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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和款爺(5)

(2008-02-26 18:14:15) 下一個
他嚇呆了,沒見過我這樣,平時安靜的小貓現在整個青麵獠牙的厲鬼,他象個小學生一樣站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站了一會兒,就哭了起來,不是光掉眼淚,是那種出聲音的哭。我最受不了男人的眼淚,更別說是出聲的哭。我一愣,天!我都說了些什麽?心一下子就軟了,雖然嘴仍不鬆口,好歹人家是個大老板呀,居然都讓我給罵哭了。

這場風波平息下來後,他詭秘地眨著眼睛說:“其實你發火我挺高興的,你猜為什麽?” 他說:“你發火是因為你開始吃醋啦,說明你開始愛上我了!” 我聽了一愣:“是嗎?” 自己也希望是這樣。

回來後他老實些了,他是一個非常喜歡和女人調情的人,走到哪兒都不閑著,我不在他調情也就算了,當我的麵調情,我算什麽?別人怎麽看我?他要是真心希望我做他太太,他必須還得尊重我更多一些。

我一直暗自著急我對他還沒感覺,我哥們兒比我還著急,一看我不死不活的樣兒,就知道我還沒愛上款爺,使勁給我打氣,他也知道我的脾氣,急得他上竄下跳的,還考慮個啥呀,尤其一聽他又帶我去這兒去那兒了,口水流得用桶接,這可全是有錢人去的地方呀,嘖嘖!!姑奶奶你就別再考慮什麽激情了,人家好多女的是有錢就有激情,眼睛一閉全是Brad Pitt,你咋就做不到呢?我說你去試試?眼睛是閉上了,手一摸那觸覺也不對勁兒呀!軟囊囊的一身肥肉,不知道還以為手伸進發麵盆裏了呢,能忍住不吐就不錯了。他和那兩個風騷女人調情,我居然發了這麽大的火,難道不知不覺中我已經愛上他了?”

我知道我沒有愛上他,雖然有時我非常佩服他,他的精明,他的細致,他的組織能力,我甚至想愛由崇拜開始,這是一個好的開始,可到現在,我隱約地意識到,我不太可能愛上他了,今天的事情雖然過去了,但會在我心中留下一個記號,如果想同的事情發生幾次,我基本上會甩手而去,心不在一個人身上,想找離開的理由是很容易的。我很清楚我生氣不是因為吃醋,我覺得他們傷害了我的尊嚴,那兩個女的肯定以為我也就是個小蜜什麽的,肯定不是太太,才敢公然當我的麵和款爺調情,款爺沒有出來保護我的自尊心,卻象典型的臭男人一樣,去迎合女人的奉承,我覺得我的自尊心被傷到了。

度假結束了,他開始摧我搬進他家,要我開始打包裝箱,他派工人去幫我搬家。我一直拖著,越拖我自己越清楚,我不太可能和他走到一起了。首先我們的興趣愛好不同,他喜歡賽馬,賽車,開飛機,對電影音樂的品味和我格格不入,性格中的怪癖也越暴露越多,比如潔癖,我在他家用過洗手間後,我必須仔細地檢查有沒留下痕跡,有一點痕跡他就會不高興,以至於我每次用洗手間都很緊張,另外他的規矩特別多,馬桶蓋子一定要蓋上,洗手間的門一定要關上,但一樓一進門的洗手間門卻必須開著不能關。工人如果不小心踩倒幾根草,他會大發雷霆,把幾個可憐的俄羅斯工人罵得狗屎淋頭,一天工人把他新買的割草機搞壞了,我緊張地想:天啊,他還不得把這兩個可憐的工人的腦袋給扭下來啊!結果呢,他非常寬容地說:“沒事,你們還不太會操作,我再給你們示範一次。” 一個非常奇怪的人。去餐館吃飯,他隻喝蘇打水,要求兩隻杯子,一個裏麵放冰,另一個放檸檬,如果WAITER替他把蘇打水倒在水杯中,他會非常不高興,因為他並沒有告訴他這樣做,每個人都必須嚴格按照他的要求來做事。在紐約街頭散步,一個小販想賣給他一塊假勞力士,拉了他手臂一下,他發了很大的火,我說小一莊,沒必要發火,他說:”我的身體,你憑什麽不經我的允許就上來碰?“

豬肉海鮮是他的大敵,絕對不能進他家門。我給他做過幾次飯,做完飯,廚房要徹底消毒,如臨大敵。我暗自想:成了他的太太每天做飯都得這麽折騰,誰受得了啊?他輕鬆地說:你可以不幹啊,反正有清潔女工,要不就天天吃餐館不做飯也行。他潔癖到了每天洗澡不洗一兩個小時不出來的程度,而且見不得他有一根頭發不順,如果不順,他就用小鑷子給揪下來,我笑著說:你還有幾根頭發呀,還揪呢。隻希望我穿牛仔褲,長頭發,素麵朝天,不許化妝,我偶爾用一次口紅,他會說:“惡心!快擦了!” 我穿衣服有自己風格,不喜歡別人給我指手劃腳,可和他在一起,我每天穿的衣服他會評論一下,他不喜歡的我不能穿,我可以自主的地方幾乎所剩無幾。

和他在經商中表現的成熟和老練相反,生活中的他心智很不成熟,而且非常NEEDY,象那種時時刻刻要人哄的孩子一樣,他還真的叫過我“MOMMY” ,看著一個半老頭叫我媽咪,我差點沒吐,不僅沒愛上他,反而開始厭惡他了。他總是問我他是不是很性感,很英俊?他說自己除了肚子有點大,四肢都不算胖,我笑言:“那豈不更糟糕?象蜘蛛一樣!” 我實在不會口是心非,我說你不英俊,也不性感,但很聰明,很能幹。他就撅嘴和我鬥氣,說我寧可他認為我性感,時時刻刻想要他。有的是女孩認為他英俊性感,很多女孩都想要他。我說:“恐怕是她們認為你的錢包很性感,想要你的錢包巴?” 他說:“ you are so mean! ” 他是被奉承他的女人寵慣了,沒有人象我這麽直言。

我們除了看電影,打遊戲,幾乎就沒什麽可以玩到一起的東西了,為此我教他打牌,打中國的捉對家兒,他挺喜歡玩,去他家還教會了他父母,我們一起玩,這樣又解決不少我們在一起沒什麽可幹的尷尬。旅遊他喜歡去商業氣息濃的地方,比如拉斯圍加斯,邁阿密,我也都跟他去過了,每年去兩次,樂此不疲,可我認為那是最無聊的地方,我喜歡去文化氣息濃的地方,喜歡博物館和畫展,喜歡看有爭議的電影,他對文化特色不感興趣。
他經常會看見起飛的飛機趕緊把車子停下,看得入了神,喃喃地說:“我多想當一名飛行員啊!” 不止一次說他想把公司賣了去開飛機。

他最喜歡玩的遊戲是學狗叫,經常要我學狗叫,我說我不叫,要叫你叫,他就真的“汪汪汪” 來幾聲,然後就嘻皮笑臉地說:“該你了!” ,弄得我哭笑不得,這麽一個中年人,喜歡象玩一個象5歲小男孩的遊戲。他喜歡講黃色笑話,很多庸俗而且一點都不好笑,最經常掛在嘴上的玩笑的是:我不和有孩子的女人睡覺,我問:為什麽?他說那我不就成了”mother er了嗎?誰能把眼前這個沒長大的小男孩和那個呼風喚雨的大老板聯係在一起呢!我常想,如果他的雇員看見他這副德行,他說話還有沒有威力?

最讓我覺得不能忍受的是我們在外麵吃喝,經常會遇到些騷首弄姿的女服務員,這些人鼻子特別尖,都能聞出來他身上的錢味兒,加上他一看麵相就一個闊佬,雖然穿著打補丁的牛仔褲,人也能看出來這是個有錢人。加上很多地方是他經常去的,都知道他是誰,他很喜歡被這些人捧著,喜歡她們和他調情,明明知道那些人肉麻的奉承都是些假話,也樂在其中。他之所以這樣我認為還是他不夠尊重我,雖然他總說我們要把彼此作為生活中最重要的人,可我要是看哪個男的一眼,他就不高興大半天,總是要反複哭兮兮地問我愛不愛他,嚇得我見到帥哥就象低型號機器人一樣,眼不會轉,頭不會扭,隻會筆直走。可他自己不長記性,不管我怎麽不高興,他仍然和那些女人調情。從第一次他哭對我的震撼,到現在動不動就哭,我已經不勝其煩。

時間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過了一年多,雖然我已經對他有些感情(日久生情吧),但我知道我不愛他,而且越來越不喜歡和他在一起了,尤其是他想親熱的時候,實在太為難我自己了,我都開始討厭自己,我不斷地問自己:如果這個人是一個靠工資吃飯的普通中年胖子,我會考慮他嗎?答案不用說也知道,我對他沒有physical attraction, 我不喜歡和他親熱,雖然很多方麵我很佩服他。我開始認真考慮如何撤退,我哥兒們兒急了:“靠,我怎麽就不是女的呀!” 我暴笑:“你可以變成女的呀,聽說北京八大處整形醫院的陳煥然博士的變性手術做絕了,挖根兒鑿洞,活兒做的特幹淨,要不我先咬牙閉眼再堅持幾個月占著位置,等您變好了來接班?” 我哥們兒說:“姑奶奶,你咋就不能咬牙閉眼跺腳就把這活兒給攬下來呢?” 牙也咬過了,眼閉了不是一兩回了,腳都剁麻了,不行,真的不行,我無法改變我的性格,性格決定命運,我的性格早已注定了我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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