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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讓我來告訴你! 謹以此篇獻給媽媽十九年忌辰

(2008-02-15 13:17:36) 下一個

又是一個月宵節,我準備了你七十三歲的壽桃。可是,媽媽,我在哪裏找到你?!
    十九年了,你就這樣靜靜的走了。你可知道,在這六千九百多個日日夜夜,我是多麽多麽想念你?我又有多少話兒想告訴你......
    媽媽,讓我告訴你,咱們家養了十年的看家狗,在你出殯那天,竟然掙斷韁繩,瘋狂地撲向你的靈柩,一邊嗚咽長嘯,一邊拚命用爪子撓著棺材,那幅情景,令觀者無不動容,長慟不已。爾後幾天,它不食不眠,最後竟然隨你絕塵而去。我知道,它是怕你一人行路孤單,才去為你仗膽。人都說狗兒忠義,我萬萬沒想到此犬如此堅決,令我們做兒女的也為此汗顏!
    媽媽,讓我告訴你,爸爸在你走後是多麽的孤寂!本來就不善言辭的他變得更加沉默寡言。空蕩蕩的院子,隻有爸爸的煙頭一明一滅,他是寧可麵對黑夜,也不願意開著燈,看著那沒有你的房間!多少次,我看著爸爸默默垂淚,漫漫長夜,陪著爸爸渡過的竟然是你和他都百聽不厭的晉劇!不知是你要接走他,還是他執意要去找你?三年後的中秋節,他也棄我們而去!!腦溢血後的他,臉色紅潤,宛如熟睡,我是覺得他已經幸福地與你在天上相聚。
    媽媽,讓我告訴你,為你送行的人群是那麽擁擠!男女老少,商賈行客,默默站立,為你行著注目禮。更有你從前熟識的朋友,淚水婆娑,直呼可惜,原來我隻是單純地認為是您的人格魅力,隨著年齡的增長,我慢慢洞悉,那是因為在改革開放的初期,人們早就認可您是商界女傑,爸爸的左膀右臂。
    媽媽,讓我告訴你,咱家的櫃子裏直到現在還收藏著當年為你注射用的針頭和藥劑。被醫生下了病危通知的你,還硬是在死亡線上多熬了八個星期。被癌痛折磨的不成人形的你,那僅有的一點點肌肉,也變成了我們為您止疼的實驗地,針歪了,藥漏了,我們哭了,你卻用淡定的微笑鼓勵我們:別怕,我不疼,再來!一次次我們當著你的麵強顏歡笑,背著你卻常常忍不住號啕大哭,悲痛欲絕!
    媽媽,讓我告訴你,當我們得知你從別的渠道知道了你真實的病情的時候,我們一個個
目瞪口呆,驚愕不已,但由此我們又見證了一個女人的冷靜和堅強。你用超乎常人的理智,和我們玩起了捉迷藏的遊戲,我們彼此避免著敏感話題,你在私下裏卻把後事安排的妥妥貼貼。
    媽媽,讓我告訴你,我的抽屜裏至今還放著你臨走時我給你織的半截毛衣。媽媽,這是女兒在媽媽身上永遠的傷痛!太忙,還是懶惰,女兒硬是沒能給你穿上那個年代最時髦的手工毛衣。十九年了,女兒始終在自責中喘息。女兒真是後悔,媽媽,如果我們還有來世的母女情緣,我一定會把您的需要放在前麵!
    媽媽,讓我告訴你,去年我曾回故裏,下了火車的我,急切切直奔老居,一片荒涼,滿目創痍,隻聽陰風淒淒,卻再也聽不到我媽媽的輕聲細語。媽媽,你為什麽非要我到墳頭祭奠,為什麽就不能讓我再好好的看看你?!
    媽媽,又是一個月宵節,我為你備好七十三歲的壽桃,我卻不知道在哪裏找到你?唉,媽媽,看來我隻能與您夢裏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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