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韻樓

閑斟龍井尋詩讀, 醉折梅花抱月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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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首詩, 支撐起一個人的一生 (圖)

(2008-01-13 15:18:18) 下一個



兩首詩, 支撐起一個人的一生。
兩首詩, 裝點了一個人的一生。
第一首詩, 寫於十八歲那年;
另一首詩, 寫於十八年之後, 他三十六歲。
他隻活了三十六歲, 死於國民政府行刑隊的槍彈。
他曾經激揚文字,他曾經叱吒風雲。
但是, 他的詩卻是那樣憂鬱, 優雅, 瀟灑, 沉靜,
那怕行刑隊的腳步聲正在逼近。
他姓瞿, 名爽,又名霜, 字秋白; 以字行。
秋白, 多麽美麗的名字,
象他的命運, 美麗而淒然 。
他和我無親無故, 我隻是他的讀者,
每回默誦他的詩句,
眼淚總會濕了我的眼眶,比如現在,
麵對這樣平常的兩首詩:



雪意淒淒心惘然,江南舊夢已如煙。
天寒沽酒長安市,猶折梅花伴醉眠。

純真然而又有點刻意表現的書生意氣,瀟灑,又頹唐的姿態。雪是有的, 懷念江南也是有的, 人在北京, 天寒沽酒也是有的, 醉折梅花可能隻是當時心態, 對梅花風骨的追求和以醉態表現的自傲。他隻有十八歲。

十八年之後, 也就是就義那年, 在福建長汀獄中, 他寫了另一首絕句:

夢回

山城細雨作春寒,料峭孤衾舊夢殘。
何事萬緣俱寂後,偏留綺思繞雲山。

當年“天寒沽酒長安市”,多少還是為賦新詞強說愁。後來的十八年裏, 他有了太多的,許多終老天年的人都無法比擬的經曆。 在他麵對死亡的時候, 竟是如此沉靜, 平和。所以他才能感受,吟詠出“山城細雨作春寒”的詩句。“作”字看似平常, 有很豐富的表現力, 是正在進行的動態。“料峭孤衾舊夢殘。”, 又是一個“舊夢”, 和十八年前“江南舊夢已如煙。”的舊夢何其不同?有了“萬緣俱寂”的鋪墊,“綺思繞雲山” 是 那 樣 的 從 容 不 迫,綿長深遠 。同時又反襯了“萬緣俱寂”的紋絲不動的安詳。“孤衾”二字不容輕易讀過, 這是一個三十六歲的中年人。

從“猶折梅花伴醉眠”走來,以“偏留綺思繞雲山”歸去。兩首詩, 各二十八個字,是那樣牽動人心, 如同他的名字:秋白。美麗卻又淒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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