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記憶(1)理想
趁著還記得寫點小時候的回憶,吃過的,玩過的,想過的,做過的。第一篇父母一定問過你:長大以後想幹什麽?
我記得曾經說想要做在長江大橋開電梯的那個人(正確的說是開電梯門的那個人)。那應該是第一次去武漢長江大橋玩,第一次看到電梯,坐電梯記得還要買票,裏麵有個專門開門關門按開關的人,覺得這個工作真好!你看:
不用花錢乘電梯,不必費力耕田地。
慢慢悠悠度時光,舒舒服服好愜意!
我家LD說她小時候的的理想就是推垃圾車的那個人。每次垃圾車來收各家各戶的垃圾時候,推垃圾車的大媽或者大叔停好車,拿出一個銅鈴搖起來,叮叮當當清脆的很,她就是特別想也去搖一搖那個鈴鐺,哪怕是推垃圾車也無妨(大概也沒有想到推車的辛苦),正如:
手拿銅鈴迎風舞,號令天下好威武。
各家各戶齊開門,小哥小妹都羨慕!
童年記憶(2)鬥蛐蛐
現在的孩子和那時的我們玩的很不一樣,原因很簡單,那時候沒有網絡,沒有電視。很小的時候我家住在崇仁路中學教師宿舍中門一樓,5口人住一間屋,後來搬家到一門二樓,有個陽台,房子大了不少但還是一間。家裏的空間太小,除了吃飯的時間,基本都是在外麵玩,男女一起大約有三十多個小孩吧,都在一起玩,好不熱鬧!常見的有官兵抓強盜,跳房子,打撇撇(用香煙紙盒做的),打珠子,還有去馬路上去撿糖紙,養蠶,男孩子也玩滾鐵環,鬥蛐蛐,踢足球,足球還定期和對麵二醫院,不遠的十一中學裏的孩子們比賽,都被稱為院子裏的孩子。女生有跳皮筋,踢毽子,丟沙包之類的。個人覺得就玩來說比現在的孩子更快樂!不過也不得不提一下那個年代農村的孩子可沒有這麽幸福,很早就要去地裏幹活。
今天來先寫寫鬥蛐蛐,學名鬥蟋蟀。夏天的晚上,到那路燈下麵總有很多的蛐蛐飛著,口袋裏帶上幾張小紙,卷成一個小桶子,逮住蛐蛐後放進去,兩邊卷起來,回家以後放瓶子裏,瓶子裏裝上一些泥土,放一點辣椒給它們吃。泥土裏麵可以在靠近旁邊的地方挖一個洞,你自己也馬上知道哪個是最厲害的蛐蛐了,因為最厲害的蛐蛐就會占據這個洞。我記得蛐蛐還有無翅的,這種就是在靠牆角的草叢裏抓到的,通常比較難抓到,體型會比較黑,無翅膀的通常更為厲害,但也不能一定。鬥蛐蛐大家可能都看到過一些影視鏡頭,兩人各放一個蛐蛐到罐子裏,拿一個長長的草挑逗蛐蛐頭上的兩根須子,讓他們打起來,如果你的蛐蛐是冠軍自然可以夠興奮好多天的!
雙翅伸展頭高昂,死守陣地不退場。
誰若動我冠上翎,大牙咬你沒商量!
童年記憶(3)燒餅和米粑粑
我曾經多次表示過,最喜歡吃的武漢早點是豆皮,不過這是現在的事了。印象中小時候在武漢隻有老通城有豆皮,很貴的,不記得我是什麽時候第一次聽說的,總之小孩就別想了。不過小小孩喜歡吃的通常是能夠拿手裏的,這也排除了一角錢一碗的熱幹麵。武漢早點花樣很多,麵窩油條等,要知道那時候一分錢也是錢,吃早點不是總能有的享受,而且如果早上自家想做飯,那還得早上生火,在蜂窩煤廣泛使用之前,爐子裏的火晚上就滅了,什麽冰箱微波爐都是沒有聽說過的東西。上學的路上,有時家裏會給錢在路上買早點,邊吃邊走路,今天就寫寫上小學的路上最常吃的(畫不出來哦)。
記得最常吃的有燒餅和米粑粑,做燒餅的是一位河南老鄉,因為說著河南話,燒餅是發麵做的,鹹的那種有點像千層餅,裏麵還會有點蔥花,表麵再撒上一些芝麻,甜的那種沒有層,像包子一樣裏麵包上紅糖就好了,擀平後貼在一個大烤爐的內壁上,烤好了以後上麵是金黃色的,焦焦的,裏麵是軟軟的,八分錢一個。還有就是汽水粑粑,米漿經過發酵處理,一勺一勺的放入一個平底鍋上麵,每個中間放一點紅糖,鍋中間有個凹進去的地方放上水,蓋子蓋緊,再用那種木工弄出來的刨花旺火蒸,底層是焦焦的,上麵軟軟的,一個對合或者兩個對疊,六分錢一個(或者說一對),嗬嗬:
燒餅麵窩米粑粑,裏嫩外焦樂哈哈。
幾種早點追思去,一腔口水溢滿牙!
童年記憶(4)同桌的她
小學在武漢體育館旁邊的崇仁路小學讀到四年級,按時間序列寫就是一年級的她了,印象這麽深自然不是一般人,徐成穗或者徐什麽穗。第一次的算數作業,老師把班上做的最好的作業拿出來展示給大家看就是我倆,不過她的作業非常工整,大約是一行寫兩道題,對的很整齊,而我的作業卻是每道題後麵空兩格,接著寫,到了一行的尾部還轉彎到第二行。這學期的結尾,她得了年終的一等獎,我得了二等獎,好像都是文具盒,不過她的那個更漂亮。記得有一次去她家,看見她跪在長凳子上雙手用抹布擦桌子,給我印象極好,吃完飯後她母親教我們認字,牆上一幅字裏麵有我們認識的字,但是是用幾種彩筆寫的所以我沒認出來。
那時候每學期同學們都要選班委會,男女各一個班主席,她是常被選上的一個,男生那個叫劉其辛,是個個子高大的孩子王,我也被選為班主席一二次,但做的最多的是學習委員。這個女孩子聽說最後去了上海交大。還有一個男生劉天才,我有時幫他做作業,曾經一個周末帶我出去玩,是我第一次坐木船從漢口到漢陽,買了不少吃的,後來發現是他偷了父母的錢出來玩,我也受了批評。女生中漂亮的自然是記得的,文藝委員有個叫羅小敏什麽的,舞跳得特別好,還有一個張雯,歌唱的特別好。我最後的一位同桌的她也比較有印象,是對麵印刷廠的王又紅,聽這名字就是文革後改的。那年學期末要演出,我和她準備排一個節目“問路”,劇本是在少年先鋒報最後的一整版,是給六年級的同學寫的,估計這裏有人可能記得,
男的第一句是“我老漢耳聾眼花七十八,今天出來看莊稼,”然後問一個小女孩,這是什麽,這是拖拉機,那是什麽,那是收割機什麽的,總之用問路的形式把人民公社的好處都說一番,最後的是一段歌:“幸福莊,大變樣,。。。”
童年的憶沒忘記,同桌的她在哪裏?
純潔的情真美好,遠方的我祝福你!
童年記憶(5)父親的軍大衣
文革前我家是一個比較幸福的家庭,家裏平時就是奶奶,媽媽,弟弟和我。媽媽的工作非常忙,家務事基本是靠奶奶。根據中國人“媽媽喜歡小兒子,奶奶喜歡大孫子”的傳統理念,奶奶和我比較親,吃東西總是對我比較照顧,自然買菜打醬油也都是要拉上我和她一起去。父親是空軍,那時候在王家墩機場工作,每周回來一次,做什麽我還真說不清,我隻知道後來在雷達部隊。母親以前也是空軍,他們在重慶白市驛機場相識,我的名字裏的“-”就是“驛”的諧音做紀念的,母親是空軍機場的氣象觀測員,據母親說父親那時候是機要員,就是保管機密文件的,所以不太愛說話。後來母親讀了師範,轉業後就到中學教語文。我印象特別深就是每次父親回家的時候都會給我們帶很多很多的桑葉,口袋裏總是裝的滿滿的,我和弟弟見到父親立刻就會把父親的口袋翻個底朝天!
雖說我家的經濟條件比我周圍的朋友算好點的,不過還是很不夠,家裏大人都不在的時候,我會讓弟弟踩在我的肩上去翻那夠不著的餅幹盒找吃的。以前有個“破銅爛鐵換糖吃”的小攤,在那裏可以用銅或者鐵換糖,在一個圓盤上轉盤,當指針停到一個動物或者東西的上麵,你就可以得到用熬製的紅糖做的相應的東西,為了這個,我竟然有次把父親的軍大衣所有的銅扣子用剪刀剪了下來拿去換糖,轉到了一個立體的飛機,是個第二大的獎品,最大的是一個龍!父親並沒有懲罰我們,有時會作為笑料說給同事聽。還記得父親的鑰匙串上有一個削蘋果的小刀,因為時間久遠上麵的油漆有些剝落了,因為我的削筆刀總是丟,所以我的削筆刀總是新的,盡管我一再暗暗地告誡自己下次一定不要又弄丟了,所以總是特別羨慕父親的小刀!後來我終於忍不住了就問父親怎麽他的小刀保存的那麽好,父親知道原因後馬上把小刀給了我,我當時高興極了,終於有了一把舊刀子,盡管我非常小心保護,不過後來還是被我弄丟了!
文革開始後,中學老師受到的衝擊很大,我母親屬於性格開朗的,我也看到她非常傷心地哭泣。最後我們不得不搬離學校,從橋口區搬到江漢區,住到了父親單位部隊的一棟房子裏。文革開始後,母親的脾氣開始變壞,婆媳的關係開始惡化,甚至也部分影響到了我和弟弟的關係,奶奶護著我,媽媽護著弟弟,我的成績在學校總是第一,弟弟成績卻非常差,母親和我都無能為力,我總是為這事內疚!好在弟弟和弟媳婦關係極好,從來沒有問我要錢什麽的,盡管我會盡力幫一點,這些以後有機會再說了。今天最後這首詩給父親(忽然發現我和父親性格還蠻像的):
少言寡語好脾氣,溫柔善良討人喜。
不沾煙酒不貪財,偏愛撲克和象棋。
童年記憶(6)美女老師
四年級快結束的時候我家搬到了江漢區水塔下的永康裏38號,我也轉學到了江漢三路小學,隻上了幾天學就放假了。我的班主任朱梅君老師,瓜子臉和兩辮子,很漂亮,這可不是吹牛的,有照片,武漢長江大橋剪彩通車她就是端彩盤的那女孩,說是在附近的兩個小學中選出來的!按這個時間推算她教我們的時候應該就是二十歲左右,而且正在熱戀,來年她結婚的時候還讓我們去她家做客,地址寫在一個紙條上給我:武昌娘道街興隆巷8號,我家一直住漢口對武昌那裏的街道一無所知,奇怪這麽長時間我還能脫口而出(如果我記錯了名字,武漢的老鄉可以糾正)。她丈夫也很帥氣,曾是武漢空軍乒乓球比賽的第一名!
四年級暑假的第一天就接到了老師的通知,要我去參加宣傳隊文藝排練,這是幾個小學一起組織的,那時候在文化大革命中各種文藝演出繁多。後來我問朱老師我才來幾天為什麽要我去?她說看到我長相就覺得我就會,嗬嗬,其實以前我好像是沒有跳過舞蹈的。最有印象的是男一號和女一號的對口詞:我是妹妹,我是哥哥,我十六,我十八,我們都愛爸爸,我們都愛媽媽,我們更愛社會主義祖國,我們更愛毛主席他老人家…。最喜歡的節目是女聲小合唱“請到我們山莊來”,我參加有“毛主席的戰士最聽黨的話”等,自那以後也參加過很多演出。
仔細想想,這個假期對我人生是一個很大的轉折點,也許那以後我性格開朗了,朱老師和我們同學們一起玩也玩得來,有時候也會害羞臉紅,感覺她很喜歡我,我也喜歡她!年輕的她也很愛打扮,頭上總有一個發卡,和別的老師都不一樣,可以算是學校裏一道靚麗的風景!以前我隻是成績好,從這開始我也是最“紅”的學生了,紅小兵團團長,學校革委會學生代表,後來中學是團支部書記,直到下鄉當知青後才又一次轉變沒入黨,這是後話。文革中搞教育革命,讓學生上台講課,當然都是朱老師手把手教我的,這種“先進”事跡就是鬼扯,還驚動了區教育局,組織了江漢區學哲學巡回報告團,到各小學去講演。我的心算非常快,做心算課堂練習的時候,老師讓我舉手,但不讓我參加搶答,否則就沒有別人的事了。我的記憶也很好,背誦老三篇,在全班隻有部分同學背誦了第一篇“為人民服務”的時候,我三篇都一字不差背完了。不過那時的我也有過尷尬的事,體育課學習跳馬,絕大多數女同學都沒有問題,男生更不用說了,而偏偏我這個男班主席卻就是跳不過去,膽子小,到了跳的時候就手軟,被同學們笑話得不行,後來大概就是爬過去的。
小學畢業後在十九中讀了一個月,又搬家到了橋口區,多年以後我還會去看她,最後那次正好她退休。記得她談起特別後悔太溺愛兒子,家務事全是女兒做,女兒非常出色上了大學,兒子卻工作學習都不好,還被派出所關起來過,給了她很多的麻煩,說早知如此還不如不要這個兒子,可見多傷心。她還說為了生兒子她專門做了不少調查,發現如果第一個是女兒,相隔七歲再生就應該是兒子,我想了一想後告訴她也許相隔三年就可以了。我的理論是孩子的年齡差如果是偶數那麽同性別的概率大,如果是奇數則不同性別的概率大。我父親的幾個部隊同事,生孩子比較有規律,隔四年一個,或者隔兩年一個,包括我家就都是一個性別的,而隔三年的中間那個就是不同性別的,還有我那時認識的雙胞胎都是同性別的(零是偶數)。這個事情後來我查過一次,可能是有一點點道理的,就是雙胞胎同性別的概率要高於龍鳳胎的概率,百分之五十幾吧,但是那個隔七年的傳說就不得而知了。
世人多推男兒好,總有鍾情女兒嬌。
生男生女先天定,是好是壞後天教。
童年記憶(7)看譜唱歌
小學五年級母親就教我識簡譜。那時候的歌都比較簡單,基本都是2/4拍的,首先是學會“都來米”,就是數字1到7,然後是高低音,接下來是打拍子,小節號裏麵是兩拍,如果音符下麵加一橫就是半拍,兩橫就是四分之一拍,當然還有附點和拖音,有了這些基本的就可以唱一首簡單的歌曲了。後來如果碰到新問題,譬如半音的問題,我會問母親。學會了2/4拍的歌,4/4和3/4的拍子也不是難事,印象中自己自學就會了。自己拿著歌譜就可以學習新歌,那時候學唱了很多的歌曲,譬如有“王傑雷鋒一個樣”,“軍墾戰歌”,“越南人民打得好”等,這後麵的一首歌曾經用到班級組織的節目裏。會認簡譜自然也會寫簡譜,通常聽新歌第一遍的時候記下“都來米”等,聽第二遍的時候加上長短音記號,所以最少聽二遍就可以完整記譜了。不過現在的新歌大多數是4/4拍子的,如果不能確定這拍子那就要聽出來是什麽拍子,這是有相當難度的,有些歌不同的拍子混用,總體也比過去複雜的多。這個技能在知青下鄉編排演出的時候用過,有人聽過這首湖北小曲唱春花嗎?
學春花,唱春花,十裏山鄉人人誇,讀毛主席的書,思想好,移風易俗決心大。就是有點不聽話,偏偏不願找婆家。。
然後就一直沒有用過直到來到了文學城後!也是一個偶然的機會在唱壇做一個合唱歌曲時,網友林韻提供了簡譜,後來就發現可以用穀歌搜簡譜,看簡譜學歌半個多小時就可以死記硬背地錄初唱,錄初唱的時候我采取的是分段錄歌,學一段錄一段,高效能。然後白天有機會博客裏聽自己唱的(注:不知為啥聽原唱用處小很多,也不方便)就可以熟悉曲調了。第二天晚上再花二十分鍾左右就可以錄重唱,錄完重唱就基本錄好了,對我這個IT男來說做帖子也不是問題。以前不看譜子學一首歌至少要一個星期(包括下載到U盤上在開車的路上也聽),現在一個小時(兩個晚上加起來,不算白天聽歌的時間)。有段時間我在唱壇,一邊聽網友的歌一邊搜歌譜,有歌譜的就在遊覽器裏記下來,同時搜伴奏(唱壇網友發過的歌基本都有現成的伴奏下載),這兩個都有就學唱。錄完重唱就接著錄下一首的初唱,每天晚上花一個小時左右就可以保證每天在唱壇發一首新歌!結果得了一個“錄音機”的綽號,也弄煩了一些網友,“學歌不投入”等等,現在每周發兩首歌,我盡量發新歌,也會有意識的找難度大點的,對很多網友算多的,對我來說簡單,當然如果偶然碰到沒有歌譜又想唱的,譬如部分英文歌曲,還是需要一個星期時間的,這個過程中我會自己簡單記譜幫助學唱。
順便來說說我的父母。母親有個弟弟,就是我的舅舅,母親七歲時,他們便失去父母成為孤兒,後來兩人都參軍了,複原後舅舅在遵義文化館工作,小時候給我聽他講過四川評書,有聲有色,後來的書法也相當有名。母親也是能歌善舞,唱歌好聽,我看過母親跳迪斯科十分有模有樣的,一手鋼筆字秀麗漂亮,顯然兩人的藝術細胞都很好!父親是獨兒子,所以我家親戚很少,打牌技巧很好,但是一手工整的鋼筆字顯示文化水平一般般,父親大約是初中的文化程度,父親有時候也會哼著唱歌,卻是跑調的,我弟弟唱歌也不行,這就是基因遺傳的厲害了!我弟弟的手掌共有九個螺,我父親也是九個,而且和我弟弟的位置一模一樣的。我的手掌共有五個螺,個數和位置都和我母親是一模一樣的!
看看手掌幾個螺,比比父母像誰多?
大千世界不枉走,其實投胎技術活!
童年記憶(8)談談個性
“異性相吸”是我們常說的異性之間的天然吸引,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大約是我隻有弟弟的原因,對女孩子總是特別的有好感,直到現在如果電視劇沒有女主角我都不看,譬如士兵突擊。準確一點的說童年的時候我對女孩子態度是一種“敬畏”,她們在我眼裏都是女神!我很願意為她們服務,但我也從來不敢冒犯她們,所以從不敢有任何的身體觸碰。給我留下好感的女孩子是很多的,提一下小學最後的同桌的她(中學開始就不是男女同桌了),她叫彭翠平,文革中曾經改名彭紅專,給我印象較深的就是一次來我家,怎麽都不願意進來,其他的男女同學都進來了,我出去請她多次,她說不好意思進來隻想站在外麵,後來大家一起出去請她,總有半個多小時最後算是進來坐下了,似乎沒別的原因。其他印象深刻的無非還是跳舞唱歌比較漂亮些的,楊寶林,郭伶俐等。
“同性相斥”對男性之間可能並不適合,隻不過男孩子之間一般都不是聊天,是在一起玩,一起玩球,一起去湖裏遊泳,多少是有點比的意思。記得同學中有黃安宴,胡象漢兩同學,家裏住在稱為“老葡”的那一帶,黃說要比膽量,學紅軍長征,步行去他的一個親戚家裏,一個星期天的清晨我們三人一起出發了。看著下午的時間都快過了還沒有走到,我的心裏焦躁起來,問他路線對不對,到底還有多遠?他說他做長途汽車去過很多次,路線肯定不錯,天快黑的時候終於走到了他的村莊,到他們家還要走田埂泥土路,路很窄而且又濕又滑,我隻好脫了鞋拿在手裏,不小心踩上石頭劃了一個大口子,流了不少血跌跌撞撞終於走到了,他的親戚十分吃驚。我首先想到的是要告訴家人,這可不容易,鄉村裏隻有大隊部那裏有電話,要走好幾裏地(還要花錢?),最主要的是電話很難打通!他們夜裏回來說怎麽也打不通,隻好作罷。第二天一早吃的蒸發糕一類的東西很好吃,然後買了三張汽車票送我們上車,到了武昌的橋頭堡那裏停下來,我們身上都沒有錢,無法坐車或者坐船,隻能繼續一瘸一拐地往漢口走,好在在長江大橋上麵碰到了騎自行車找我的父親。那一夜我們三家的父母都沒有睡覺,第二天我們全班的同學也都出去找我們。後來據我父親推算我們可能是走了70多裏路(蔡甸方向)。
從個性上說我是比較安靜的,也適合做細致的活。縫被子就不簡單,首先把被子外麵的被單罩子拆下來,洗好晾幹,然後要重新縫起來。如果家裏空間比較小,沒有靠中間的大床,就無法把被子整個鋪開,需要把被子疊一半起來,縫上一邊然後翻一個麵,再縫上另一邊,做這事要比較細心,我就做的特別好,也會熟練地使用“頂針”。文革中中學時候我們曾經去武漢紡織廠勞動,女工做的一個工作就是接線頭,在織布的過程中,要不斷把斷了的線接上,用的是一把特製的環形小刀,穿在手指上,打一個結然後用刀割掉多餘的線頭,我就做的又快又好,幾乎可以頂一個正常的女工。
但是我的個性上我總結有兩個很大的缺陷,簡單說就是不喜歡和人交流,不會和人交流。盡管在台上表演沒有問題,不會怯場,平時卻似乎特別害怕被人說什麽,也不會與人爭搶。如果在大學裏你要做研究,你是需要和導師弄好關係的,特別是開始的時候,光是憑借著自己的學習是很難有突破的。在公司裏也一樣,需要和領導搞好關係,要善於理解領導的意圖,我在這方麵特別差。生活中我家LD也常常笑話我 "lack common sense"。我的記憶算可以的,但是公司裏一起工作比較接近的同事名字也常記不住(在唱壇猜馬甲總是猜錯),也許還是不夠用心吧!即使有機會和同事或者領導交流的時候,可能我會不自覺的顯示自己的能幹,強調自己的意見,這就引起不尊重人的誤會,特別是和美國人交流的時候,這些我也是知道的,是製約我事業的一個重要因素,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
童年勤奮智超群,當官封長似將軍。
成年慵懶無建樹,編程碼字做一兵。
童年記憶(9)三個穆斯林
文革中買菜是一個麻煩的事,離我們最近的菜場應該是榮華菜場,和我的小學都在江漢三路那條街上,文革中物質缺乏厲害,有一點菜出來馬上就賣完了。常常也都要去比較遠一點的地方,花樓街,這花樓街解放以前是什麽?聽名字不難想象,知道武漢的一定知道漢口有一個曆史悠久非常長但又狹窄的漢正街,這花樓街就是漢正街往東尾巴的那一段。花樓街上有小販來賣東西,有時候可以買到螃蟹,黃魚帶魚之類的海產品,據說不是特別受武漢人親睞,卻是我奶奶的最愛!奶奶是上海人。
為了買到較好的青菜,那就必須要去黑市,通常是沿著鐵路往東走,可以走到大智路,那裏有不少農村來的小販。最好是早上兩三點就起來,天蒙蒙亮以後這些無證的小販就沒了因為城管的人來了。還有一個辦法就是去農村人家裏去買,順著江漢路過鐵路,順著循禮門到青少年宮,穿過青少年宮就可以走到農村了,哦,就是郊區種菜的地方,直接去老鄉家裏買菜。我十分記得有一次買青菜,稱好了以後大約是三角錢,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忘記給錢了,出門以後才發現,但不是十分記得是哪一家買的,走著走著就迷路了。心裏想幹脆就坐在那裏休息一會兒,也許沒人追過來就不用給錢了反正不怪我,覺得休息時間夠長了,就邊問路邊回家,也知道自己幹了一件不道德的事,心裏是突突的直跳,走到青少年宮門口時候一個農村的漢子攔住了我並揚起拳頭,我馬上就認出來了嚇壞了,把錢拿出來說是走迷路了,他說準備揍我一頓的,看著樣子還算老實就算了!那個凶樣子我至今不忘。
我的同學中有個叫朱某某的,家裏十分的窮,因為住的離菜場近,我奶奶有時候會給他一點零錢讓他幫我們站隊買菜,所以有段時間成了我們家的常客。多年以後回國小學同學聚會碰到了他,變得人模狗樣的,據說在農業銀行工作,不知道什麽工作,說可以賺很多錢,他說:“工作上給國家利潤弄個10億,剩下隨便提成”(原話不記得了),就是那種暴富的人,說話很牛氣的,要帶我和他一起去洗腳什麽的,總之我沒有什麽好感,話不投機半句多,婉拒了一番就在沒有再往來,也許人家也沒什麽隻不過我那時看不慣罷了。
最後來說說這穆斯林,這個其實也和買菜是有關係的。搬到江漢區以後,母親也從學校調到了工廠(武漢叉車廠),那個時候買肉要憑肉票,母親的什麽同事告訴她國家對少數民族有優惠政策,如果是穆斯林可以每個月多買半斤牛肉。母親是湖北宜昌人,從小是孤兒,很早就出來了,她是在美國人辦的教會長大的,哪裏說得清楚以前住在什麽地方,工廠裏不知道怎麽弄的就把母親弄成了穆斯林。記得母親十分高興說還是工廠好,工廠比學校辦事方便多了,以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穆斯林,嗬嗬!母親的民族成份成了穆斯林以後,根據子女可以隨母親或父親的原則,把我和弟弟的身份也隨之轉成了穆斯林,這樣我家就有了三個穆斯林,每月平白無故的就多了三份牛肉票,神奇的是豬肉的肉票也不必取消。我們一家其實還是更喜歡豬肉,但是在那個憑票供應的日子裏,能夠弄到一點牛肉也還是高興的事。當然除了這個區別,其它所有的都還和以前一模一樣,我也從來沒有對這個事情上過心,後來自己填寫民族的時候仍然是寫漢族。文革結束以後,這事就徹底風消雲散,再沒有被提起過,順便說本人不信教,但是也不會反對別人信教。
從來都奉無神心,忽然成了穆斯林。
豬肉牛肉都不拒,葷菜素菜同樣親。
童年記憶(10)五七學校
剛進中學那會兒,父親曾調去省專案組,後去礄口區商業局做軍代表,在軍代表宿舍分到了一個兩居室的房子,所以我們又搬家回到了礄口區。我在十九中隻讀了一個月,就轉學到了五七學校,這個學校的名字是因為毛主席的五七指示,其中有這麽一段:“學製要縮短,教育要革命,資產階級知識分子統治我們學校的現象,再也不能繼續下去了。”根據毛主席的指示精神,小學的六年縮短成五年,初中兩年,高中兩年,我們學校是從小學到高中的九年一貫製試點學校,新蓋的教學樓,師資的力量也是極好的。這年的小學五年級和六年級一起畢業到初一,小學六年級從這年取消了。我們這個年級有十三個班,而通常其他的年級都隻有六個班級,這不僅僅是因為年級合並,我們這個年齡段的人本來也多。我是六年級來的,所以覺得是吃虧了,那個時候本來教的東西就簡單,現在還要給五年級畢業的同學們補課。
我的各項成績都非常好,尤其是數學。轉學過來以後的第一次數學考試,我得了100分,原班長得了60分,剩下的所有人都不及格,隨後我就成為了這個班級的班長直到畢業。我在這裏讀了初一,初二,和高一,沒有讀高二,我來說說為什麽我沒有讀高二。在這裏我碰到的幾位數學老師都非常好,每次年級的數學考試,我都是十分鍾不到就做完了,然後拿一個籃球到操場上玩球,這時候整個操場是空蕩蕩的,隻有我一個人在那裏,感覺很好。高一教我的那位年輕數學老師叫白亞庚(這名字是不是有點數學僅亞於白羅庚的意思?)。白老師是武漢大學數學係的畢業生,對數學有著不同於尋常的熱愛,這可以從他的語言中看出來,在我們班上布置數學作業的時候,他在黑板上首先用筆劃一道直線把黑板分兩半,然後把同學們的作業寫在左邊,給我一個人的作業寫在右邊。有一次甚至在高二班上的一節數學課,找一個人來叫我去,表演做數學題,說這些題這麽容易,這高一的誰誰都能夠很容易的做出來,你們卻都做不出來!
1972年學校裏曾經刮過一陣要“複課鬧革命”的“妖風”,這個和鄧小平文革中的第一次複出是有關係的,學校裏也開始了注重抓學生的學習成績質量。我母親看出我在學校裏學不到什麽東西,就找來了一個她以前的同事叫周玉清,教我學習高等數學,他給了我一本很有名的書,樊映川的“高等數學講義(及習題集)”,讓我在家裏自學,我清楚的記得他說“多年的寒窗苦,就為這本書”,今年回國我還去找過他(見“武漢(完)家鄉的味道”)。後來我也曾經把一些題目拿去問白老師,我記得曾經一次做一個定積分題,我做了幾張紙做出來了,他告訴我這道題裏麵的積分函數是一個奇對稱函數,所以利用對稱性馬上就可以知道結果是零,我這麽學習是會走很多彎路的。然後又講了偶對稱函數的處理方法等等。不管怎麽說我堅持自學,並半懂不懂的做完了所有的題目,這為以後考大學也起了重要作用。
高一畢業的時候,母親鼓動我給長江日報和學校的黨委同時寫了一封信,信中要求提前畢業,響應毛主席的號召上山下鄉插隊落戶,看上去好像我思想非常“左”似的。母親當然不會舍得我下農村,但是我這個老大是跑不了的,還不如早下去早上來,那年也是江青的株洲經驗推廣的第一年,就是所有的知青都不再分到農民家裏,而是下到林場集中管理,我在農村的經曆寫了《在林場的日子》,這就是為什麽我沒有讀高二的真實原因,白老師自然也是很支持的。還有一個原因是那時家裏緊張的婆媳矛盾讓我痛苦不堪,我也非常渴望離開這個家!
林中小鳥羽漸豐,外麵世界味正濃。
拋卻灌木縱身躍,迎來天空一道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