人拄著雙拐時,陌生人會慰問,並訊問受傷情況。但人們看到Kutt 女士時,他們轉
過臉去。隻有一次,她說,一個陌生人接近她,那是一個也患了乳腺癌的女人。
在網上討論轉移腫瘤的婦女團體中,有人表示,她們被要求離開乳腺癌的支持組織。
那些癌細胞沒有擴散的成員認為自己是幸存者,那些癌細胞已經擴散的人是一種對
可能發生的後果的過於恐怖的提醒。
“這是恐懼,” Kutt女士說。 “您屬於死亡組。”
http://www.nytimes.com/2009/04/24/health/policy/24cancer.html?pagewanted=2&hp
很有意義的問題。
在公共衛生的課程中,就有過討論,人類是否可能“征服”所有的疾病。不涉及宗教的方麵,從科學技術的角度上,恐怕越來越多的科學家“耽心”,大概能預防/治療的疾病差不多都已經有解決辦法了,其它的,象艾滋病,癌症,也許隻能保持“相依為命”了。
當然,不應該喪失信心,但咱們也別自己糊弄自己,世間的萬物也許就有著一種內在的製約關係。所以,作為個人,熱愛生活,享受生活,as much as you can.
1、癌症是可以戰勝的麽?
2、癌症是可以預防的麽?
是否存在這兩個命題呢?
癌症是否是人類與生俱來的生命現象呢?我們不能預防或戰勝它,但可以與它和平相處呢?我們人類對待癌症的防治策略是否要調整呢?
希望大家思考這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