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一幕

        在路上，看到一個媽媽一邊將自己四五歲的小兒子放進車裏，一邊嘰裏咕嚕的說著什麽，神情嚴肅。這個媽媽一直說，一直說，臉越來越黑。從她身邊走過，偶然聽見，“I told you......you should listen...” 
 
        這個母親我認識，她很辛苦的。三個孩子，homeschool，其中一個孩子有自閉症。帶小兒子來上中文課，大點的女兒也會來，在一邊做作業。她看起來挺憔悴的。同事說“是累的”。我完全相信。操勞是女人最大的敵人。孩子的健康、教育......難一個不是母親的重點項目呢？我也相信，極少有母親在過度的疲倦中還能保持耐心平和的心態麵對頑皮的子女。不過，那位母親的“喋喋不休”仍然讓我有些吃驚。沒有看到她兩個孩子的表情，妄斷地想像一下：害怕？忐忑不安？委屈？孩子年齡不大，固然尚未有能和母親爭辯的能力，抑或厭煩母親。但誰又能保證以後不會呢？

        在我年少時，我母親有時也會為兒女的一點微小的錯誤而大發雷霆。不記得從什麽時候開始，我漸漸從怨恨走出，慢慢能體諒母親的嘮叨。我堅信，在發怒的那一刻，母親並不是輕鬆的，之後更是不好受。就像我在疲憊之時向老公發無名火一樣。 現在我和母親身居兩洲，想聽聽她的嘮叨也不容易了。若是再聽到母親的嘮叨，我不會隻是在心裏憐惜她老人家了，一定要抱抱她，告訴她，“媽媽，你累了。媽媽，我愛你！” 
 
        我還沒有做母親，自然無法體會“母親”一角色的辛苦。然而，街頭的一幕會堅實地刻在腦海裏。再累再惱，也不要在我孩子麵前喋喋不休，不要孩子因母親而不安，因母親而想躲起來，因母親而天色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