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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米,請閉上眼睛 BeyondWind

(2008-01-11 13:02:50) 下一個


多米是我爸從我家大院街口的寵物醫院領來的,現在也就7個月大。

我家大院門口的街上有一排鋪麵,大抵有一個煙酒店,兩個修車鋪,幾個搞裝潢的玻璃鋪,木工鋪,一個開了又關,關了又開,最終被洗頭妹占據的理發店,除此之外,吸引眼力的還有一個寵物醫院,大家路過時,總是免不了轉頭回去看那幾隻隔著玻璃養著的小狗,還有在洗澡美容打針的狗兒們以及同樣在玻璃裏麵的狗爸狗媽們。

老爸閑時常去街上的除了洗頭點之外的鋪子裏天南海北的閑聊,去年某天老爸在寵物醫院提起我媽想養條狗,寵物醫院的老板就順手從籠子裏麵拎出來一條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狗,老爸就這麽捧著他回家交給我媽,又折回寵物店給了老板一包煙。

這就是我們家的多米,一條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看門黃狗,代價是一包煙,名字甚至有點俗氣。

老媽在電話的那頭不時的和我提起多米,“多米是條塌鼻子短腿黃狗”,"多米很粘人,總是跟著人轉","今天又給多米洗澡了”,“今天多麽學會了一個新trick","今天多麽見了陌生人狂叫”,“天冷了,今天給多米曬被子裏”,。。。。

幾個星期前我終於第一次見到了多米,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多米趴在門口的腳墊上,見我從車上下來就遠遠迎來過來,圍著我嗅了又嗅,然後開始輕輕的咬我的褲腿,竟然一點都不陌生。以後每次出門,多米總是會送我到大院的門口,每次回家,多米又總是會從家門口搖著尾巴遠遠的迎來。多米也把我介紹給了院裏的其他狗友們,從此他們見了我從此也變得友善。在家的日子就這麽飛快的過去,下雨天過後我會抱著多米去寵物醫院給滿是髒泥的多米洗了個澡,出門吃飯,大家總是記得把骨頭打包回家。出門采購,我會給他帶上一包多麽最愛吃的火腿腸。

八號下午,我從超市帶回了兩根chewing bone,回家時卻沒見多米來迎接。

老媽在家,說是一個多小時前多米剛剛睡了起來,一定是跑去院門口的花壇邊和狗友們玩耍去了,老爸股市收盤也剛剛到家,說是也沒見多米在院門口附近。老媽到門口叫多米,拍手,不見多米回家。多米最聽老媽的話,平時一拍手,多米一定是會回來的。

多米不見了。

我在院子裏的各個角落裏找,老爸騎著自行車到附近的街上去找,多米從來沒有出過大院的。

院子裏麵寂靜的有些可怕,也沒見鄰居家的幾條狗,甚至是院門口花壇邊的兩條流浪狗也不見了。

鄰居家的狗也失蹤了,有鄰居發現在院門口地上有一些碎骨,分明是那些碎骨把狗給引了出去。

老爸推著自行車沮喪的回來了,說是街口的修車鋪子看見,有兩個外地民工模樣的人騎著摩托車急煞停下,其中一個人衝了下來,路人以為是搶包的,紛紛躲避,卻見那人搶了一條短腿的黃狗上了摩托車後座揚長而去。

我們院子裏一共丟了5條狗,細腿的黑白色花狗多多,已經生過兩窩小狗的黃狗咖喱,還有一直在院裏的兩條流浪狗也都不見了。

夜幕漸漸的降臨,空氣變得刺骨的寒冷。我陪著老爸坐在門廳口默默的抽煙,院子裏的路燈下,老媽和幾個上了年紀的鄰居在不停的長籲短歎,“狗肉鋪子”,“街邊燒烤攤”幾個詞隱約可辨,如同針一樣的紮在我的心口。

“他們搶了多米去,多米會怎麽樣?" 侄子用稚嫩的童音問起。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一個鮮血淋漓的畫麵不時從我腦中閃過,我徒勞的想要抗拒這個念頭,努力回避著其中的任何細節。

我想用最惡毒的語言來咒罵,卻又不知道該是罵誰。

我不敢去想現在多米眼前是什麽樣的場景,纏繞我的是一種我從來沒有想像過的生離死別的痛苦,

多米,
如果你害怕,就閉上眼睛
閉上眼睛,期待每個人都變得善良
閉上眼睛,會有快樂的天堂
多米,記住,閉上你的眼睛,
記住,一定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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