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聽到的背景音樂是意大利電影《西西裏的美麗傳說》主題曲
照片是女主角瑪蓮娜在影中二張劇照 (莫妮卡.貝魯西主演)。
歲月的黃牆 沉澱的青門 飄逸的紅裙 淡淡的憂傷 以及古典雕像般的造型, 這是我見過所有電影中 最美 最讓人動容的鏡頭!我想,導演托納多雷一定去過佛羅倫薩烏菲茲美術館 站在波提切利的《春》和《維納斯的誕生》畫前感歎那千嬌百媚柔情似水的女神, 才能把女主角瑪蓮娜打造出 如出一轍的 豐姿綽約 嫵媚典雅美若天仙。
《維納斯的誕生》和《春》局部
波提切利(1445-1510年)生於意大利佛羅倫薩一手工業家庭。先學習製造金銀首飾,後跟佛羅倫薩當時最牛畫家老利皮(第六期介紹過)學畫,很快就初露頭角。1470年,他自立門戶,開設個人繪畫工作室,很快就受到美第奇家族的賞識,向他訂購了大量的畫作。與強大的美第奇家族保持著良好的關係也使畫家獲得政治上的保護,打入佛羅倫薩上流社會和文藝界名流,接觸各方麵知識,開拓了視野,並為他的藝術烙下精雕細琢、富麗堂皇、華美多采的貴族印記。
1481至1482年間,一些優秀的佛羅倫薩大師被請去羅馬,為西斯廷禮拜堂創作壁畫,其中包括波提切利。領隊的是佩魯吉諾(拉斐爾的老師)。這是波提切利僅有的一次離開佛羅倫薩去外地作畫。
社會政治形勢多變,1492年佛羅倫薩發生政治巨變,勞倫佐去世,美第奇家族遭放逐,宗教極端主義的薩沃納羅拉掌權, 波提切利也是他的追隨者之一,並在曆史事件“虛榮的篝火”中燒毀過多幅自己的畫作。也因這原因,波提切利後半生聲名下滑,晚年貧困潦倒,隻能靠救濟度日。在生命的最後幾年,他不問世事,孤獨寡人,隻有學生小利皮(老利皮的兒子)照顧他。1510年這位文藝複興最傑出畫家之一死於貧困寂寞之中,葬於佛羅倫薩烏菲茲美術館(有14幅波提切利鎮館之寶)望北約1英裏的“全體聖徒”教堂一個偏僻簡陋的角落裏。
而不遠處,就是波提切利的女神 西蒙內塔·韋斯普奇的墳墓 。
西蒙內塔紅顏薄命,23歲就得了肺結核去世了。她老公很快再娶,但波提切利卻從未忘了她。西蒙內塔去世第4年,波提切利畫了這幅著名肖像《西蒙內塔》
傳說波提切利因西蒙內塔而終身未婚, 與西蒙內塔同眠一教堂也算是宿了他的心願.
在波提切利作品中,經常會看見這熟悉的麵容
受尼德蘭肖像畫的影響,波提切利還是意大利肖像畫的先驅者。他運用新的繪畫方法,發展了中世紀裝飾風格,創造出富於線條節奏,精致明淨的獨特畫風。波提切利早期人文主義思想明顯,充滿世俗精神。後期繪畫中又增加了許多古典神話題材的作品,相當一部分采用古希臘與羅馬神話題材。風格典雅、秀美、細膩動人。特別是他大量采用教會反對的異教題材,大膽畫全裸人物,對後來繪畫發展影響很大 。
盡管波提切利作品的主題是隱晦的,創作意圖也有些神秘,卻能深切地感受到畫家在作品中所流露出來的一種神秘憂鬱的內心世界。這也正是15世紀末多事的佛羅倫薩政局在藝術作品中的折射。作為美第奇家族所供養的藝人,波提切利始終找不到思想的出路。一方麵他生活在華麗的羅倫佐宮廷裏,作品中沾染上了上層社會貴言辭文化的氣息;另一方麵他又關心著世俗生活與人性。
不同於達芬奇、米開朗琪羅、拉斐爾在世便享有盛名,在相當長一段曆史裏,波提切利是被西方美術史遺忘的巨匠,直到19世紀中期,人們才在烏菲奇倉庫的角落,重新發現了那幅獨一無二的《春》,波提切利藝術的春天逐漸來臨。1870年,藝術評論家帕特的一篇評論文章使波提切利名聲大振,他注意到波提切利畫中的女子“在一定意義上像天使,但同時她們好像有種被流放的傷感。”
19世紀重新發現波提切利,那時起波提切利的藝術有著巨大的影響力,尤其他筆下苗條、雌雄難辨、優雅旋轉的女性形象深深影響了19世紀,除了讓這個時代創造出同樣天使出塵般的女性形象之外,也啟發了英國的前拉斐爾派,這些畫家欣賞崇拜波提切利人物的純淨輪廓線、深刻的表達力,還有她們苗條到近乎解體的身形。
波提切利聲望之所以揚升,最終能走出文藝複興三傑(達·芬奇、拉斐爾與米開朗琪羅)的陰影,部分原因是因為 他的作品幾世紀來在私人收藏的沉睡中 被重新發現。美第奇別墅收藏的《春》以及《維納斯的誕生》,在1815年才首度公開展出。(我個人覺得1492年佛羅倫薩政治巨變時期 波提切利追隨了薩沃納羅拉 而被美第奇家族認作是背叛,所以塵封了他的藝術精品)
許多波提切利的作品,過去以低廉的價格售出,如今價格已然高漲。現藏於倫敦國家美術館的《神秘的基督誕生》,1811年在英國僅以42英鎊的價格拍出;到了1837年,這幅畫僅以25英鎊4先令的價格賣給畫商;到了1878年倫敦國家美術館買下時,價格已經是1500英鎊(大約是今天的6500歐元)。2006年,波提切利的一幅《聖母與聖子》以751萬美元的價格位居佳士得大師作品拍賣價格前五名。
下圖是波提切利《拿圓形聖像的年輕男子》, 2021年9200萬美元成交。
因為波提切利重新被發現,使19世紀正處於拉斐爾派的英國畫壇拋棄了學院派的傳統,轉向意大利文藝複興的風格。意料外的是,波提切利對19世紀的法國畫家也同樣重要。印象派德加和象征主義莫羅以他們代表作證明了他們對這位佛羅倫薩畫家的認同與欽佩。
說了這麽多,讓我們一起欣賞波提切利的作品。 佛羅倫薩烏菲茲美術館的鎮館之寶:14幅波提切利作品:
(一)《春》
《春》作於1478年,正值波提切利37歲藝術生涯的巔峰時期。
作品取材於當時著名詩人波利希安的寓言詩。從畫麵的右邊向左看過去:充滿情欲的西風神賽弗尤羅斯正鼓著腮幫子飄然而入,追趕著大地之仙女克羅麗絲。他的到來,最右邊的這棵樹也折彎了腰,仙女克羅麗絲使勁的企圖擺脫西風神的追趕,最終沒有逃過西風神的擁抱。克羅麗絲的口中溢出了鮮豔的花朵,紛紛而落。飄在花神費羅拉的身上,形成一件美麗的外衣,如同大自然一樣,曾經是一片白色的大地,轉眼間已經是鮮花盛開,生機盎然. 畫麵左端描繪的三美神舞動著春天彩霞般的輕紗,手拉手在翩翩起舞。這在文藝複興時期可以說是女性美的典型,在形象上波提切利將她們描繪的十分相像,又有微妙的差異。三人中從左至右第一個美神動態幅度最大,頭發鬆散地披著,胸前別著一根別致的胸針,衣服格外華麗、內外起伏,整個姿態顯示了她內心劇烈的衝動,這些特征說明了她就是“愛欲”的化身。相反中間的一位,無任何嬌飾,衣著也極為樸素,表情嚴肅,無疑她就是“純潔”的化身了。在樸素、雅靜的“純潔”和華麗、熱情的“愛欲”的接觸中,“美”誕生了。三美神中,“純潔”和 “愛欲”的對抗,“純潔”的左肩衣服脫落下半截,暗示了愛的誘惑,作者在這裏表現了愛的覺醒與美的追求。從而自然的引出了作品的主角——美和愛的化身女神維納斯。她位於兩組人物的中間,又稍高一點。飛在上麵的丘比特之箭恰好對著“純潔”之神。一幅春天的作品,同時又是一首謳歌維納斯愛的勝利的戰歌。
在中世紀的宗教繪畫中,一般隻有聖母瑪利亞才被安排在拱型之下。波提切利在這裏借用了這種形式,在維納斯身後,波提切利利用樹枝與背景天空將樹型有意識的留出了這樣的一個拱型。深色的背景樹林,恰好在她的周圍豁然開朗,突出了維納斯主角的地位。她左手提著衣裙,右手稍微舉起,儀態端莊、典雅。
在繪畫史上,有許多作品描繪春天,然而還沒有一幅作品能於波提切利的這幅《春》相媲美。可以這麽說,這幅畫已經盡善盡美地表現了春天的美和典雅。波提切利的藝術成就集中體現在秀逸的風格、明麗燦爛的色彩、至今仍散發著迷人的光輝。流暢輕靈的線條,以及細潤而恬淡的詩意風格,這種風格影響了數代藝術家,
《春》從繪畫技法來講由於沒有采用當時已在法蘭德爾流行的油畫技法,而是采用傳統的蛋清畫法。畫麵上華麗的裝飾效果反而更加強烈。由於蛋清幹後會使顏色形成堅硬的一層,是一種透明的顏色,因此在這幅畫上可以感受到那接近水彩畫的純淨,透明的效果。
(二)《維納斯的誕生》
1485年完成的《維納斯的誕生》是波提切利的另一幅傑作。在中世紀嚴格的思想控製下,希臘、羅馬藝術中美麗的維納斯,被看作"異教的女妖"而遭到焚毀。到了文藝複興時期,為了衝破思想的禁錮而向往古典文化的意大利市民們,卻覺得這個從海裏升起來的女神,很象是一個新時代的信使--她把美帶到了人間。
《維納斯的誕生》似乎可以作為體現這樣一種“時代感”的例子:裸體的維納斯象一粒珍珠一樣,從貝中站起,升上了海麵,她的體態顯得那麽嬌柔無力。畫麵左上端有風神把春風吹向維納斯,而春神弗羅娜則在岸上迎接她。波堤切利的老師老利皮最善於畫百合,可要畫玫瑰那還是要讓他的學生.在這幅畫上,波堤切利畫了許多玫瑰,在輕風的吹送中,繞著維納斯窈窕而柔和的身姿飄舞。青春生命的肉體,美麗嬌豔的鮮花,在當時是作為向宗教禁欲主義挑戰的形象。畫麵上維納斯臉上掛著淡淡的哀愁,胸中似乎含有不可言傳的、精神的、近乎理想的愛。因此,誕生似乎並不帶來歡樂,反而有點悲劇味道。畫的背景是一片伸展無邊的海水、肥沃的土地和茂密的樹林,維納斯的步子仿佛沒有承受重量似的顯得飄逸,好象處於有推動力的旋律之中。這個維納斯作為美和愛的化身,有著嚴肅的含義。
這幅畫的繪畫風格在當時頗為與眾不同,不強調明暗法來表現人體造型,而更強調輪廓線,使得人體有淺浮雕的感覺,而且極適合裝飾作用。畫麵中的女神肌膚潔白,金色的長發飄逸,無愧為是完美的化身;但臉上卻又掛有淡淡的憂愁、迷惘和困惑。此外,這個維納斯的姿態,顯然是參照古典雕像的樣式來描繪的,隻是把兩隻手換了個位置。但波堤切利筆下的維納斯還有其特殊的風韻,這個被認為是美術史上最優雅的裸體,並不象後來某些威尼斯畫家所傾心的那種華麗豐豔、生命力過剩的婦女,而麵容卻帶有一種無邪的稚氣。
“清新的抒情氣息,裝飾意味的畫麵處理,婀娜嫵媚的女性形象,富於韻律感的精巧線條”,是公認的波提切利的藝術特點。其實,他的藝術特色遠非如此,高超的畫麵組織能力是他的另一個顯著的特徵,同時又常常在人物造型中摻入一些變形的因素,比如脖子的拉長,手足比例的適度誇張等等,這些手法與現代藝術的“新”、“奇”追求和審美趣味很接近。
(三)誹謗
《誹謗》是波提切利1495年創作的
《誹謗》取材於古希臘畫家阿貝拉的一幅畫中的文字記載的寓言故事,波提切利將之重新構思創作而成。在寬敞的羅馬建築大廳裏,有三個女子和一個男子,正把一位裸體男青年拖到國王麵前審判。被黑色風衣包裹著的男子是“誹謗”,他的手勢伸向國王,竭盡誹謗之能事;手持棍棒,揪著裸體男子的正是“叛變”,她出賣了同伴,並把他交給國王;裸體男青年是孤立無援的“無辜”,他合掌向上祈求真理能拯救他免遭誹謗的命運;後麵兩個女子,一是“虛偽”,另一是“欺騙”,也有說是“妒嫉”和“仇恨”,她們倆正在為“叛變”者梳理頭發;在寶座上坐著一位長著兩隻驢耳朵的國王,昏庸無能,愚蠢無知到極點,聽信誹謗,同時在他兩邊分別是“無知”和“輕信”,不斷地向他的耳朵裏灌輸無知和輕信;畫麵的另一邊站著一位被黑色長袍包裹著的“悔罪”,他正向著立在身後的全裸體女神,那就是“真理”,希望她能出麵拯救“無辜”者。可是站立不穩的真理,手指上天,意思是說:“對於這裏所發生的一切我也無能為力,去找上帝吧。”
形象塑造方麵,波提切利使用對比手法以加強戲劇效果。背景的建築物由直線和拱形曲線構成,廊柱壁麵鑲嵌著古羅馬聖者和英雄的浮雕,顯得神聖而莊嚴,可是就在這神聖的地方,無辜者和真理受到當權者公然無恥的摧殘和傷害;真理和無辜者以裸體表現 而壞人們都以華麗錦袍包裹,突出真理與無辜者的純潔美好,畫麵人物組合靠手勢動作發生互相聯係,形成一個完美和諧的藝術整體。
初看《誹謗》太雕塑化,以至中心人物的表現顯得不自然做作,但從畫的表現手法來看,《誹謗》留給後人的寓意在文藝複興時期寓意繪畫中卻是非凡的,是傑出的。隱藏在波提切利“誹謗”之中的曆史,留給後人永無止境的爭論和思考。如同刀郎在羅刹海市最後一句謹言:是我們人類根本的問題。
(四)三博士朝聖
《三博士朝聖》是波提切利1470-1510年間繪製的三幅同一題材宗教油畫作品,分別藏於佛羅倫薩烏菲齊美術館、英國倫敦國家美術館和佛羅倫薩新聖母瑪利亞教堂。這些畫作中沒有采用傳統的作法,朝覲聖誕的人們不是圍繞著現場排成一列隊。波提切利用畫麵呈現出的曆史舞台是選擇了分組的方式來表現朝見聖家族的人們。
下麵的版本是烏菲齊美術館藏的波提切利去世前的絕筆之作。
比起年輕時那幅同樣題材的畫,背景開闊許多,人物比例變小,數量多了許多。作品表現了他熾熱的虔誠和一種複興的宗教意識。主場景構框是由一些巨大的岩石堆襯托而成。沿景觀向後繼續延伸,可以看到在明亮的天空下,廣闊的丘陵地帶漸漸消失於遠方的地平線上。在一個磐石崢嶸的巨大的畫麵上,一個開闊的風景徐徐展開,其中能看到耶路撒冷的高牆和一座古城的遺址,那些絡繹不絕從四麵八方奔走而至的形形色色的人們雲集在三位聖賢之士的周圍,朝拜神的化身的嬰兒耶穌。
《三博士來朝》是波提切利另一幅為世人所熟知的畫作,但有關它的評論甚至介紹卻很少。它是波提切利生前最後一幅作品,創作於1500至1510年之間,具體時間無從考證。畫作描繪的是波提切利後期繪畫中常見的古典神話題材:一群從東方來的聖賢拜訪初生的耶穌和他的母親聖母瑪利亞,36個人以各式姿態立於畫麵中,唯美之極。
波提切利這幅《三博士朝聖》是受貨幣兌換經紀人拉瑪委托而作,他於1469年在新聖母大殿裏讚助並創建了一座三博士和主顯節的禮拜堂,並以自己名字為其名。可能為表達委托人對美第奇家族的崇敬,波提切利被要求將美第奇家族的重要成員繪製在畫麵上。這畫也是研究美第奇家族的珍貴資料。
《三博士朝聖》 局部 科西莫·美第奇(左一)
畫麵中抱著聖嬰的腳的年老賢士是被譽為佛羅倫薩國父的科西莫·美第奇,也被尊稱為“平民的保護者”。他最重要的貢獻就是在佛羅倫薩與米蘭公國進行了十多年的戰爭後,於1454年在米蘭公爵弗朗切斯科斯福爾紮簽訂了《洛迪和約》,從《洛迪和約》到査理八世衰落的四十年,傳統上被認為是意大利史上各國關係安定、和平的時期,也是各國內部鞏固的時期。
《三博士朝聖》 局部 皮耶羅一世·美第奇(左)、喬凡尼 ·美第奇(右)
老科西莫有兩個兒子:長子皮耶羅一世·美第奇和次子喬凡尼·美第奇。畫麵正中央前景穿紅袍的男子是長子皮耶羅。由於身體狀況不好,他並沒在家族事務中扮演重要角色,但由於作為家族接班人的弟弟死於父親之前,因此皮耶羅短暫地統治過佛羅倫薩。
在皮耶羅身邊穿白色袍子跪著的則是老科西莫的次子喬凡尼。他是一位銀行家和藝術讚助者,雖然對後世人來說他的知名程度不如皮耶羅,但實際上他對文藝複興時期的藝術和建築發展起到了積極的作用,同時也支撐著美第奇銀行的運營以及穩定美第奇家族的外交關係。
《三博士朝聖》 局部 洛倫佐·美第奇(左一)
波提切利在繪製這幅作品時,扮演三博士的美第奇家族成員均已離世,實際掌權者是豪華者洛倫佐·美第奇。站在白袍者身後穿黑服的就是被同時代的佛羅倫薩人眼中“偉大的洛倫佐 ”,他生活的時代正是意大利文藝複興的高潮期,他努力維持著意大利城邦間的和平,而他的逝世也代表了佛羅倫薩黃金時代的結束。
《三博士朝聖》 局部 朱利亞諾·美第奇(左一)、安傑洛· 波利齊亞諾(左三)
畫麵中最左側的是朱利亞諾·美第奇,也就是“豪華者”洛倫佐的弟弟。1478年複活節,發生了圖謀推翻美第奇家族統治的帕奇陰謀,朱利亞諾身中19刀當場死亡。而他手中的佩劍,似乎提前預示了這位年輕人悲慘的未來。在朱利亞諾身旁,戴紅色帽子正在侃侃而談的是洛倫佐的密友,文藝複興時期意大利古典學者和詩人波利齊亞諾。
《三博士朝聖》 局部 喬瓦尼·米蘭多拉(右一)
站在波提切利身後的是哲學家喬瓦尼·米蘭多拉。他曾是一位貴族、有名的天才,後來卻被判刑並遭到驅逐。盡管瞧不起所有神秘之物,尤其是占星學,但他最後竟追隨了一位相信預知的牧師。據推測他是被毒死的,年僅31歲就離開了人世。
值得注意的是,畫麵中隻有三個人的目光望向觀眾,仿佛置身事外,最右側的金發男子是畫家波提切利本人,他雙眉緊鎖,眉毛上挑,射出嚴厲的目光,畫家仿佛要洞察一切,洞悉每個人的命運,這樣的苦思冥想使畫家的麵部表情更富有表現力和內涵。
《三博士朝聖》 局部 (桑德羅·波提切利)
著淺藍色長袍用手指指向自己的是委托人拉瑪,而畫麵左側同樣望向觀眾的人被猜測可能與委任者存在親屬關係,而他的真實身份,我們卻不得而知。
《三博士朝聖》 局部 委托人拉瑪(左四)
《三博士朝聖》 局部
停落在殘垣上的孔雀象征著不朽。畫麵背景處已然崩塌的古代羅馬建築象征著異教世界的瓦解。
(五)帕拉斯和肯陶洛斯
《雅典娜與半人馬肯陶洛斯》1482-1483年 波提切利
《雅典娜與半人馬肯陶洛斯》取材於希臘神話故事:宙斯劫奪歐羅巴來到克裏特島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叫彌諾斯,成了克裏特王,他娶了帕西淮為妻,不安分的帕西淮和一頭公牛偷情生下一個人牛各半的怪物肯陶洛斯,後被關進迷宮以避醜聞,彌洛斯令戰敗國雅典每七年要向克裏特進貢七對童男女供肯陶洛斯吃掉。
《雅典娜與半人馬肯陶洛斯》就是描繪帕拉斯捉拿肯陶洛斯情景。文藝複興時期的畫家尚不能從神靈控製下擺脫出來,因此隻能借用神話宗教題材來描繪自己對現實生活的認識和理解,借以傳達自己對世界、人生的看法和態度。這幅畫是對懲惡揚善的讚頌。畫中既發揮了寫實造型功夫又具裝飾性,畫家以線造型為主,同時介入光暗法,人物形象苗條修長優美,衣著風動飄逸,繁複的裙紋形成線條的流動節奏變化美感,貼身的衣褶緊裹著的身體已顯示出嫵媚多姿的人體美。畫家重形式結構美,忽視對人物之間內在精神聯係的刻畫,因此十分完美而不太動人。
《雅典娜與半人馬肯陶洛斯》的構圖是寓意性的,它是為了表現美第奇統治“穩固”和“太平盛世”。帕拉斯即希臘神話中雅典娜女神,她也是美第奇家族的保護神和象征。肯陶洛斯則代表著那些企圖謀反的“叛逆”(也有評論家認為是暗示著1478年的帕齊暴亂)。畫家借用這些形象描繪,以歌頌美第奇的統治是至高無上的,顯然是違背曆史真實的成分。作為藝術品,他的表現亦有空泛之感,但人物刻畫十分富有寫實性和體積感,畫麵的透視也應用的很科學
這裏,波提切利又把心愛女神韋斯普奇沁入畫中。
(六) 《聖母頌歌》
1480-1481年,波提切利
又名《瑪尼菲卡特的聖母》,是一副圓形構圖的聖母子像畫作,天使們圍繞的聖母懷抱著的小耶穌,其中兩位天使分列兩側對稱式舉起金冠,頂部的聖靈金光灑射在人物的頭上,另外的天使手捧墨水瓶和聖經,由著聖母蘸水書寫,從空隙處遠望一片金色平靜的田野。 人物形象充滿著波提切利特有的“嫵媚”神態,整個畫麵沒有歡樂,隻有莊重、嚴肅和哀怨,這預示著耶穌未來的悲慘命運。
聖母是耶穌的母親,也就是神的母親。她的兒子耶穌命中注定要受到人間最殘酷的極刑,而耶穌深知自己未來的命運。因此聖母子這個宗教題材一直為曆代畫家所描繪,借以傳達最崇高最悲壯的情操:慈愛、痛苦、尊嚴、犧牲和忍受交錯地混和在一起。波提切利的人物造型,以非常優雅的、比例適度的、完美而富有古代希臘雕刻美感而與眾不同。在藝術語言上,繼承發展了他的老師利皮善於運用流暢和諧的線條造型,形成高度完美的表現形式和藝術技巧。
烏菲茲美術館另外一些波提切利的畫就不一一詳細介紹了
上期介紹米開朗琪羅在梵蒂岡的西斯廷教堂天頂畫《創世紀》
西斯廷教堂南北二牆上 各有一幅波提切利的濕壁畫:
北牆:《耶穌受試探》
南牆:《摩西受試探》
波提切利還有不少女人肖像,都是他的西蒙內塔
《詩人但丁肖像》
看到這裏,您覺得波提切利 還夠不上 文藝複興三傑中的二位:達芬奇和拉斐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