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話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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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行且走:3.京華夢(3):大楚天時期

(2005-03-21 20:23:32) 下一個
我這兒和電腦病毒作鬥爭,你死我活了一個星期。剛把一切收拾停當,想重新開始我那外鄉人寫北京的第三篇,才發覺壇子裏早已經是熱鬧非凡。一下子出現了那麽多好文章,讓我都來不及消化。尋思著,是不是把我對茯苓餅、山楂片、山楂膏、果丹皮、刹其馬以及煎餅果子的惦念先收起來,慢慢再說。可又怕這一藏,過了這村沒那店,以後再也沒有靈感來寫。於是決定還是寫,寫那個和我的城市有著巨大文化差異的北京,以及和北京有關的感覺。

一直記著茯苓餅。餅皮薄薄的,潔白且脆,入口即化。兩張餅之間夾的茯苓餡帶有藥味。其實隻單喜歡吃那外麵印有清晰圖案的薄餅,對那個餡兒總有點敬而遠之。雖說知道是滋補的,可就怕那藥味。盡管如此,買茯苓餅依舊是進京的任務之一。我也沒覺得家裏人中間有誰愛吃,可不買些就會惦念。有點老派,就象看著別人來上海,無論如何都捎帶一些五香豆回去一樣,算我來過啦。

愛吃山楂。無論怎麽做都喜歡。所以山楂片,山楂膏,果丹皮總不會吃夠。小小一包玫瑰紅紙包裝的山楂片,咦,寫到這兒突然覺得這是山東產的。可能記憶出錯。不過果丹皮肯定沒錯,北京特產。小時候吃的時候,喜歡順著那卷慢慢地咬。生津開胃。好吃。

刹其馬也是北京特產。不過這個不用等到去北京,在上海就能吃到。印象中,以前南京路國際飯店和華僑飯店中間有個專賣北京食品的清真店,名字叫翠文齋。裏麵可以買到刹其馬,論斤稱著買。那個真是讓人想著嘴饞,甜甜的,酥酥的。店裏還有買蜜山刀(或蜜三刀),很甜但也是很好吃的茶點。不知道這個是不是北京的小吃?以後去北京似乎沒有見到過。

在上海的時候,早晨喜歡吃一個雞蛋餅去上學。可是自從大三那年去北京實習(其實是公費旅遊)一個月之後,我徹底愛上了煎餅果子。一張現做的軟軟的麵餅裏攤上一個雞蛋,然後塗上一層麵醬,或辣或不辣,再夾上一薄脆,灑上一些小蔥還有莞茜,裹好,輕輕一敲,對折,往小袋裏一裝。邊走邊啃的時候,隻記得美味,也顧不上淑女形象啦。有多久未嚐過煎餅果子了?一隻手伸出已經數不過來。

北京和我的上海實在是區別太大的兩個地方。這雙城記我沒有本事寫,可是就因為差別巨大,所以讓人難忘。有一本書《城市季風》曾試著客觀地評價北京和上海。而我覺著這兩個城市不具可比性。當兩個城市的曆史、文化淵源完全不同時,任何的比較都有失公允。南、北方文化之差異,導致了城市結構,以及市民哲學的南轅北轍。說不寫,還是多了一句嘴。放下這個不說,因為不想挨磚,:-P

“京油子,衛嘴子,保定的狗腿子”,我也不知道怎麽就記住了這話。京油子,可想而知,北京人能侃。

高三那年開始接觸王朔的小說,頭一篇看的是《空中小姐》,第二篇看的是《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一下子被這侃爺吸引住了。而後,大學裏讀完王朔的小說,又開始重讀王蒙、老舍的作品。從王朔到老舍,京味語言不同於上海方言的生動,讓人體會到了地域文化的魅力。

撇開南方人和北方人曆來在文化上的正統之爭或是孰上孰下之爭。對南方人如我來說,我可以說我很無奈,從小被逼著(其實是自覺自願)學習了以北京音為主的官話(Mandarin),或是普通話。小學、中學的校規之一便是在校講普通話。上大學之前,我的上海話講得並不利索,很多詞語不會講,必須用普通話來代替。(身為上海人,很慚愧,不過現在沒有問題啦)可是,我又可以說我很幸運。說著北方語係的語言的同時,我可以直接體會北方的文化,可以伸手去觸摸燕趙兒女嘻笑怒罵間,骨子裏溫情和悲天憫人的情懷。

隻以曲藝為例,相聲,評書乃北方曲藝,來自老百姓,來自民間的藝術,卻自然而然地留在了不單是北方人,還要更多象我這土生土長的南方人的記憶深處。評書過了秦嶺南下之後,如南桔北枳一般,被稱為評話。秦嶺以北的北侉能聽懂南蠻的揚州評話,蘇州評話的不會多。就如北方人很難體味在上海等同於相聲地位的滑稽戲的有趣之處。南方曲藝也是一塊瑰寶。而南方人因為語言的關係能南北兼收而盆滿缽滿。幸哉。

突發其想,如果那時以西安話,南京話,或是杭州話(因為此三城均有作京都之史)作為母體來設定所謂的普通話時,現在的情形會是如何。我還會這樣對北京念念不忘嗎?····

行文至此,已是淩晨。真有點象是夢話了。擲筆,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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