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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曲《瀏陽河》的創作曆程
“瀏陽河,彎過了幾道彎,幾十裏的水路到湘江……”20世紀50年代,一曲《瀏陽河》唱遍大江南北。奇怪的是,在以後大約20年的漫長歲月裏,這支歌的詞作者似乎消失了,《瀏陽河》被當作無名氏之作詠唱著。這裏有一段曲折的故事。
《瀏陽河》的詞作者
1950年9月,湖南省湘江文工團土改工作隊來到長沙市東郊瀏陽河畔的黎托鄉,一邊幫助農民土改分田,一邊創作反映農民新生活的文藝作品。
當年19歲的《瀏陽河》詞作者徐叔華就是文工團的一員。他有一副好嗓子,愛唱民歌。
很快就秋收了,分到了田地的農民有了種糧積極性,交公糧也暢快,送糧路上,頗有些你追我趕的味道。徐叔華受到啟發,打算編一個小歌舞劇“送糧路上”。當時,土改工作隊隊部設在一個祠堂裏,徐叔華經常參加會議,很晚才回住戶。有一天回來又很晚,天黑路窄坑坑窪窪,他一個趔趄差點兒栽到路邊的水溝裏。正是這個趔趄觸動了他的構思:爺爺和孫子推著小車送公糧,在路上和一位青年人你追我趕,一不小心車陷水溝。因為糧食裝得多,爺孫兩人力氣小抬不動,請青年人幫忙。青年農民有意逗樂,對小孩說:你答得出我的問題就幫你抬。於是歌舞小劇本《雙送糧》就這樣誕生了。
《瀏陽河》的曲作者
一年後的1951年5月,《雙送糧》演出小組來到武漢,參加中南區選拔並順利入選。但是主持者要求,將《瀏陽河》曲調由原先套用的京劇曲調《小放牛》改換成湖南民歌的調子,因為劇中其他兩個唱段用的是湖南花鼓戲腔調,《小放牛》夾在其中實在不協調。
當時徐叔華另有任務沒有參加演出,領隊儲聲虹將臨陣換曲的任務交給了樂隊指揮兼打鼓的朱立奇。時間緊迫,刻不容緩。朱立奇靈機一動,想到自己一年前演過一個湖南花鼓戲《田寡婦看瓜》,其中有一個《送瓜調》用的是湖南祁陽小調音樂。作曲是長沙市工人文工團的唐璧光。能不能將這個曲子套用到《雙送糧》上來?當時朱立奇接觸到的湖南花鼓調有限,別無選擇,決心一試。他大膽地改動了原曲的節奏,將原曲的慢四拍改為快二拍,使改編的曲調表現出歡樂的情緒。幾個演員試唱,都認為很成功。
領袖愛上了《瀏陽河》
《雙送糧》進京演出,很受歡迎。1951年5月22日關於西藏問題的和平談判成功,在北京中南海簽字。簽字儀式後要演出幾個節目助興,《雙送糧》入選了,到懷仁堂為政治局委員們表演,其中也包括毛澤東。
第二天講評,藝術事業管理局局長周巍峙對大家說:昨晚上毛主席看了《雙送糧》,很喜歡,起立鼓掌,點頭微笑。這下子《雙送糧》一炮打響。
領袖毛澤東確實愛上了《瀏陽河》。20世紀50年代初,中南海春耦齋每星期六晚上總要舉行舞會,毛澤東是經常來的。他到場後總會在沙發上坐一會兒。通常情況下,樂隊為毛澤東奏起的第一支曲子就是《瀏陽河》。
《瀏陽河》的對答全歌如下:
第一段:瀏陽河,彎過了幾道彎?幾十裏的水路到湘江?江邊有個什麽縣?出了個什麽人世界把名揚?第二段:瀏陽河,彎過了九道彎,五十裏的水路到湘江。江邊有個湘潭縣,出了個毛主席世界把名揚。
“反右”造成的一個悲劇
《瀏陽河》年輕的詞曲作者們正待滿懷激情地投入新的創作,“反右”開始了。曲作者唐璧光和原曲改編者朱立奇、齊芝田被劃為“右派”,開除公職,強迫勞動。徐叔華稍輕,被別出心裁地劃為“中右”,但是開除黨籍。
唐璧光的命運異常悲慘。1957年8月,被劃為“右派”受到監視的唐璧光接到電報,妻子難產。他偷偷翻越高牆而出,星夜奔赴家中。到家時,妻子已產下一個男孩。但是他無法享受初當父親的歡樂,天不亮就趕回長沙。不久,他被關押到洞庭湖勞改農場,飽受苦難煎熬。1970年,唐璧光被遣送回原籍湖南東安縣,他在師母家中找到了13年沒有見麵的兒子。孩子身有殘疾,拄著拐杖。妻子已經離去,唐璧光從此帶著兒子相依為命。
修改《瀏陽河》歌詞
1971年8月,年近八旬的毛澤東到南方視察途中,於下旬到長沙停留數日,下榻於蓉園賓館。毛澤東在蓉園賓館內觀看電視轉播。濃濃鄉情觸動了毛澤東的情懷,他聽完了《瀏陽河》後,情不自禁地說:“再來一遍。”轉播現場完全靠電話指揮,聽得指令傳來,獨唱演員趙海蘭馬上又唱了一遍《瀏陽河》。
當時,她完全不知道毛澤東在觀看演出。
毛澤東看過演出後離開長沙去南昌。華國鋒於領袖離去後傳達了毛澤東的觀感,提到了毛澤東聽不夠《瀏陽河》的情節。
徐叔華受命後不敢怠慢,趕緊鋪紙命筆,改成了5段詞。其中新添三段:瀏陽河,彎過了幾道彎?五十裏的水路到湘江。江水滔滔流不斷哪,比不過毛主席恩情長。
毛主席,像太陽,他指引著人民前進的方向。我們永遠跟著毛主席,人民的江山萬年長。
瀏陽河,彎過了幾道彎?兩岸歌聲響四方。幸福歌兒唱不盡哎,歌唱敬愛的毛主席我們心中的紅太陽。
徐叔華此時的創作心境,與當年最初創作《雙送糧》時已不可同日而語。新寫詞與原詞相比,疊加了對領袖的頌揚之語,至於這樣會不會有加重個人崇拜之嫌,那時完全顧不上了。
1976年10月,“文化大革命”結束了,依法治國的觀念逐步深入人心。經過調查,《瀏陽河》的詞曲作者的“右派”問題全係子虛烏有,他們恢複了名譽,也恢複了在自己作品上的署名權。
摘自《黨史博覽》錢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