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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the 1881 book A Voyage in the Sunbeam, by Annie Allnut Brassey )
平日還好,可一到春節,俺想家的情結頓時濃烈起來,這次特別厲害, 本以為自己在海外生活多年早已鍛煉得四海為家的了,可到了逢年過節的時候還是不行,打電話回家問父母過年過得好嗎,他們說,好,然後母親就跟我說起過年做了什麽菜,有誰來拜年,我聽得津津有味,感受遠隔千山萬水的家中的親情和溫暖。
記得小時候,每逢過年,母親是最忙的,過年的頭幾天母親就在包一些糖果,包好後,一定要在包裹的中央上貼一張紅色的小方塊紙, 以表節日喜氣, 然後送給親戚鄰裏, 母親總是對我們幾個孩子說:去別人家不能空手,人要禮尚往來, 其實最後送出的東西好像又改頭換麵地回來了。
我喜歡聽母親說家中的瑣事, 什麽事被她樸素的語言一描述就很有人情味,母親的信,樸實無華特別親切,俺都要讀好幾遍, 父親說大道理的時候比較多,俺讀比較快,母親的信俺讀的比較慢。以前自己還經常主動寫信回家給父母匯報自己的學習和生活,很慚愧現在基本都沒寫家信了,都被電話取代,母親也說,她現在寫不了字了,一寫字手就顫抖。以前寫信回家,父親常說我,你的中文怎麽越寫越難看了,又潦草,父親喜歡書法,還是書法協會會員,常有親戚來請他寫字。 父母家人和朋友寫來的信我基本都保存在那, 現在看來讀信聞親友的筆墨倒是一種奢侈的享受。
記得小時候和小夥伴們一起打牌算命算得自己是要去很遠的地方,小時候也希望自己走得越遠越好,想掙開父母的管束,另外自己也對世界充滿好奇,想看外麵的世界,現在對世界依然好奇, 可也慢慢在自問:我怎麽跑得這麽遠啊?有時也希望常回家能多和父母和哥嫂們在一起。 昨日當母親說家事趣事,自己和母親一起開心地大笑, 母親是很愛講笑話的。 還說到在農村的表哥來看她,帶來自己種的土特產,還有老南瓜...是母親那邊的親戚,母親就有一老哥,父親那邊有8兄妹, 親戚很多。
聽母親說完家常,過年的事,我突然跟母親說:媽,我好想家,好想你們...以前自己想家從不讓父母知道,昨日竟在電話裏自然流露,母親聽到我在掉淚, 我也聽到她老人家也在電話那邊說話聲音有變調, 我們都是那種眼淚很淺的人。不過母親卻大度地安慰我起來了:海,想什麽家啊,現在在哪不一樣,打電話這麽容易,哪像從前, 通電話難,寫信慢。我記得母親曾告訴過我,以前我每次寫回家的信,她都要放在她的枕頭下, 其實父母更想遠方的兒女,每天看這邊的天氣預報是他們愛做的事。
不知人類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有家的概念的, 中華民族家和宗族的觀念很強,最近幫一位華裔老太整理她的家譜,深深感受到這一點,他們在海外已經生活了好幾代了,早已四海為家了,可還是念念不忘故土,不忘宗族,我也很驚奇他們的家譜保存得這麽好,從第一代到現在寫的清清楚楚,前段時間幫她整理好家譜後,她不過年邁,腿不方便,和老伴一起再返故裏尋宗尋祖。
看來老一代華裔他們那些故事又會在我們身上重演,我們很可能就這樣四海為家的漂泊,小時候的家永遠在大海的那邊,隻能珍藏在心中.....
海,想家還想家,難過還難過,生活還得繼續, 還是老辦法啦,遙祝遠方的父母和親人新春愉快! 兔年平安吉祥,身體健康!
祝你愉快!
這裏也是個淚眼淺的人。
兩行淚掛在臉上讀著溫馨美文,原來天下父母與兒女的故事幾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