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中考印象較深,因為要到鎮上去。我們學校又較遠,隻能找地方寄宿。家裏又都不寬裕,不能居旅舍,就隻能是找親戚或是相識的人。白天就到處閑蕩,因為老呆在人家家裏也不好,吃完飯得趕緊溜出來。晚上還得分散找地方胡亂睡下,一家是容不下我們10來號人的。倍我們的老師還得兼任廚師,得有人給我們做飯啊!
記得有次就是陪考的老師不想燒飯了,就想辦法讓我們到鎮中學裏“搭火”,就是幫我們買中學裏所用的飯票、菜票。這樣三餐的問題就解決了,但居宿還是打遊擊地東放一槍,西搞一炮!因為有時留宿時,主人並不熱心,老師第二天就不好意思再去。這時我們就得趕緊把附近的親戚都給報上名來,讓老師篩選哪個最近,哪個家裏較寬,好作出決定!
記得有次去一同學家過夜,睡前無事,就溜達到鐵路沿線去玩!月亮上來了,鐵軌閃著青光伸延到幕色深處。蛙聲籍著微風,聽得好象就在跟前一樣。我們坐在鐵軌上瞎聊,說等一列火車過去後,我們就回家睡覺。但好像都很累,一會兒就都小迷糊過去了!現在想來,太危險了,萬一火車來了,而我們還沒醒來的話,。。。不敢想了。
有次中午,我們溜到一個田間地頭複習!盛夏午後的風,從馬路上吹過來時,覺得象是蒸汽一般,臉上發燙。而在大樹濃蔭下,風從清翠的麥地裏悠悠漂過,清涼謐靜,汗氣頓收,讓人舒服得象是在躺棉花堆的雲端裏一樣。我們躺在綠茵草地上,漫看湛藍天空裏,白雲若有若無。偏有一同學從那邊過來說,他見著那個“打擂的”人了,其實就是一普通的鎮上人而已,上天了也就一個“混混兒”。
打擂的故事是這樣的:我們初中附近,有一名頭極響的地頭蛇,會兩手,聽說幾十裏之內向無對手,走路都是橫著的!這次卻有兩小夥子路過,有一個可能喝的有點高,有點不爽,想鬧騰一下。就說是來打擂的,點著名要這一地頭蛇出來會一會。說自己是從部隊剛回來,曾經到南京軍區比過武。“久仰大名,特來相會”。當時正是傍晚,全校的學生和附近所有的居民都來圍觀。這個地頭蛇也在邊上看著,麵色極其尷尬,但就是不敢上前一試。我們這時才知道,名氣也是可以吹出來的!自那之後,地頭蛇收斂了許多,而我們所感興趣的是,“這個來打擂的是不是有真工夫?”議論了好久,都傾向於“又是一吹牛皮的而已”。
考完後,老師決定慶祝一下,買肉買菜。那時的豬肉可沒什麽添加劑、瘦肉精之類的。記得當時較為放鬆,一不小心我就喝得汀酩大醉----平時幾乎是滴酒不沾啊!喝完了,還準備騎自行車趕30裏山路。結果3裏不到,人就倒在路邊睡上了。老同學隻好又就近把我送到他的一個親戚家,第二天早上我才醒過來。對於經過,我是什麽都不記得,除了記得過往的路人說,“額頭上淋點水,會好受點!”老同學就一直用雙手,在水溝裏捧水往我的頭上淋。這個處女醉可能是屹今最到位的一次!回學校一看,高,還有一個還沒醒過來呢!我們幾個又架著他去打點滴!
記得這時還遇見一老師,很是盛情地要送我菜票,讓我去食堂買東西吃,而平常是跟本不踩我們的!多年後,當我和同學談及此事時,我還在抱怨這個“最後的表演”。甚至還嘮叨,他們這時是看到我“有出息”後,才會換個麵孔來對待我。“如果我泯然於眾,他們也隻會和我形同路人!”同學開導我說,“當然,教書猶如接客,閱人無數!很難生情,除非你能證明自己優秀,譬如考學!”一笑成癡!
收到高中入學通知書後,學校還大張旗鼓地請我們猛撮了一頓,甚至還有獎金。吃完出門時,全校的學生都在兩邊夾道歡送,還有相識的女生衝著我詭異地笑了一下。這種場麵,我覺得太過了,我們不值得這樣,“折殺人也!”可能是學校或是學校的某人,想錯此機會給自己喧囂一下,或可未知!
也許從高中起,學習生活才步入正軌,至少老師都是稱職的,學習也是盡力的,單純的“小聰明”這時就沒太多的用處了。後來記得看《十六歲花季》時,感覺高中我是白上了,沒青澀過,老來時將如何有惆悵而浪漫的回憶呢?雖然也還有波波折折的時候,但不再是“踢踢撞撞”地在前行。或者說,這之後的經曆,和別人的相比,也就是大同小異而言。想來也就不值得再寫下去了,就此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