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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說是我的車撞到狗,因為我乖乖的在路上開車,時速也低於最低限速;也不能說是狗撞到我的車,它隻是看到心上狗,興奮地忘了危險;而且這條路向來車馬冷清,多半時間是它的遊樂場。
唯一可以說的是,一輛車和一隻狗,同時到達同樣的地點;接著一聲悶響,劃破寧靜的晨霧。
下了車,原想會有隻可憐的小狗躺在路邊,可能還有一灘鮮血;還好,什麽都沒有,連狗影子都沒有。狗主人喘籲籲地跑過來,解釋他如何忘記關後門,狗又如何溜出來。“對不起對不起,人車都好吧?”
“我嚇一跳,不過沒關係。你的狗呢?”血肉之軀對抗鋼板,無論如何也要哀怨好幾天。
“跑回自己的窩裏,一聲不吭。”狗主人無奈的聳聳肩,“每次闖禍,它就躲回自己的窩裏。
到了辦公室,我仔細看了看被撞的地方,竟然有點波浪起伏!天啊,那隻狗兒是嘯天犬嗎?忍不住跟同事抱怨。“我原先還擔心小狗會受傷,結果是我的車遭殃。”
同事們先驚呼後大笑,開始七嘴八舌,分享自己或聽來的故事,鹿啦,水牛啦,火雞啦,野鴨子啦,凡能在路上跑的大小動物,都被人撞到過。“除非是鬆鼠之類的小動物,否則車子都難以安然無恙。”同事哈哈大笑,“你別看野鴨子不堪一擊,那嘴能把保險杆釘個凹洞。”哦,原來'死鴨子嘴硬'是有所根據。
想起初是異鄉人時,東西南北都還沒弄清楚,卻已經知道某學長開車撞鹿的消息;因為出事地點是高速公路,當然是鹿亡車毀,所幸某學長僅受了輕傷。不過當時聽眾人描述車禍的來龍去脈,聽起來就像天方夜譚。尤其無法想象,如何能放任比人還高的鹿亂跑,甚至是跑到高速公路上乘涼!
後來在荒郊野地待久了,慣看小動物在街上亂跑,自己閑來沒事追追小鬆鼠小白兔;但是,對於大馬路旁不時出現的動物屍體,無論是為了道路安全,或是避免環境汙染,嘴上難免嘀咕這些動物的不文明。
小聲嘀咕,很快演變成用力抱怨,“這些動物真是不知死活!天黑黑的,跑到路上來看星星嗎?”在商場,我不快樂的購買一個“鹿笛”。
“你不能這樣說,那些所謂的公路,原來都是它們的家。”同行的女友正翻閱一本時尚雜誌,話說的極其平靜;仿佛我是忘記了什麽事情,她輕輕的提醒。
無從反駁,或者說,任何反駁都近乎強詞奪理。對於一個在水泥叢林長大的姑娘而言,動物都該被關在籠子裏,至少,該被鏈子鎖住。這樣說吧,忘了自己是什麽東西!
在其他動物眼裏,我,不過是一種兩隻腳的動物,沒有太多的自我防禦能力;卻知道用鐵殼子包住自己,橫衝直撞,借用想借用的所有。一個高高在上的掠奪者,把自己美化成食物鏈的終點站;以為什麽都沒有“人”命重要,怪罪所有對“人”造成傷害的事物。
記起自己是什麽東西之後,不敢再大聲抱怨,裝著自己是文明人;不情願地緊急煞車,禮讓喜歡過馬路的鴨子;不耐煩的按幾聲喇叭,請鹿哥鹿姐讓個道。如此等等,走進自己屋子,馬上打電話找人來抓後院的黃鼠狼,沒事就拿大石頭堵住田鼠的家門,至於那些惡心的蟲子們,“算你們倒黴!”隨即灑下不知道要毒死誰的藥品。可憐無主的生物,下輩子投胎轉世的時候,選個沒有“人”的地方;要不然,就選個好人家,包吃包住,雖然不自由。
說回那隻闖禍的哮天犬吧!幾天之後,依然是上班的日子,慢慢繞過曾經心驚膽跳的一彎,忽然聽到狗叫,哈,原來就是你啊!看它搖搖擺擺的往前走,不時東張西望透著狗兒的可愛;主人緊緊抓住皮帶,神情很緊張。輕輕按下喇叭,打個招呼,“哮天犬,下次過馬路要小心哦!”
真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