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小學上過地理課之後就總是認為出了華北越是往西就越神奇。心目中的西域永遠是地廣人稀,遍地寶藏,誕生喇嘛活佛,一片充滿傳奇的聖地。
記得那是個風和日麗,藍天白雲旬暖晴好六月初的一天,天氣和心情都不錯。從北京出發幾乎朝正西方向飛行3個小時可抵達青海省西寧市。飛往西北方向的航班多以俄羅斯產的圖-154為主。一種細長鉛筆狀機體3個引擎置於尾翼上的多災多難的機種。至今還清晰地記著機艙內綠花紋樣的圖案。坐在我傍邊的是一個溫州人,私營一家閥門廠,有錢但不像暴發戶,年輕卻很顯穩重的人。比我整大10歲。可以說他成為我生命中一個略微重要的人,因為那時他對我說過一些話後來影響了我很多年。他不吃甜食把機上發的巧克力給了我因此我們開始攀談了一路。後來他還給了我一本他公司的產品目錄。
漸漸飛入青藏高原時可以看到一種奇特的現象就是飛機離山很近很近,一座座拔天而起青幽幽的厚重的山峰緊貼著腳下掠過,飛機在其上麵映下鬥大的投影,一絲絲軟綿綿的青雲環繞其間,如果是看照片的話會覺得是人間仙境,但當時由於太近真擔心飛行員是否會碰到那些仙境。著陸是極為享受的,幾乎沒有什麽下降盤旋正在欣賞美景之時已意識到滑在了跑道上。機場跑道好像是在一個半麵懸崖峭壁的大平台上鏟出,似空中伸出的一隻大手直接托住了飛機的來臨。突如其來的降落使我感受到天上人間不再相隔遙遠。
機場就是一座候機樓,周圍是鐵柵欄。很多人可以到停機坪裏麵來接機。四周座座青山起伏環繞,望望近在咫尺的藍天心情簡直可舒展到極限。
西寧市海拔也在2200米,幾乎總是藍藍的天。同昆明一樣是強紫外線,但不一樣的是氣候幹燥。初來乍到的話不隨時喝水會總會感到口渴。如不是劇烈運動的話幾乎在這裏品嚐不到出汗的滋味,中午最熱時近30度也隻會感到烘烤卻無一滴汗水冒出。出門無須提前了解天氣預報,直接看著天走路就都知道了,一般情況下總是晴空碧日,但凡出現了陰雲就會下雨。本是晴好天氣時不時不知從哪飄來的一朵陰雲會猛然帶來傾盆大雨,幾分鍾的狂瀉後陰雲走遠又是雲開見日驕陽似火。地上的水珠會像桌上的灰塵被拂去一樣不知不覺間蕩然無存。
夏天去青海是最舒服的,記得我後來8月份又去了一次,日間雖說太陽當空可穿外套不會覺得熱,或隻穿襯衣也不會覺得冷,一種怎麽著都舒服的感覺。但晝夜溫差很大,夜間很冷,始終蓋的棉被。後來我認定夏天避暑的絕佳地點既不是承德也不是北戴河而絕對是大西北。
機場到市區大概有30公裏。我們(我和那個溫州人)投宿的地方相同所以同搭一輛車來到青海賓館。這裏應該是青海省最好的賓館也是最高大的建築了。記得以前中央電視台新聞聯播後的氣象預報節目中報青海省氣溫時很長一段時期裏顯示的標誌性建築就是這。而且回想起來以當年的條件來看那裏的住宿無法求其次,記得有一次青海賓館由於某某會議被包沒有一間空餘客房使我不得不找到了長江路附近的西寧賓館屬當地的第二大賓館。但比起青海賓館來環境老舊衛生條件較差簡直大相徑庭於是又搬了出來,後來在同仁路那離客戶近的地方隨便找了招待所,最好的套間既不貴且幹淨舒適很是滿足。
西寧市區好不太大,城中城西城東城北的這樣分了幾個區稱呼有點像天津市的劃分一樣。青海賓館在黃河路上幾乎位於市中心偏南。前麵就是省電視台,周圍是南山公園和兒童公園。為了熟悉周圍環境放下行李後不顧舟車勞累決定四處轉轉。兒童公園太小,沒去。南山公園又太大,實則是一碩大的山坡,以山頂的信號塔為圓心繞到一半就開始疲勞於是撤了回來。轉天又去了勝利路那邊的人民公園。記得溫州人要去附近的公司催款,順道,我們搭一輛麵的同去。車沒走幾公裏就停在了路當間兒,溫州人還溫文爾雅地衝司機說了些離合,油嘴兒什麽的後來車再次啟動把我送到了目的地。人民公園不是很大,都是一些常見的哺乳動物和畜牧類,遊客也不多,能看出拖家帶口的當地人很悠閑。大概1個小時基本溜了個遍。
一般的街道上平時行人不是很多。東大街,西大街那邊比較熱鬧。有幾家大百貨商場,街邊都是賣小吃做生意的。一向認為青海產羊毛,所以羊也很多,西北的羊肉應該是非常鮮美的。這裏的基本樣式都是粗粗的羊骨頭上麵掛滿長條的肉。看上去非常出食欲於是毫不猶豫地買了一塊啃了起來,但味道並非我想象的那樣,口感較硬且略有膻味。也許是新疆人的烤和內蒙古人的涮已經在我味蕾中根深蒂固的緣故吧。有很多賣滋補品的比如枸杞子什麽的都好像從寧夏引入的。記得後來技術部老部長和我在青海賓館禮品櫃買了幾瓶冬蟲夏草枸杞酒和若幹土特產統統都開到房費裏然後寄回公司後,我那份兒均被人瓜分可老部長的絲毫未受損,既感到不義之財來得快去得也快,又初次感到了世態炎涼。
當地特色菜確實沒有品嚐太多,最有印象的是牛蹄筋了。經過一番蒸煮後鬆軟滑口,不肥不膩,清香宜人,據說還有很高營養價值。羊類菜品豐富,手抓羊,羊腸麵,雜碎湯什麽的出於第一天烤羊肉的感覺使我沒再嚐試。當地的八大盤很有名,是以肉食為主很講究排場的吃法。開過技術交流會後在青海賓館餐廳同多位省領導們吃了一頓很豐盛的飯也許是八大盤但記憶模糊且無從考證了。還有青海賓館前麵的一家小店裏的趣(醋)溜洋芋(土豆)絲很好吃。
這裏關於羊的東西很多,還記得西大街那邊過去後在一條小街巷裏有一個羊皮加工廠做的羊羔皮襖非常好。極其輕薄卻非常保暖。不知道我們地區銷售經理如何打聽來的地址多次作訪那裏並發揮交涉能力居然花200元定了一件。問我這麽好的東西幹嘛不要,當時的我還是圖時髦不太計較實用的,況且把那白花花的從幼年羊羔身上活生生剝下來的皮穿在自己身上也難以覺得溫暖。
青海省有幾處非常著名的景點。我到過兩次青海省。第一次是負責陪同技術人員開交流會,之後沒過幾個月又跟隨銷售地區經理來開拓新市場。其結果是跟隨兩撥人去了兩次相同的地方。
距西寧以南20多公裏的湟中縣內有一處喇嘛教名勝塔爾寺。不是很遠搭出租有半天時間就可以遊玩一趟。去過之後一下子長了很多知識。原來喇嘛教裏也分幾大流派,這裏屬宗喀巴所創的黃教。塔爾寺是藏語,好像是十萬個獅子吼叫的佛什麽的一個很響的名字。並非一座寺廟而是建在一座山坡上的兩列建築群。大概有五六百年的曆史。非常欣賞喇嘛教的建築都很有獨立特色和自家風格,會巧妙地組合金碧輝煌和紅磚壁瓦再搭配上各種大型素雅的布幔而不同於其他教派。入口是一排小白塔,然後象串門兒一樣挨家走下去,每跨進一個門坎兒都是一幅風景。有的雕梁畫棟四處是壁畫,有的到處是一些用酥油製成的佛像與花草裝飾很逼真類似於蠟像,有些牆上嵌滿刻著經文的法輪傳說轉動它們頌一頌經書就會開啟幸福,還有些則貢有達賴和班禪的畫像和一些曆史圖片。據說因為宗喀巴大師的去世才分化成了達賴和班禪的轉世製度。當地的喇嘛們很純樸憨厚,總是麵帶微笑,看到他們在吃一些蛋黃色類似於乳製品的食物好像是一種奶酪。在這裏沉浸於嫋嫋輕煙時而聽著蕩氣回腸的長長的號角聲,感到真是一個遠離人間凡俗的世外聖地。
提起青海幾乎最讓人聯想起來的就應是青海湖和鳥島了。從西寧發車往西整整4個小時大概有300公裏的距離。找旅行社去的話既方便也有導遊解說幾十塊錢很劃算,建國路離火車站不遠有幾家令人信賴的國營旅行社都在做。由於青海湖,鳥島的旅遊季節隻有夏季所以需提前幾天預約。車子基本都是中巴。我們當時乘坐的是一輛南京依維可。
去青海湖的必經之路是日月山口。那個文成公主遠嫁給鬆讚幹布時曾經路過的地方。相距不遠的兩座小山峰上各有一個一模一樣的亭子,裏麵是兩座石碑刻著漢藏兩種文字。聽導遊說當時文成公主麵對藏區的荒蕪景象毅然扔掉父母所賜可以看到家鄉富饒景色的如意寶鏡而使其化成了青海湖,感慨那時的外交內交都要付出這麽大的代價。還有她的眼淚也變成了兩條自東向西逆向流淌的小河而名作倒淌河。由於不路過所以沒有去。過了日月山口就是牧區。一座座圓潤豐滿的山坡覆蓋著綠蔥蔥象塊巨大地毯一樣的牧草,從山頂滾落下來都不會受傷的那種感覺。點點羊群像朵朵白雲般撒落在其上麵,陽光透過雲層筆直地插在大地上,嗅著陣陣清新的空氣享受於那種沒有汙染純淨至極的美景。至今還清晰地記得坐在日月山口的山坡上照相時,一群綿羊不知不覺來到身後猛然回頭仿佛被置於其中的那種回歸大自然的驚喜。
車子在無盡的綠色山峰中盤旋,進入漸趨平坦的路時可以看到一望無際的油菜地。後來第二次去青海湖時是8月份,幸運地看到了一片片金黃色的鋪天蓋地的油菜花。
再後來幾乎是筆直的青藏公路,象碩長的機場跑道,中巴車徑直開去,路麵非常好但聽導遊的說這裏經常有相撞事故,原因就是因為路太長太直了,很多司機在勻速直線前進時不需要任何操作漸漸會進入睡眠狀態。
穿越了一些類似於戈壁灘的碎石遍地的公路後進入青海湖區。
不知道是否由於青海湖是鹹水湖的原因,遠遠望去湖麵呈碧藍色,與蔚藍的天際交界處為翠綠色。從未見過的水天一色而且是在這海拔3000米的高原。寬闊的湖麵一望無邊宛如大海一般。但最近聽說由於雨量減少湖麵在縮減。
中巴車徑直開進了鳥島的入口。很遠就可以聽到滔天的鳥鳴聲。鳥類聚居區是被鐵柵欄圍起來的,還有一個雕堡狀的建築開了很多孔進去後可以很近地觀察鳥兒們。多為一些灰,白色調的雁,鷗,鴨,鶴之類的遷徙一族,沒細數無邊無際的估計至少應該有幾萬隻棲息在這裏。壯觀的鳥群分家別戶生兒育女時而翱翔水麵時而歡走地上。相比之下人是那麽渺小,站在瞭望塔(那個碉堡)裏有種鳥兒們聚在一起來欣賞人類的感覺。在鐵柵外的草坪買些餌料上拋給那些出來覓食的鳥兒確實非常不錯。
旁邊不遠處還有一個半球型的孤島住著幾百家黑色的鵜鶘。很少看見它們飛翔,幾乎都是在自己的窩裏而且是兩隻緊貼在一起。導遊說那都是夫妻,一隻死去後另一隻也會跟著慢慢死去。頓感一種與眾不同的散發著孤傲的美麗。
這裏的鳥和我一個都有感覺就是來避暑的。但過了8月又是另一番景象,一隻不剩蕩然無存統統都去了南方。後來我再次去時鳥兒們居住的地方已對外開放,遍地是鳥毛,人們都在挖那些沒有孵化出來被遺落的鳥蛋。有很多,不費什麽力氣很容易挖了一大兜子,大小都是大於鵝蛋。但最後既沒吃也沒保留都扔在了賓館裏。
一次愉快的出差。這次的工作內容隻是開產品技術交流會所以很輕鬆,我的任務是提前在青海賓館調整會場並聯係客戶們參加。缺乏經驗的我一開始居然租了個討論會用的圓桌會議室,一層層的座椅分不清誰給誰講。後來技術部的人來了說不知道該座哪才能進行講解。臨時我們又換了個非常優雅環境宜人的小型電影播放廳,技術部人員的台上講解讓陷在舒適寬大的皮沙發裏的省領導們昏昏欲睡。午飯後回來時不知是誰帶來了「真實的謊言」在播放並關了燈。看著各位領導們出神入化地欣賞沒忍心打斷他們等出了字幕後才繼續的下午講解。
由於青海省的市場飽和率,人口密集度以及經濟環境等問題在提供了一些方案後最終還是沒能打開這裏的市場。
藍天白雲,清新的空氣和絕好的旅遊開發價值給我留下了深深的印象。願這個美麗的地方能在保持沒有汙染的前提下得到發展。
下一站還是為了同樣的技術交流會我們到達了甘肅省。
青海賓館俯瞰西寧市日出
塔爾寺入口 塔爾寺內
塔爾寺的塔 還是入口那邊
輝煌的塔爾寺
轉動它可開啟幸福的法輪
日月山口的日月亭
日月山口遙望牧區
青海湖邊的犛牛群
牧區的羊兒們
高原,藍天,白雲,羊兒,還有我(那個影子)
8月的青海湖邊油菜花
青海湖畔
青海湖畔
翠綠的青海湖
鳥島
那個住滿夫妻的鸕鶿島
讀著你的這篇遊記,似乎在跟隨著你的足跡,我感到: I have been there alread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