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艾年

艾年，花艾年，我的愛人。

片斷一

我與顏顏走過黃昏的校園，球場上有男生在打球。他們都很賣力，汗水浸濕了衣褲。

球場邊的看台上坐了一個男生，他手裏拿著畫夾，正在專心的畫速寫。半長的頭發垂下來，遮住了他的半邊臉，可是我還是能看出來，他有著女孩子一般漂亮的臉，和安靜的神情。

顏顏說，他是艾年，花艾年。

他姓花啊。

花無缺還姓花呢。

那倒是，不過他長的好像女孩子一樣。

哦，恩，他這個人怪怪的，很沒趣的。

是嗎？哦。

片斷二

回宿舍取東西。

艾年坐在我的手提電腦前專心地在看什麽，我湊過去看了看，是我的文章。

我坐在一旁耐心的等著，順著他的眼神從一行溜到另一行。

無病呻吟，艾年說。

我張開嘴，卻不知道要說什麽。

沉默。

沉默。

我的眼淚流下來了，一滴一滴的，砸在我的手背上，外麵是涼的，裏麵是溫的。我自己都有些驚奇我為什麽會哭，可是我哭了。

我有些緊張的抬起眼睛透過淚水看艾年。

他的睫毛下，也掛著一滴晶瑩的淚珠。

我驚呆了。

艾年不知何時開始講述，他和我講他最愛的人去了外地上學，和我講他的寵物意外慘死，和我講他以前的學校總是在下雨的時候放《晴天》。

他的眼神幽幽的，有神而無光。

不知何時，我已坐到電腦旁。我的淚水又下來了，一滴一滴的，砸在我的鍵盤上。

忽然艾年說，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愛人了。

我張開了嘴，驚奇的望著他。

他歎了口氣，你也是我唯一的愛人，因為你是愛聽我的故事的人，也是唯一愛聽我故事的人，每個人聽了，總是說我無病呻吟，隻有你，從頭聽到尾。

我無語，抱著我的電腦，默默地出去了。

轉頭一看，艾年還坐在那裏，眼睛看著窗外，臉上還有淚痕，可是，還是漂亮如女孩子。

片斷三

畢業的下午。

艾年站在遠處的梧桐下，又在畫他的速寫。

他招招手，我跑過去。

他遞過來一幅畫，上麵是我的剪影，旁邊有字。

再見，我唯一的愛人。

周圍的人看到，壞笑著推搡我的肩膀。

我哭了，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下來，在陽光下摔得粉碎。

周圍的人沉默了，不知如何是好。

隻有艾年在笑，燦爛，如同那年六月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