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特蘭大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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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紅柳 最初的“火花”

(2009-03-07 14:31:36) 下一個


    他是半年前從省城來的下鄉知青,她是本地土生土長的農家姑娘,因為全公社基幹民兵集訓,走到了一起。每天一起跑早操、聽課,一起練習射擊、投彈。
   
起初,他從未正眼看過她,她也是,更沒說過話。那個年代,時值花季的男女之間,即使是正常的交往也會招來非議的目光。他們和她們就像聖潔的雪蓮花,任憑心中春潮湧動,卻無一絲一毫的情感流露,彼此間隻是一個模糊的輪廓。下鄉知青和農村青年之間也有一道無形的障,休息時各自紮堆,互不相擾。從隨風飄來的聊天聲中,他總能聽到一個銀鈴般的笑聲,偷眼望去,穿紅衣的她就像花蕊似的被姐妹們簇擁著。
   
那天,夜間急行軍訓練,大家全副武裝長距離奔跑,許多人體力不支,半道掉隊。他、全市中學生運動會上的長跑健將、步伐矯健,神態自若;忽然,他看到旁邊不遠的她,汗透衣背,步履維艱,勉力支持著。他本能地接過了她的槍,隨後又接過了她的背包,她看他一眼,目光交匯,竟激起一種奇妙的感覺。陪著她跑,他像擁著一泓清泉,清新歡快;伴著他跑,她像依著一座大山,堅實有力。到達終點時,她是惟一的巾幗英雄。
    過後,他們依然不說話,但他會不由自主地偷偷多瞅她幾眼。她秀氣、開朗、動作幹脆利索。有時,他也會感覺到她的目光悄然掠過。
   
一個月的集訓很快結束了,上級給每個參加集訓的民兵獎勵一把鐮刀。晚餐之後,大家爭先恐後地圍在一起挑鐮刀。鐮刀是手工打製的,質量差別很大。馬上就要麥收了,他很想有一把好鐮刀,但沒有去爭搶,隻是靜靜地站在旁邊看。他一是麵子薄,二是不會挑,心裏幹著急。忽然,有人輕輕碰了他的右手,轉頭看,是她!她遞過一把鐮刀,柔聲說:“為你挑的。”他像被電擊似的怔住了,還沒來得急說點什麽,她卻婉爾一笑,消失在夜幕裏。那晚,他失眠了,翻來複去。
   
以後,他再也沒能遇到她,也不知道她是哪個村的?甚至沒能鼓起勇氣去打聽、去尋找。他不知道那是不是最初的火花?隻是,那月光下瞬間的婉爾一笑,無論何時想起,都會帶來一份甜甜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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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24)
評論
怡然觀月 回複 悄悄話 少年不識愁,卻總是喜歡在句子裏麵表達滄桑;活潑氣盛,又愛故作深沉;年輕,因此錯過了美好的景色。經曆了世事的滄桑,再回首當初的花季雨季,的確會有不同的韻味。
那個年代的愛情好純啊,哪裏像現在(一聲歎息,哎)。
瀟湘遊子 回複 悄悄話 壓抑的甜蜜,美!
panyi123 回複 悄悄話 So short a story but so beautiful!
花亭 回複 悄悄話 同意硃小姐。有電了,不能縱情開放時,開在心裏也是很美的。
二宇 回複 悄悄話 回複硃砂河的評論:
這就要看是什麽花了,草本 or 木本
草本的花多數隻開一季!
嘿嘿!
硃砂河 回複 悄悄話 嚴重問題:二宇到底是藍的還是綠的?怎麽大宇稱她妹子,而他卻自稱為兄?難道“她”變成了“他”?
硃砂河 回複 悄悄話 我的看法是花開不隻一季。春夏秋冬都有花兒開,隨時隨地都有花開,冰山上有,沙漠裏也有;火裏有,水裏也有;臉上有,心裏也有。
nianzi 回複 悄悄話 回複二宇的評論:
是呐,有點敏感,我來回答好了--各人自己斟酌唄,司令和政委說的也不算。
二宇 回複 悄悄話 "花季是回不去了,還該縱情開放嗎?" 念妹妹這個問題提得好,有代表性 隻是太敏感,為兄不才,已上報司令和政委, 請他們親自出麵解答為盼!
nianzi 回複 悄悄話 回複戈壁紅柳的評論:
"既是花季,就該縱情開放。"戈壁的文采真好。隨便一個句子都精彩。
花季是回不去了,還該縱情開放嗎?這個問題二宇可能有答案。。。
二道橋大巴紮 回複 悄悄話 回複花亭的評論:9494,比比一輩子不來電的人,俺知足了。但比那嘿嘿嘿的幸運人兒,還是羨慕啊!
二宇 回複 悄悄話 被電到就“縱情開放”屬於最高境界!
被電到而沒有開放則有兩個結果:
冤枉和幸運, 俺屬於後者!嘿嘿!!!
花亭 回複 悄悄話 電一回還是十回,橫豎是個“死”。怕就怕一輩子不知這“電”的滋味呀。感覺比行動更珍貴,紅柳同學也算是“縱情開放”過啦。不冤。

戈壁紅柳 回複 悄悄話 回複nianzi的評論:謝謝理解那個年代的年輕人,和現在相比,還是覺得,既是花季,就該縱情開放。
二道橋大巴紮 回複 悄悄話 小金同學,正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也。嘿嘿!

二妹子,被不少人電,幸福啊!俺這輩子可憐巴巴地一共被人電了一、兩回,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呀。
二宇 回複 悄悄話 “敢電二宇的人,估計也是出類拔萃之人”...
紅柳兄此言差矣!當年在校園裏敢電二宇的人不少啊,可那些個電都接了地,全浪費了!哎呀,都怪俺先天不足,缺少潘大教授的那份“金屬質感”啊!
nianzi 回複 悄悄話 這麽清純又這麽含蓄的情感,是人生的財富,特別值得回憶和珍藏。
現在的少男少女,還會這麽純,這麽害羞嗎?怕不多了
金園圓 回複 悄悄話 幸虧那女孩消失了,不然哪有俺那麽好的嫂子。
戈壁紅柳 回複 悄悄話 謝謝伍加兄的評論。
很多往事,不經意地流淌了,再回首,卻總能發現一些值得留戀的東西。
戈壁紅柳 回複 悄悄話 謝謝真小姐!也有過電擊的經曆嗎?

二宇啊,觸電的背後一定有一段美麗的故事。敢電二妹子的人,估 計也是出類拔萃之人。

沙拉兄,不敢想像啊,假如、、、。這會兒,就當不成筆會會員啦,或許是個種田能手、養牛模範什麽的。或許,我搞個農家樂,歡迎筆友們來做客。
伍加 回複 悄悄話 瞬間的火花,永恒的記憶;
真實的情感,美麗的故事。
土豆沙拉 回複 悄悄話 差點成了一個美麗的“村裏的小芳”故事。不過生活繼續,就有了“城裏的小芳”故事。

什麽時候寫下一個故事啊?
二宇 回複 悄悄話 想當年我一不小心被電到一次,震得我很久說不出話來,還好沒留下什麽後遺症啊!嘿嘿!
真小姐 回複 悄悄話 最喜歡文章中的這句話--‘他像被電擊似的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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