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 (137)
2006 (149)
2008 (38)
如果說記憶裏有種痕跡存在,而這種存在又沒有強烈到睜眼閉眼都是,卻隻是若有若無地浸在時光的瀲灩裏,忽隱忽現地飄忽在最燦爛的回望中。可以將它輕輕放下,卻又不會遺忘。每到某個時刻,它自自然然地會浮出水麵來,晃動出無比的溫和與熨帖,施施然,曳曳然。
小人書的存在,便是如此。
或許是男孩、女孩興趣差異的緣故,從沒有將對小人書的記憶上升到情結的地步。然而,連環畫還是伴我渡過了童年和少年,不離不棄。
無法記清自己看的第一本小人書,無法記清自己到底有過多少連環畫:什麽楊家將,嶽家將、呼家將;什麽三國演義、水滸、西遊記;什麽東周列國、封神演義、隋唐演義;好像都曾在我的小書櫃裏有過。差不多初中畢業的時候,這些小人書都給了一起長大的堂弟,由他繼續小人書的收藏,而自己留下的卻是手捧巴掌大的小人書消磨一個又一個美麗下午的景象。
就像我將小人書留給弟弟,其實我也是一個收留者。舅舅將他的小人書給了我。印象裏那個有著精巧小鎖的小舊櫃,曾經塞滿了一摞又一摞的革命故事,一疊又一疊的英雄讚歌。在那樣的激勵和鼓舞下,少年的夢曾經純淨得如雨後的天空,不沾一絲灰塵。
相比於父輩們隻能掏幾分錢坐在小人書攤邊過癮的童年來說,我們的小人書生涯卻是奢侈得多。花幾分錢為自己的孩子買連環畫,父輩有的不僅僅是滿足小小孩看書的願望的愉悅,更多是圓他們自己的一個似有非有的夢。就像現在,當我們悠悠然再次翻開記憶,如果自己的麵前膝下,有孩子尋求同樣的樂趣時,我一定會欣欣然加入。
當滿世界在一片驚醒中發覺收藏小人書的價值時,心頭也曾掠過一絲憾意。然而卻又不曾惋惜到扼腕。天生沒有這個財運,我何苦自擾。輕觸我心的卻是那些陌生而又熟悉的畫像,騰起於眼前的是那些逝去不回頭的悠悠童心。
於是,多年後的某個清晨,我從上海老房封存多年的箱子裏找出當年購買的最後一套連環畫《紅樓夢》時,始發覺,有種鍾愛不會遺忘。
並且驚訝於自己對戴敦邦畫風由來已久的敏感,原來便是始於這套《紅樓夢》和再早時候的《水滸》。
無法解釋,卻又可以解釋。
兜裏揣過連環畫的我們無不例外地蒙受過這額外的開蒙。於今天,可以說,這是藝術,這是文化;而在彼時,那是一種別樣的吸引和誘惑:是英雄主義,是浪漫主義,是幻想主義,是種極至的審美。
就像現在回頭徐望,似是滄桑懷舊,其實,是不是又在試圖為自己找回些什麽呢?
小人書是書,小人書又是歲月,明亮而又陽光的歲月。
我抽空打個電話問問她,她在加拿大。
那時特喜歡看電影連環畫。
三毛流浪記和三毛從軍記是我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