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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 四月底五月初, 王立山事件出來後, 亞城許許多多華人對他的妻子和孩子表示了極大的關懷和同情. 走在最前麵, 送物送錢, 並呼籲社區獻愛的, 有好幾位是我們筆會的同學: 老禿, 瀟湘遊子, 若敏, 知足, 湖畔居士…你們人道, 公正, 仁義, 真好!
對王立山事件, 我很震動, 很痛心. 一位從福建小城走出來的高材生, 過五關, 斬六將, 衝到了北京, 來到了美國, 通過了艱難的幾級醫生考試, 從眾多申請住院醫的學子中, 脫穎而出, 進入住院醫的行列, 熬過了小媳婦似的住院醫一, 住院醫二, 就是再難, 度日如年, 也要數過這住院醫三呀. 但是, 他沒能通過, 可以想象, 他的沮喪, 憤怒, 絕望, 不會比冰島火山低啊!
但是, 美國培養醫生, 甚至培養護士, 都有一個潛原則, “我要麽把你摧垮, 要麽你就在這壓力下成熟!” (I either make you, or break you!) 記得幾年前, 一位女住院醫因值班缺覺, 而出了車禍. 在美國全國範圍內, 掀起了一陣浪潮, 要求該變現有的住院醫連續值班36個小時的規定. 最後, 聽說這規定沒有改變.
我們仔細想想, 這 “住院醫連續值班36個小時”的規定中, 包涵著很多內容: 它考驗一個人的知識體力意誌, 也考驗一個人的智慧. 因為, 住院醫查完房看完規定的病人後, 是可以到醫院提供的值班房去睡覺打盹兒的. 如果這位住院醫有 “向前看三步棋”的智慧, 他/她就會利用美國現有醫療製度的條件, 安排好病人, 給自己多一點兒的時間休息. 這 “36個小時連續值班”製, 還考驗住院醫的人際關係技巧. 為了給自己的病人最好的治療, 並給自己 多一點兒的時間休息, 很多聰明的住院醫由於生存的需要, 馬上學會了處理, 並利用所有可能利用資源的本事: 學會了辨認有用的資料和無用的信息; 學會了辨認誰會給你有用的資料和誰會給你無用的信息, 擇善而從; 學會了什麽時候忍氣, 什麽時候發威, 恩威並用; 學會了在 “發脾氣”和 “活下去”之間選擇 “活下去”; 學會了在大壓力下, 保持清醒頭腦, 保持自己尊嚴的本事.
是啊, 是啊, “人生七十古來希”, 在美國, 感謝現代醫學, 它把 “七十古來希”的年紀, 整成了 “小弟弟”, “小妹妹”! 九十歲的老漢老太能生活自理的, 比比皆是. 現代醫學離不開把現代醫學帶到具體病人身邊的醫生護士. 對他們的嚴格訓練和在訓練的過程中高淘汰現象, 和美國人對這個職業的尊重呈正比.
其實, 對醫生護士的尊重, 就是對人的生命的尊重, 對自己生命的尊重. 每個人都希望在自己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 自己賴以托付生命的醫生, 幫助自己作出最好最理智最人道的決定! 這也就是在美國, 美國人對這個職業的尊重, 超出了許多中國人的想象! 亞特蘭大的人都知道在城中, 最大的醫學教學醫院是格瑞底醫院. 據說在喬治亞州行醫的醫生中, 有一半在格瑞底醫院受過訓練. 可是, 和美國所有的公共城市大醫院一樣, 在格瑞底醫院附近行走是最不安全的. 但在格瑞底醫院工作的人都相信一個神話: 自己在醫院工作的胸牌, 就是自己在附近大街上步行時有效的護身符! “ 我們都把我們的胸牌戴在讓人一眼就看得見的地方. 那樣, 黑社會的人就不會找我們的麻煩!” 一位在格瑞底醫院工作多年的老美曾經對我說過. 不過, 我好象還真沒聽說在美國, 有打醫生, 打護士的事.
這也許就是在美國,許多成績最好的高中生, 把選擇進醫學院作自己事業的目標; 在大學本科學院裏, 讀不下護理學院的學生, 並不等於是事業的盡頭. 有些朋友, 過不了護理學院 一道道的關卡和煎熬, 聰明地改換門庭, 重修教育, 財會, 照樣成功!
過去在國內的人, 對出過國的人有個誤解, 覺著出過國, 鍍過金, 生活的一切享樂就會打開大門. 久居此地的人知道, 不完全是這麽回事. 真正出過國, 摸爬滾打過, 就知道, 在驕傲和成績麵前, 選擇成績; 在成績和家庭麵前, 選擇家庭; 在上司和朋友麵前, 選擇朋友; 在 “說出來”和 “忍下去”麵前, 選擇“說出來”; 在 “文明說話”和 “吵個清楚”麵前, 在工作崗位上, 選擇“文明說話”; 在家庭中, 可以選擇“吵個清楚”, 或 “不清不楚, 愛就是了”. 隻有一點, 似乎大家都是一個選擇, 這個大家, 包括在格瑞底醫院附近遊蕩的黑幫分子, 和身局高位的白宮主人, 以及在這兩者之間的美國勞苦大眾, 中產階級, 成功人士, 在 “生”和 “死”之間, 一定選擇“生”!
還回到王立山事件上來, 我同意這位網友的意見, “不管對誰，王立山的家人、印度醫生的家人，乃至我們整個華人社區，這都是一個悲劇”。對王醫生本人, 更是一個悲劇. 怎樣避免悲劇, 還不完全知道. 但我讚同, 在 “愛”和 “恨”之間, 選擇 “愛”; 在”文明抗爭”和”負氣毀滅”麵前, 選擇 “文明抗爭”; 在抗爭不得時, 選擇 “三十六計, 走為上”!
在王立山事件出來後, 我們筆會的同學: 老禿, 瀟湘遊子, 若敏, 知足, 湖畔居士…走在最前麵, 給王太太和孩子們送物送錢, 並呼籲社區關心孩子, 獻出愛心, 你們人道, 公正, 仁義, 真好!
你的文章讓我感到非常溫暖。謝謝！我隻是作為一位母親，設身處地地為王太太著想，如果沒有大家的伸手，可能會有悲劇繼續發生。知足和所有這個團隊的華人都非常辛苦，大家不為名利，為了孩子，為了無助的王太太，辛勤地付出，我非常感動。
你一定在格瑞底工作過。當年，Lc在Emory做住院醫，36小時連續工作是經常的，有一次他從ER值班回來，看到他那麽累，我就徹底斷了我考醫生的念頭，想到他身體這麽好，都累成這樣，我這樣的還不掉一層皮。
文章非常好！謝謝理解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