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校情結，憶三十年前的高考(2)

收到通知書時，我己心如止水在準備重考了。當時以為考不上了，正在家學習準備考七八級。送錄取通知的是錄取在華工無線電係的新生，進門就念：“XXX錄取在華中工學院液壓傳動”，趕緊拉住問華工在哪兒，回答是在武漢。馬上騎車到市郊去告訴媽媽，她正在一戒備森嚴的地方看管“四人幫”在河北的殘餘。當時很茫然，華工在河北遠不象在兩湖名聲響亮，也不知液壓傳動是幹什麽的，立刻寫信給清華的舅舅求教，再去找華工招生的老師詢問。

華工鹹寧農場的副場長姓賈，腳有點跛，他在華工總務處工作，非教學人員。賈場長老家在石家莊，77年照顧他派往河北招生。他很和氣，召見了在石家莊招的三個學生。我問他何為液壓傳動，他想了想：“我想…大概…是為機器的傳動係統潤滑吧？” 我的心涼了，實在不能想象一輩子提一油壺給機器潤滑, 我是要當居裏夫人陳景潤的。我謝過賈場長，告訴他我不上華工了，準備考78級。賈場長追到大門外，要我等一下, 他去請同房間從西安交大來的老師(機械係的), 這位老師和我談了四十分鍾，告訴我華工機械製造係全國居首位，液壓傳動的原理和應用，以至流體力學和數學的關係, 終於使我開始考慮上華工液壓傳動。過兩天，舅舅回信讓我一定去：“華工是極好的學校，液壓傳動更是妙不可言…” 媽媽也怕我不服從分配今後有麻煩, 我哭：我那當數學家的理想不要啦？(都是讓徐遲害的!)

委委屈屈來到武漢，見到華工大門的主席揮手塑像才興奮起來，馬上寫信回家：“華工和清華很相近，我有一點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