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 (137)
2006 (149)
2008 (38)
今天下班,照舊在Richmond火車站換乘快車。我坐的火車到站時,正好臨近站台也有一輛火車靠進站台。我拎著皮包匆匆下車,正想定神細看這條線是往哪個方向去,以免坐錯。
就在這一停一頓的當口,對麵這輛車上下來的一位年輕老外用手輕輕按了下我的手臂,並對我微笑著擺擺手,然後朝我剛下的那輛火車急忙走去。
電光火石之間,我好生驚詫。在安全距離非常嚴格的環境裏碰到這樣的接觸,我自然而然地轉身去看這位獻上笑容的先生。
回首的一瞬,已經準備登車的他將臉也轉了過來,依舊微笑著。對視的那一刻,笑容浮上我的麵孔,因為我認出了這張臉。Craig,是Craig。我八年前的同學。自從我們從那個course裏畢業,這八年我們從未聯係過,更不要說見麵。車門合上之前的幾秒裏,我終於趕得及對他笑著搖搖手。整個過程不超過十秒。頭轉回來的時候,笑意已經輕泛全身。
沒想到他竟然記得我的臉,而我竟然也能在嘀噠幾秒間想起他來。和Craig一起念了半年書,他比我年輕很多。那年他開車掛P牌的日子剛結束,所以算來那時頂多21歲。藍藍的眼睛,臉上還帶著雀斑,很青春的樣子。曾經為了慶祝摘掉P牌,還邀請我坐他的車去參加班裏在Club的聚會。他喜歡聽那些我覺得吵鬧異常的音樂,曾做過業餘DJ,喜歡和我比賽打字,喜歡坐在我旁邊逗我說話,卻又很本分。非常不屑、看不慣班裏那些吵吵鬧鬧的男女生之間的調情,曾在我麵前不隻一次地嗤之以鼻。我能感覺出他的某種純樸,而絕不是酸葡萄心理。
上那門課對我來說除了有點語言的壓力之外,拿好成績如探囊取物,所以也讓他不敢小看。後來他一直說,用狹隘的地域、種族、膚色來評判人是最愚蠢的行為。那時,我到澳洲不久,並且剛從一場嚴重車禍中恢複過來,心理非常脆弱。接觸到這樣溫和的local,直接幫助我調節心態,在經曆一個打擊之後,軟著陸成功。
和Craig的接觸一直僅限於學校,延伸至校外也是頂多一起走10分鍾的路坐公車。課程結束後,我忙於別的瑣事,和同班那些小朋友的聯係自然而然便淡了下去。
八年後,竟然有了今天的插身而過。Craig顯然胖了些,可是那個笑容卻溫和依舊。我想,我這八年的變化也會不小。此時的Craig又會是怎樣的感受呢?
來去匆匆的人生裏,有那麽多的人,那麽多的事沉澱了下來,聚成了生命裏的分分秒秒。那些一格一格的畫麵曾以為已淡出眼前,成為記憶裏的風景,卻又在這樣的不經意中撞入眼簾。帶來的是驚喜,驚喜於某一個微笑中的溫暖和那些本已遠去的光陰的重現。
無數次的偶然,無數次的插身,然後,我們的生命裏開始充滿聚聚散散,充滿喜喜悲悲。宇宙裏的我們就像分子、原子按著各自的軌道運行,可是每次碰撞每次交匯後,即使再微小,都會有火花迸射。這是奇跡,也是美麗。
於是,在這個秋日的暮色中,那回眸一笑成就我享受生命的美妙。
化學鍵你好啊,歡迎大駕光臨,:)
您說的效應啊,方程呀,我如聞天書,嗬嗬。不過,還是明白您的意思了,謝謝分享。
每個人就象那原子/分子一樣,理論上都可以用波函數來描述,在這塵世彼此碰撞著,幹涉著,共振著,無論相隔多麽遙遠,總是擁有一點幾率。 更不用提隧道效應了,哪管它什麽時空啊,一個薛定額方程便可以描寫一切。 至於方程的解答嗎,隻有鬼才知道?
如今回想起來,那些斷了線的朋友們的名字,大部分都不記得了,殘留在記憶裏的是幾張微笑、平和的臉。那是一種純粹、坦誠、風和宜人的微笑,現在這個時代,很難再見到這樣的微笑了。此時此刻,我不由懷戀起他(她)們的微笑來,希望有一天,驀然回首間,又能看到站在燈火闌珊處的他(她)們,朝我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