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

幾天來，一直沉浸在哀傷之中。不想說。隻是心裏的痛。徹心肺。眼淚能在任何一個瞬間盈滿眼眶。記憶裏塞滿的是各個時期老人在我生命中烙下的印。童年混沌得沒有時間的記錄，快樂卻是恒常的存在。上學後每一個節日假期總是第一時間想要去的地方。出國12年僅有的兩次回國。04年離別時拉著我的手說不知道能不能再看到我。08年走前說這一次是真的再也看不到了。我佯怒說上次你輸了這次又來了。心裏何嚐不知道在這風燭之年，以我回去的頻率，真的每一次都極可能是最後一次。我隻是如沙漠中的那隻鴕鳥，以為把頭深深的埋在沙子裏，便不用麵對生命中那些不能麵對的沉重。這次他真的贏了。最後一個回合，他說對了在最後，而他不給我任何機會去埋怨他沒有讓我贏。

 

要過年了。以往的每個春節，不管他後來耳朵是怎樣不靈便，我總要求母親安排我們通話。主要是我聽他電話那邊大聲說話，絮絮叨叨一言堂，把所有該交待的都交待一遍，然後再由母親轉告我的問候。

 

今年的電話我再也不用大聲說了。我隻需要在心裏輕輕輕輕地說，慢慢慢慢地說，不需翻譯，不用轉達。我知道，在天堂，你聽得到我要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