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特蘭大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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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紅柳:一場美麗的虛驚

(2009-06-24 14:38:51) 下一個
        羅總年逾五十,經過幾十年的商海打拚,如今已是功成名就。他常常悠閑地坐在寬大的皮轉椅上,品著咖啡,一邊梳理著稀疏的頭發,一邊眺望著窗外繁華的鬧市;他偶爾會想起清新秀美的阿勒泰草原,想起那場美麗的虛驚。他好奇地揣測,如果是那樣、、、今生的命運又會是怎樣?
       一晃近三十年過去了。那時,羅總還是大學三年級地質專業的學生,和同學們一起在阿勒泰山區實習。帳篷搭在一處泉眼旁,相鄰不遠還有一座哈薩克牧民的氈房。山區的景色很美,每天同學們實習歸來,都會在門口小憩,極目遠眺。
        夕陽輝映下的阿勒泰草原宛如一幅精美的油畫,狗兒歡跳,羊兒咩咩,牛兒哞哞,老阿爸收拾著鞍具,老阿媽熬製著新鮮的奶茶。最吸引眼球的還是那個美麗的哈薩克姑娘,她出落的就像冰山上盛開的雪蓮花,無論身段長相都令人震魂攝魄;就連她去泉邊取水、或是擠奶時的舉止,都帶著舞蹈的韻味。她有時回眸癡癡張望的大學生們,臉頰瞬時就飛起一片紅霞,而大學生們則欣喜若狂,“哇”地發出一片歡呼聲。
        那天傍晚,忙活了一天的大學生們安靜下來。在帳篷裏,有的就著油燈做筆記,有的進入了夢鄉,愛幹淨的羅總打了盆泉水,脫得光光的擦澡。羅總邊擦澡邊怏怏地想:剛才在泉邊巧遇美麗的哈族姑娘,她居然沒有正眼瞧他一眼。忽然,帳篷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帳篷的布窗簾一掀一掀的,是有人偷窺?或是狼?熊?這荒郊野外的!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大夥兒的目光投向幾個年長的同學。
        羅總是高中應屆畢業考入大學的,在77級裏算是小字輩,都叫他小羅。班上有好幾個老家夥,老李、老張、老馬等,不僅年長五、六歲,社會閱曆也豐富的多,可謂見多識廣。果然還是老家夥鎮靜,老張說:別怕,我出去看看。說完,操起一把地質錘出了帳篷。
        很快,老張返回,麵色凝重地對小羅說:你遇上大事了。
        眾人皆愕然,老張說:本地風俗古樸,一個人從不會當著眾人脫光身子的。剛才那個姑娘好奇,想看看城裏來的大學生,萬沒想到竟看見一個裸體;按照從一而終的古訓,既然小羅的關鍵部位被姑娘看見了,就一定要嫁給小羅為妻的。
       大夥兒鬆口氣,紛紛說:好事好事!小羅豔福不淺啊!隻有小羅一臉尷尬,冥思片刻,猛然叫到:不行!決不行!老爸還讓我讀研究生呢,我媽也不可能讓我在這裏放羊!
       老馬狐疑地望老張一眼,老張擠擠眼,於是老馬勸慰小羅說:這麽美的景色,這麽漂亮的姑娘,再好好想想。
       老李也麵帶喜色的說:遠緣雜交,遺傳優勢,將來孩子一定體格強健聰明異常啊!
       小羅緊著搖頭說:不行,就是不行!結了婚,我連大學都畢不了業呀?
       老張冷冷地說:不行也得行,否則牧民是不會容許你走出草原的。
       小羅帶著哭腔說:求求各位老哥啦,想想辦法吧。
       老張板著臉說:辦法倒是有一個,但你必須答應幾個條件。小羅連聲應偌。
       老張歪著腦袋,沉思了一會兒,說:今後不準自高自傲,要熱心幫助同學;不要嬌聲嬌氣,要學會吃苦耐勞;要慷慨大方,不能小裏小氣。
       老馬偷看一眼老張,強忍著沒笑出聲,對小羅說:受人點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小羅滿臉誠懇,說:請幾位老哥放心,我要做不到,以後就是你們的孫子。
       老張說:好!草原牧人尚武,喜好摔跤。明天有人上門求婚,你提出摔跤。你若贏了,由你說了算,若輸了,對方說了算。
        小羅一臉苦相說:可我不會摔跤呀!
       老張很豪爽的說:我就好人做到底啦。臨陣擦槍,不快亦光,教你幾招。
       老張和小羅鬧騰了半晚上。老張躺在床上喊口令:兔子蹬鷹、黑驢打滾、餓狗撲食、猛虎掏心、、、小羅在地下隨著不停地翻滾、跳躍、扭動。俗話說得好,誰的事誰操心。老張進入了夢鄉,小羅還在獨自苦練,東方破曉時,已累的滿頭大汗,氣喘籲籲。
        第二天大清早,小羅一身短打,出去看了好幾回,沒看見來人。同學們都上山實習去了,留下小羅;老張說他必須留在帳篷裏,等提親的人。從日上三杆,到日落西山,小羅一整天都沒有等到提親的人,他的心情經曆了複雜的過程,由惶然、緊張,到釋然;甚至還有點失望,可惜練了一夜的武功沒有施展。老張說或許另有隱情,待了解情況後從長計議,以後便再無下文。小羅提心吊膽了好多天,直到下山回城,心才放下來。
        多年後,酒桌上羅總追問老張到底是怎麽回事?老張支支吾吾的,老馬看在羅總買單的麵子上,含含混混地說可能當時在窗外的是頭牛吧?羅總瞪大眼睛,說:一頭老牛?不會吧!羅總寧願相信從前的說法。
        曆盡商海沉浮的羅總開始返璞歸真了,他暢想著退休後住在一片僻靜的山林裏,呼吸清新的空氣,終日和陽光藍天為伴。忽然,他想到了那個漂亮的哈族姑娘,如果那時那事成了,他不早就過上了田園牧歌的生活嘛?唉!可惜少年不更事,多麽清純美麗的姑娘啊!就那樣擦肩而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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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31)
評論
莫愁- 回複 悄悄話 回來數日隻見咱筆會文友們好文聯篇,看不過來了。

今看了紅柳這篇羅曼第克的文章和這些評論,看來一篇精彩的小說就要問世了!有人情,有浪漫,有邊疆風情,好看!
紅柳,快領導這幾位“性情中人”一起加勁吧,我們等著看小說呢!說不定今後還能拍成電影、電視劇啥的!

不過,我總感覺這年青的“小羅”大概就是咱們“紅柳”的從前吧?挺浪漫的呢!

--莫愁
老鮑2008 回複 悄悄話 我的天! 紅柳,你弄這一大桌愛情大餐,不怕消化不良? 還是先把第二章寫出來讓大家看看再說吧。

還有,白玫瑰也來了,她才是高手,幹嘛不邀請她加入?

戈壁紅柳 回複 悄悄話 補遺:愛情精品《第二個女人》

第五章 浪漫陳釀
3、《第二個女人》
戈壁紅柳 回複 悄悄話 玫瑰,謝鼓勵,在愛情題材方麵,紅柳高山仰止。
您的幾篇愛情佳作很出彩,牛貝兒大獎在向您微笑。
戈壁紅柳 回複 悄悄話 老鮑,好主意,眾人拾柴火焰高,說幹就幹。前幾章現用現成的:

第一章 情竇初開
1、《最初的火花》
2、《一場美麗的虛驚》

第二章 情思
1、《藤纏樹》
2、《情詩》
3、《春意》
4、《孤獨的虛擬世界》
5、《瑞麗江畔》擬-笑微

第三章 風雨見彩虹
1、《愛情這東西》
2、《愛情五步曲》
3、《隨夢》
4、《我幫美國上司找中國老婆》
5、《燈紅酒綠覓真情》擬-老鮑
6、《那些年那些人那些愛》擬-老弓長


第四章 淒美戀曲
1、《永恒的微笑》
2、《天堂裏有你悠揚的歌聲》

第五章 浪漫陳釀
1、《情人節的玫瑰》
2、《馬州長的婚外情》
3、《老禿和他的粉絲們》擬

第六章 夕陽紅
1、《見證愛情》
2、《回歸草原》擬-大巴紮

後記:本愛情結集為問鼎“牛貝兒文學大獎”候選作品,獲獎後每位作者將榮獲一支紅玫瑰,並獲在亞城筆會金秋朗誦會十分鍾發揮時間。機會難得,望各位筆友踴躍爭先,再添新作。入選兩篇,可在朗誦會露臉十五分鍾,此後每多一篇,加十五秒。三篇以上者,可與會長或老禿Hug一次。會外佳作,熱烈歡迎。


白玫瑰花 回複 悄悄話 好文!光看這名字就夠美麗的啦!

應該叫這位羅總現在就回去瞧瞧當年那位夢中情人,看是否美麗依舊,沒準兒嚇一大跳,從今以後隻做噩夢不會做美夢!嗬嗬!
老鮑2008 回複 悄悄話 紅柳,實在是高! 我怎麽就沒想到? 如此廣泛的當代社會命題,值得一寫,但如此大題材,一兩頁紙哪寫得完?幹脆就寫一個連載好了,可以發動大家給你出點子,甚至參與寫其中一兩篇,例如花亭,西虹等,一直寫下去好了,一邊寫,大家一邊點評,這樣是不是很好玩?說不定一個不留神,老諾就找上門了。
戈壁紅柳 回複 悄悄話 老鮑,正在構思一個悲劇版,想來想去還是深圳做場景比較合適,在這種環境成長起來的羅公子,用錢論斤買愛,大都會和草原文化形成一個強烈反差,襯托兩代人不同的愛情觀。沒有物質欲望的純潔愛情還能維持多久?隻有金錢欲望的愛情又能維持多久?這是一個涵蓋廣泛的社會命題。
戈壁紅柳 回複 悄悄話 老毒筆,歡迎您的光臨,感謝評點,望常來。
老鮑2008 回複 悄悄話 紅柳,續篇的場景哪裏都可以,千萬不要是深圳!老鮑在那裏呆過n年,有所了解。那地方隻有欲望,沒有愛情,如果有,也是可以用錢買論斤稱那種。

還是回大草原吧 - 風吹草低見牛羊 - 想一想都會讓人荷爾蒙湧動。
老毒筆 回複 悄悄話 戈壁紅柳的文章,總是那麽粗曠,泛著草原泥土的芳香。
戈壁紅柳 回複 悄悄話 西虹,來來來!冰激淋、螃蟹、酸奶疙瘩、隨便吃,別客氣。
您指的是對的,悲劇的力量更具震撼力;或者,有缺陷的美更有感染力。說到底,是理想主義與現實主義的區別。從美好的願望出發是一種結局,從現實出發,確實有許多不盡如人意,從本人內心講,我更傾向於後者。

老鮑,您講得太形象了,俺就先朝著牛貝爾努力,然後再考慮老偌的事。
老鮑2008 回複 悄悄話 看來西虹喜歡悲劇,而且對人生似乎也看得很透徹。是喜是悲,這要看紅柳的誌向如何,如果準備拿諾貝爾,那一定要悲劇;如果隻打算拿個牛貝爾什麽的,那大團圓也無妨。
西虹雨歇 回複 悄悄話 回複戈壁紅柳的評論:

天哪,這裏這麽熱鬧,還有冰激淩吃,趕緊也來叫聲好。

不過,紅柳先生演繹的大團圓的結尾,我不喜歡,太童話了。
殊不知,“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戈壁紅柳 回複 悄悄話 花亭,您這招法實在是高!咱就順杆爬廖。話分兩頭說:
1、羅總偶然看見一張阿勒泰牧區小學的照片,簡陋的教室歪斜的桌椅令他心痛。他決定出錢整修小學,並資助一名品學兼優的孩子直到大學。羅總隨即到了那所山區小學,並親自把資助款送到了孩子的祖母手裏,老阿媽按當地禮性深情地擁吻了羅總的臉頰。
2、羅公子在深圳開公司,被民俗村中一位漂亮的的哈族舞蹈演員迷住了;在羅公子的猛烈進攻下,姑娘答應帶羅公子回家鄉,請阿媽做主。
3、羅總陪羅公子去阿勒泰草原,發現被資助孩子的父親和舞蹈演員竟是兄妹倆。老阿媽見到羅總,感激的話兒說也說不完,愛屋及鳥,看到英俊瀟灑的羅公子更是喜歡異常。忽然,老阿媽的目光凝固了,她仿佛看到了當年大學生的影子。
4、真相大白,羅總和當年的漂亮姑娘重逢;而倆人皆單身,老阿媽喪偶,羅總離異多年,事情突然間變得很微妙。老阿媽精神煥發,再現英姿;羅總心潮湧動,一再推遲歸期。
5、經協商,仍按傳統禮性,摔跤決定命運,父子倆對陣母女倆。
這次,羅總沒有一點壓力,輸贏都行。奈於不能假摔的規定,羅總和老阿媽糾纏在一起,更像在跳哈熊舞,好一個時辰,看客們哈哈大笑。終於,羅總體力不支敗北,老阿媽和心上人幸福地相擁在美麗的阿勒泰草原上。那邊,羅公子早已繳械投降,任憑姑娘渾身猛撓癢癢肉,笑得喘不過氣來。
戈壁紅柳 回複 悄悄話 鮑兄,這螃蟹味道忒好呢,來!一塊分享。
謝指點,咱就讓羅總重返草原,來一把真浪漫。
花亭 回複 悄悄話 老鮑: 你看你,找小密幹嘛呀,接著編那。小美女並不知道老羅就是她要找的人,因為和媽媽的描述並不一致,太老。她遇到了一位年輕帥氣小夥子,和媽媽的記憶一模一樣。兩人一見鍾情,最後發現,那小夥就是老羅的兒子小羅。一段美滿的姻緣終於在30年後實現了,ETC,ETC。。。。嘿嘿

老鮑2008 回複 悄悄話 花婷,別出餿主意,你想讓羅總包小蜜嗎?
老鮑2008 回複 悄悄話 紅柳嚐試寫小說,這在男會員裏好像是第一個吃螃蟹的? 一定要全力支持!

看你的結尾好像埋下了伏線,準備寫續篇的。我們期待著羅總重返草原,再續未了情。
戈壁紅柳 回複 悄悄話 花亭、硃砂河:你們的評點讓我很開竅。原先試著寫小說,總不著調;這回兒本打算寫點真實的軼事,卻有了小說的味道,有點意外,可算無心插柳柳成蔭嗎?從筆友們的作品和評論中確實受益匪淺,非常感謝!
花亭,“再發揮一下,肚裏再轉一哈”甚合吾意,這花花腸子,愈轉愈精彩嘛。
戈壁紅柳 回複 悄悄話 園圓同學,你的表揚就像暑天裏的一杯冰淇淋,爽!
硃砂河 回複 悄悄話 恭喜紅柳的大進步!這篇再略微加點工,開頭結尾細致點,內容多點細節和心理的描寫,就是一個短篇小說了。
花亭 回複 悄悄話 故事材料很新鮮。寫得也生動。假如再發揮一下,肚裏再轉一哈,也許就成小說啦。
比如:三十年後,在羅總的公司裏,來了一位美麗的女秘書,讓羅總砰然心動。女孩長相酷似當年美麗的阿耳泰美女。公司裏很快有人追求她,但她都不答應。最後,才知道女孩是當年那位美女的女兒,她在為媽媽找尋當年遺失的夢,什麽的什麽的...... hehe
金園圓 回複 悄悄話 真是篇有趣的好文!紅柳越寫越好了。
戈壁紅柳 回複 悄悄話 咦!土豆、笑微是在國內嗎?謝謝光臨。
日子長了沒見,老生這廂有禮啦!
這個小羅也是真人,事業有成,情竇始終未開,至今還常受我們這些老家夥的調理。
戈壁紅柳 回複 悄悄話 讓真小姐感到有意思,我很開心,謝謝!

伍加兄,
您看得很準,這位老張是文章中的關鍵人物,也是故事的始作俑者,他是我的朋友,開玩笑不動聲色,能逗死人。本來是個小故事,我發揮了一下,看來還不夠,對小羅的心理描寫應再細一點。
笑微 回複 悄悄話 正因為擦肩而過, 才是美麗的相遇!
祝賀小羅後來居上,娶到才貌雙全的羅嫂。嗬嗬!
土豆沙拉 回複 悄悄話 確實有趣的故事。
伍加 回複 悄悄話 這位老張可真能存住氣嗬。小羅的心理描寫得再細一點,就更有趣。
真小姐 回複 悄悄話 嗬嗬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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