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恩來總理說，不判處一個死刑，也不判處一個無期徒刑。

日本戰犯改造紀實


１９５０年７月１８日，中國邊境小城綏芬河，中國邊境小城綏芬河戒備森嚴，解放軍戰士荷槍實彈~}~
，封鎖了火車站；令人迷惑不解的是，月台上停靠的一列漂亮的旅客列車，車
窗全部糊上了報紙……傍晚，一列悶罐車從蘇聯的格羅傑克沃開來了，當車門
打開時，值班的鐵路員工看到，車箱裏竟裝著日本鬼子！

這是根據中蘇兩國政府達成的協議，將關押在蘇聯長達五年的戰爭罪犯移交給
中華人民共和國。現由是這些日本戰犯是在中國犯罪，且中國內戰已經結束，
應該交給中國政府處理。

次日９時正式移交，幾乎每個戰犯輪番亮相時，蘇方全權代表科雷闊夫少校都
要對身旁的中方全權代表陸曦代一個盡職的說明：“這是一個法西斯分子，不
可救藥。”科雷闊夫說得有的放矢。這裏有－－偽滿州國的頭號“太上皇”、
次官古海忠之；有在山東施行“三光政策”的日軍第５９師團中將師團長藤田~}~
茂；有製造細菌武器的關東軍７３１部隊的支隊長木神厚秀夫……

由於軍人的素質，戰犯以太陽判定方位，發現火車不是開向海參崴，而是向西
開向中國；火車拉他們走了二天二夜，２１日淩晨３時到達遼寧省撫順，每
１０米一個哨兵，直排到高牆圍繞的套院，一個名字叫大村忍的戰犯驚呼，這
是偽滿的監獄，當年他是這個監獄的獄長。

曆史就是這樣捉弄人，當年關押抗日誌士的監獄，現在關押了日本戰犯自己。


周恩來總理說，不判處一個死刑，也不判處一個無期徒刑。




一塊厚重的木牌上莊嚴地寫上了一行大字：中國人民解放軍沈陽軍區戰犯管理
所。

特定的對象：戰犯；特殊的任務使１００餘名公安人員著上了中國人民解放軍
軍裝，所長孫明齋佩戴上校軍銜。崗樓架著輕重機槍，院內有巡邏哨，監內看
守端著刺刀……

日本戰犯十分囂張：以藤田茂為首的一批戰犯每日遙拜天皇；佐佐真之助代表
全體將級戰犯向所方聲明：“我要求中國政府可憐我們的部下，將將級軍官留，把其餘人員釋放；你們的供給不夠好，現在我們用你們的，將來我們日本
政府會還給你們的……”在蘇聯就曾給斯大林寫過抗議信的特務科長村三郎，
故伎重演，又代表七名戰犯給毛澤東主席寫信，信的結尾處寫道：“特此要求
立即釋放我們，真正結束戰爭。”以至預謀與社會上的日本僑民聯係進行暴動


改造戰犯的全部過程，都由周總理親自指示，在轉移關押和關押教育中，要做
到不跑一個，不死一個。在得知戰犯關押中出現的對立情緒時，周總理又指示
，對在押的日偽戰犯在生活標準上要按國際慣例處理，依據戰犯的原來的級別
，參照我軍的供給製標準，按將官、校官和校官以下三個級別，分成小、中、
大灶三種待遇，全部供給細糧。總理還要求，對在押的戰犯既要看緊管嚴，外
緊內鬆，又要做到不打不罵，不侮人格，尊重他們的民族習慣，注重從思想上
對他們進行教育和改造。

對於東北公安部傳來的這些指示，戰犯管理所執行了，警戒減少了火器與兵力
，夥食全部換上大米白麵……不過大家心裏還是不服，牢騷、問題不時地出現
~{。１９５４年初中央決定對在押的日本戰犯地進行審理，其結果觸目驚心：這
一千餘戰犯在侵華戰爭中，一共殺死了９４９８１４人，燒房１９５０３（棟
{、座）又４０６７２間，搶糧３６９１４８９９噸。據此，中央東北工作團和撫順戰犯管理所向國家最高檢察院、最高法院提出建議，對罪大惡極的７０餘名戰犯處以極刑的方案。１９５５年末，周總理指示，對日本戰犯的處理，不判處一個死刑，也不判處一個無期徒刑，判有期徒刑的也要極少數，對犯一般
罪行的不起訴。最後強調，這是中央的決定。並說２０年以後，你們會看到中央的決定是正確的。

日本戰犯以為，派到管理所來的人是在毛澤東身旁工作的警衛和醫護

日本戰犯是怎樣改造過來的？中國人民是怎樣打贏了這場沒有硝煙的反法西斯
的戰爭？罪行是擺脫不掉的，你不找它，它卻找到你的頭上。一次戰犯在勞動
中，從院子摳出一具頭蓋骨，清洗幹淨過後，判斷為一個少女的頭骨，那頭上
還有一個彈孔。於是戰犯們把當年撫順監獄的典獄長大村忍找了來，在罪行麵
前，他承認偽滿這所監獄關押抗日誌士，“那時這裏隻有拷打聲、鐐烤聲、慘~}叫聲。”當即他便跟隨大家向這具少女的頭骨默哀。

最頑固的島村三郎，連院子裏挖出少女頭骨的事情都沒有罪惡感，但卻在一件
遠離戰爭的事情上良心複歸。島村有四個孩子，他從妻子給他的信中得知，唯~}~
~{一的男孩鐵彥於三年前騎車上街，被汽車軋死了。島村讀罷，嚎啕大哭，管教~}~
~{員知道這個情況後，跟島村說這幾天就不要勞動了，好好休息一下，又囑咐夥~}~
房幾天要單獨給島村作些好吃的。

島村對此很受感動，終於，他從沒有盡到作父親的責任處，找到了認罪的突破
口。還有一些善解人意的政策，如監舍裏有一條監規：“凡是被關押時間已滿~}~
五年以上者，如若戰犯本人和妻子都願意，可以允許同居。”……改造成功與
~{否，在於法庭上是否認罪，紐倫堡對德國法西斯的審判，東京對日本戰犯的審判，受審的戰犯無一不趾高氣揚，無一不抵賴罪行。因此我們的管教幹部都為
審判掐著一把汗。

事實令人放心了，正義在法庭上得到了聲張，戰犯無一不認罪服法，電影鏡頭
記錄下了人民共和國審判日本戰犯的現場，與紐倫堡、東京相對比人們看到了
截然不同的畫麵：古海忠之對起訴書上所列各項罪行一一供認不諱，四次低頭
，兩次流淚，島村三郎被軍事法庭判處有期徒刑１５年，他在最後陳述時，竟
~{跪在地下請求法庭判處自己以極刑，然後，他又轉過身向旁聽席上的群眾磕頭
，這一突如其來的場麵，使整個大廳的群眾都驚呆了……隨後要求處以極刑的~}~
戰犯一個接著一個。

這是世界審判史上的奇跡；

這是世界監獄史上的奇跡

蔡省三先生的“日本戰犯轉變三原因”，還有一點沒有談到，那就是參加管理~
戰犯的人，是一些優秀的共產黨人。

武部六藏進監不久就癱瘓在床，一躺就是四年，護理員焦桂芝一日三餐給他喂
水、喂藥、喂飯，為他擦身、按摩、理發……使武部六藏四年多未發生褥瘡，
養得紅光滿麵，而焦桂芝卻被武部六藏拖累得脫不開身，總是最後一個到幼兒
園裏接自己的孩子。當武部六藏對前來接他回國的妻子講述這些時，武部歌
抱著焦桂芝放聲痛哭。~}

戰犯進所時帶來１０萬餘件物品，貴重的有珍寶、金表、普通的有針頭線腦，
離所回國時，不但一件也沒有丟失，也一件沒有損壞，有的戰犯自己居然不
得是自己的東西了……

難怪戰犯們產生了誤解，他們以為派到管理所來的人是毛澤東身邊工作的警衛
和醫護。

戰犯的教育是非強製性的，回到本土的菊池義邦，１５年後如是說：“我經常想，是什麽壓力使我們轉變的？如果是北風怒吼，就一定要抓緊領襟不放；
煦的太陽送來溫暖，就使你不得不脫掉大衣。”

這些人在中國沒有被洗腦袋，而是獲得了真理，喚醒了良知。他們當中有一個
人為了紀念自己的這段曆程，給兩個孩子取名，一個叫“真理子”、一個叫“
友好”；中國共產黨也沒有叫他們回去推翻天皇，但是他們都是與舊勢力、與
反動分子作堅決鬥爭的戰士。~}

１９５６年首批免於起訴的３００餘戰犯，踏上日本的舞鶴港，便聯名發表了
<<告日本人民書》，書中有這樣一段，“我們既然認識了自己過去所犯的錯誤~}
，我們就不再犯這樣的錯誤，我們堅決反對侵略戰爭，堅決反對把人們驅向侵
略戰爭的軍國主義！”國友俊太郎和三輪敬一還向國會提交了《請願書》，書
中要求日本政府承認獲釋的歸國者不是“民族英雄”，而是可恥的戰爭罪犯。

１９５７年他們成立中國歸還者聯絡會，待藤田茂提前獲釋歸來，立即選為
~{中歸聯”的會長，這個組織的宗旨是：中日友好，終生認罪，反戰和平－－“~}~
三麵紅旗”。

~{近４０年來，“中歸聯”參與了許多有影響的社會活動，如教科書事件，日本~}~
文部省篡改日軍侵華史，“中歸聯”派代表到文部省麵交抗議書，一些會員拿
南京大屠殺的照片對文部省的官員喊道：“你們看，照片上的就是我！這不
是侵略是什麽？”

“中歸聯”的反戰和平行動受到全國各界好評，特別是對那些沒有親臨戰爭的~}~
人，更是活生生的教育。來訪的作家新井利男先生，今年５４歲，從前他隻
東京轟炸，廣島、長崎原子彈爆炸－－日本是戰爭的受害者，但是讀了歸國
寫的《三光》，接觸了“中歸聯”的老人，他才知道，日本首先是加害者，~}~
然後才是受害者，自己毅然以不是戰犯的身份參加了戰犯歸國者的組織－－“
歸聯”。

改革開放以來，“中歸聯”的老人們以綿薄之力為中國經濟發展出力：促成了
撫順市與日本磐城市結為友好城市；幫助撫順從日本引進優良樹種、稻種；捐
撫順開辦櫻花飯店；若月金治與撫順機械廠合辦星陽公司……

獲釋戰犯歸國已４０年，一大批人已經辭世。一批七八十歲的老人不知疲倦地
反戰和平，為中日友好而奔波；一批行至垂暮的人，為侵華戰爭時期自己所
犯下的罪行，攪得不得安眠，至今還在懺悔……

現在再想想周恩來總理“２０年以後再看”那句話－－４０年之後的今天不是~
看得更清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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