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話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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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行且走:1.京華夢(1):小楚天時期

(2005-03-16 21:36:35) 下一個
喜歡旅遊,曾經是個在家裏待不住的主,而如今卻有好多年沒有出門旅行,差不多都快忘了旅行的滋味。

去國萬裏來到這片邦土,“破萬卷書,行萬裏路”這古訓的後半句,在飛越了千山萬水後,僥幸是完成了,可是卻打了折扣。

世事勞累,精神高度緊張之餘,人需要讓自己時不時喘喘氣,歇歇腳。於是當工作、俗務纏身,無法脫身之計,來個神遊,也能讓人一解疲乏。想想那些山山水水於我來說,也是一種放鬆。融身於陌生的城市裏,體驗不同的風情,頭上換一片星空的感覺讓人無限向往。。。

所以嚐試著把自己曾去過的地方,曾體驗過的感覺寫下,算是補記,也是一種提醒:為自己準備行囊,期待再次出發。





我喜歡上旅遊,應該是從小學一年級開始的。至今仍記得那是第一學期開學一個月還在學拚音的時候,爸爸到北京出差,辦完事還有一個多星期的時間可以逗留在那兒。他和媽媽決定讓我去北京玩一次,開開眼界。

我小學一年級的班主任是媽媽以前的同學,所以請好這一星期的假,要比想象中容易得多。當時上學請假可不方便,如果不是生病,哪可能得到一個星期。印象裏一直到高中,請一個事假都需要家長簽字老師同意,想逃學可是難得很。不過,我有一絕招來應付,隻是我偶爾為之,不敢濫用。有過一兩次逃學經曆,但是我都事後向父母備份,所以從沒有受到責罰。怎麽做到的呢?其實也是簡單,我會模仿父親的簽字,而且幾可亂真,連他自己有時都會搞不清楚。說來特別好玩,我這招還是上小學的時候得之父親親自傳授。我都不記得為什麽他會允許我這麽做,可能他特別寵我,或是他知道我不會胡來。倒也確實,我除了有過一兩次(成績有點糟,怕挨罵)在成績冊上偽造他的簽名外,平時從不顯山露水,隻在必要的時候來一次。我會簽爸爸的名在我家從來不是秘密。現在想來真是有趣,不過也是扯遠了。回到一年級來。

那時,爸爸已經在北京,媽媽要上班,沒人可以帶我去。於是,媽媽決定讓我一個人坐火車。她把我托付給了上海往北京列車的列車員,臨上火車前在我的旅行包裏塞滿了零食。那年我不到7歲,去首都北京的驚喜讓我完全忘記了害怕。列車員叔叔對我也很不錯,雖然我有自己的座位,可是晚上卻讓我睡在他的休息室裏,同時他還讓另一位阿姨陪著我。吃著華夫餅幹、巧克力,我順順當當地在第二天清晨到達北京。我依舊記得當時看到爸爸在站台上等我的瞬間,以及跨出車廂時感受到北京深秋不同於上海的涼意。那是我頭一回體會人在旅途,體會人在他鄉的別樣感覺,所以記憶深刻清晰。

在北京的日子,讓我興奮得要命。還有什麽能比讓照片變成真實展現在眼前更讓人激動莫名。小時候,我有一本認字的小冊子,裏麵全是北京當時有名的建築。天安門,人民英雄紀念碑,人民大會堂,軍事博物館,郵電大廈,長安街,紫禁城,天壇等等。認字的時候,便覺得它們是多麽棒,多麽遙不可及。當爸爸牽著我的手,告訴我,它們就在我的眼前時,我都快幸福得要暈掉。

故宮、頤和園、天壇、北海公園、香山公園等處都曾留下了我小小的足跡。

頤和園的長廊裏,爸爸帶著我一邊走,一邊指著頂上,簷上的畫,給我講來曆,聽得我似懂非懂,卻印象深刻。昆明湖畔的不係舟——石舫在我的記憶裏絕對占著先入為主的優勢,以後每到一處如果見到這種類似的石舫,我肯定會想起頤和園,想起自己那時瞪大眼睛看世界的雀躍。

在香山公園附近,爸爸對我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不過要讓我先猜一個字。他說,一個王先生,一個白先生,坐在一塊石頭上。這個字就是我們要去的那個地方的開頭一個字。我已經忘了當時我是猜出了還是沒有猜到,而那個地方就是碧雲寺。碧,這個字,以及與碧雲寺相關的軼事卻在幼小的我的腦海裏紮根,(碧雲寺是孫中山的衣冠塚的所在地),至今不忘。

而那時的北京火車站一到正點會有東方紅的鍾聲敲響,爸爸特地帶我到那兒去聽那清脆的鍾聲,讓我美夢成真。

在北京的時候,並沒有住旅館,而是住在了媽媽在北京的一個朋友家裏。那是一個四合院,典型的北京民居。因為人太小,沒有對它的結構有太多的印象,隻記得很嘈雜,大家刷個牙,洗個臉都能看見。這點很象在上海。記憶裏,從那時起我愛上了北京的餡餅,特別愛吃,到現在還是。所以,那次旅行結束,爸爸從北京帶回了一個專做餡餅的平底鐵鍋。回到上海後,吃一次餡餅是一種小小的享受。

京華夢似乎不是我用的詞,開始自打那時起,北京和北京印象成了幼時我念念不忘的鏡頭。再次重溫這個夢,是15年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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