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年前,路經軍藝大院。鬼使神差,竟徑直走了進去。大概是目不斜視,看門當兵的也沒攔我。走到了我從小生長了十一年的樓前徘徊。正巧碰到演《西遊記》唐僧的演員。主動問我找誰。知來由後,非常熱情地請我上樓到他家小坐(當時我還是個大二的學生)。問起舊人,除了他不知的以外,就是去了海角天崖了。好在還有一個升為領導的曾是隔壁鄰居仍住院中。
“哎呀,小剛子!”開門的是宋阿姨。她一眼就認出了我,可我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就是她了。國民黨高級將領的女兒,曾是個不苟言談。在她拒人於千裏神情下,遮不住她潔白如玉,天仙般的美貌。而在舞台上,她那輕盈的舞步,含情的微笑能使台下每一個人陶醉於夢境。
想必是她非尋常的出身,從沒見她與同樓其它人說過話。我家人除外,[因父親解放後才回國。在杭州主編某解放軍院校的教科書五年,軍藝也就是在此(我父創建)院校原址,後因肖華來此遊泳發現後,為軍藝搶占了去。無獨有偶,文革時被江青又看上,中國京劇團進住。文革後,東方歌舞團打入,之後軍藝打官司贏回。] 我想大概我家非行武出身,與其父無冤無仇吧?她是我孩時見過的最美,最有氣質的阿姨。母親無數次的提起過說:“宋阿姨做月子時也沒忘記給你剔頭。” 歲月是殘酷的,盡管宋阿姨的性格豁然開朗了。但那連夢中都難以見到的容貌為可愛,活潑的中年婦女的形象所取代,心理上真難以接受。
寧寧是宋阿姨的大女兒。異常寧靜的表情下麵有著剛毅的性格。從小不管玩什麽,都會遷就我。在我腦海中,她輕柔的“小剛哥”三字的聲音是記事以來最甜美的。仿佛是從另個世界傳來的。《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