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的日本警察---《我在日本拘留所的77個日日夜夜》

我在日本拘留所的77個日日夜夜---By 作者 江海寄餘生

想起來孫誌剛的事情，感觸很深。也想起了自己一段不堪回首經曆。我的文筆不太好，請大家見諒。我聲明兩點，第一這是本人的真實經曆，第二請大家不要摻雜民族情緒在裏麵。
　　　　
　　　　　　2001年國內大學畢業我就去了日本，到2003年4月為止我打了好幾種工，2003年4月我如願以償的換到了日本駕照，在日本學駕照是很貴的，要30萬日元，將近2萬人民幣，有了駕照就很容易找到工作，不會語言也有很多給中國人開車的工作。
　　　　
　　　　　　在日本找工作有兩條路，自己語言好就自己找或者別人介紹，或者到中國人開的中介。中國人開的中介都是非法的，幾個人租個房子，安裝兩個電話，再在中文報紙上登幾個廣告就萬事大吉了。來中介找工作的人都是剛來的留學生或者黑戶口，語言都不好，一般都是工廠的工作，介紹費是第一個月工資的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
　　　　
　　　　　　2003年4月我拿國內的駕照換了日本的，日本隻承認北京和上海的駕照，其他的地方假的太多，沒辦法啊。換完駕照我就在中介找到了一個開車的工作，很輕鬆的，就是外地的工廠要人開車送去就行了。
　　　　
　　　　　　在日本的黑戶有很多人在中介找工作，中介還提供做假護照和身份證的一條龍服務，在日本的黑戶保守的統計有60萬人，實際人數有百萬之多。日本是經濟大國，最近幾年又因為少子化，所以急缺勞動力。
　　　　
　　　　　　60萬黑戶很讓日本政府頭疼，2004年製定了一個5年計劃，爭取5年內減少一半黑戶。現在大的車站和外國人聚集的地方有很多入國管理局便衣和警察，很多黑戶不敢上街也找不到好工作，這樣就造就了中介公司的火爆，聯係好工廠黑戶自己也不敢大包小包拿著座電車或新幹線去，所以我就有工作了。
　　　　
　　　　　　從2004年5月到8月我一共送了140人去工廠，大部分都是黑戶，開車的足跡也遍布關東和關西。送了這麽多人問題也出來了，有兩家工廠都被警察端了，不光是公司讓警察知道了，做假護照的事情也暴露出來了。
　　　　
　　　　　　日本的警察真曆害，他們調查案件的耐心和決心不得不佩服。也難怪一個月2－3萬的工資。因為以前也有類似的中介公司被調查過，也沒有什麽太大的事，所以我們也沒有太放在心上，到後來才知道光秘密調查得材料就有4大本，每個出入公司的人都有照片。公司有幾個人，每天幾點開門幾點下班，警察都掌握的一清二楚。連扔的垃圾的紙片警察都翻過。
　　　　
　　　　　　2003年8月26日是我出事的那天，早上送人去一個離東京100公裏的工廠，送完人剛要上車開出工廠，警察和入國管理局的人就圍上來了，原來工廠早就被盯上了，警察是早上一路跟過來了。
　　　　
　　　　　　這時候一個警察對我說：我們是櫪木縣某某市警察，你因為非法給人介紹工作，協力偽造證件被現行逮捕。工廠的人因為沒有身份直接被入國管理局開大巴送到入管局了，就我一個人被帶到了警察署。
　　　　
　　　　　　日本小的城市每個城市都有一個警署，相當於公安局，拘留所就在警署裏，日語漢字叫留置室，被判刑前都要關在這裏麵。我進去的時候是下午5點半了，警察先把我帶到大辦公室裏的一間小房子裏。屋裏一張桌子，兩把凳子，桌子上有一台電腦。
　　　　
　　　　　　他先問了幾個問題，叫什麽名字，出生年月之類的，這個時候他讓我出示駕照和身份證明，我說錢包都在車上了，他說那隻有等明天了。日本警察的態度還是不錯的，我抽了他一根煙，這時候他問我餓不餓，我哪有心思吃飯啊。可是他說現在不吃就明天早上了，然後就給了我一碗泡麵。吃完以後他說我們要下班了，先把你送去留置室。
　　　　　
　　　　　　我心裏想這下完了，最少要呆12天了，留置室先扣留48小時，然後有檢察官決定是否還有拘留的必要，一般再加10天，10天後還可以再加十天，如果第22天你還不能出去，那麽你就要被判刑了，這個以後再說。
　　　　
　　　　　　走過好幾條走廊中間又開了好幾道鎖，就來到留置室外，審我的警察在大鐵門外用語音器呼叫裏麵的警衛，警衛開門把我的手銬解開，警察帶著手銬就回去了。留置室的警察都是穿警服的，因為是夏裝，就是灰色襯衣帶黑領帶，我先來到醫務室做檢查，問問有什麽疾病，稱體重，然後做全身的檢查，這是要脫衣服的，皮帶要先押收。
　　　　
　　　　　　衣服上不能有鐵製的東西，其他的就沒什麽了。有一點，裏麵是可以帶眼鏡的，中國的拘留所好像是不可以的，怕鏡片自殺吧。在留置室裏我們都管警察叫監督。檢查完身體，監督帶我去了4號室。
　　　　
　　　　　　我仔細觀察了一下留置室全貌，總共有12個號室東西走向並排，中間6號室對著一個想國內公司接待台一樣的桌子，隻是裏麵的接待小姐換成了警察，一般會有1－2個警察坐在裏麵，7－8號室對著的是洗漱台，有7個龍頭，9－11號室對著是推拉門的櫃子，日本的房子都很小，我說的以上這些場所離號室門也就兩米遠。
　　　　
　　　　　　下麵該說號室了，號室一共有12間，每間有三個東西走向的榻榻米，一個榻榻米就是一個單人床大小，最裏麵室一個帶門的廁所，廁所還有一個窗戶小便的時候走廊裏的警察可以看見，號室的最裏麵還有一個窗戶對著另外一個走廊，晚上警察查夜可以看見屋裏的狀況。就是說東西走向的號室是被南北走向的走廊包圍的。
　　　　
　　　　　　留置室一年四季是中央空調控製溫度的，保持在20度左右。最南邊的走廊有窗戶對著外麵，隻有早晚透氣15分鍾，然後電動窗戶全部鎖死，號室的門就是鐵柵欄門，警察隨時可以觀察裏麵。
　　　　
　　　　　　我是7點進到4號室的，一個號室最多關4人，一般是3人，因為3個榻榻米一人一個，一般來說外國人放在一起。我這間號室還有一個泰國人和一個菲律賓人，8點開始從一號室開始拿被子褥子，一次3人，去我剛才說的推拉門的櫃子裏拿，警察給了我一床新被子和褥子。
　　　　
　　　　　　9點開始洗漱，警察每天早晚洗漱的時候推過來一個小車，裏麵有每個人的牙刷和毛巾，杯子都是公用的，用完放在洗漱台上。洗漱可以同時7個人進行，洗漱完個自回屋，10點30分熄燈睡覺。第一個晚上我怎麽睡也睡不著，不知道明天會怎麽樣
　　　　
　　　　
　　　　　　先說說大家最關心的事吧，我在裏麵一共關押了77天，以前看過大家寫的關於國內監獄或者拘留所的事情，感覺很恐怖，什麽打人了，同性戀什麽的，我發這個帖子的目的就是想讓大家對比對比，我不是誇耀日本有多好多好，連拘留所都比國內強啊什麽的。實話說我也很憎恨日本人的。
　　　　
　　　　　　日本是一個講究人權的國家，即使你犯了罪也是一視同仁的，日本警察講證據，幾乎沒有屈打成招的，我在留置室裏77天，所有的警察都是很客氣的，不管他內心是怎麽想的，但是表麵上還是客氣的，這和普通的日本人是一樣的，在留置室裏喝水是警察給你拿的。
　　　　
　　　　　　我前麵說了有很多杯子是放在洗漱台上的，想喝水的時候隨時叫警察就行，想知道幾點也問警察，我們最多12間房關了45人，每天光喝水和問表就要5－6百次，但是警察從來沒有不耐煩的時候，在國內送飯遞碗的活都是犯人幹，這裏全是值班的警察幹。
　　　　
　　　　　　一天我們這裏警察是12人，4人上完一整天休兩天第三天再上，我在這裏呆了這麽多天，沒見過警察罵過一次人，打人就更不會有了。日本的公務員是相當難考的。能當警察更是困難，不得不承認日本的警察素質還是很高的，都要經過一層一層的考試。
　　　　
　　　　　　日本警察的待遇也是不錯的，工資在日本人裏處於中上水平，而且工作穩定隻要沒有什麽大的錯誤，到退休的時候可以有一大筆退休金，所以日本的警察很敬業，完全按照規則辦事，日本的治安在亞洲一直名列第二，第一是新加坡，第三是香港。當然害群之馬也是有的。
　　　　
　　　　　　第二關於牢頭獄霸，這個在我關押的留置室裏也從來沒有，我們這裏最多的時候有40多人，但都是比較輕的犯罪，日本的法律很嚴格，有很多小事也多關進來，我說的都是準備判刑的，這裏大部分人最後都是緩刑，在留置室裏關2－3個月開兩次庭就放了，一般一個號關3－4人，這裏地方也小，有什麽事都在警察眼皮底下，而且一般都是小事進來，像酒後駕駛，詐騙什麽的，很少有窮凶及惡的。
　　　　
　　　　　　我隻能說關押我的這個警察署沒有像國內拘留所那麽亂，但是別的地方也應該差不多和我這裏一樣，我們這裏也關押著幾個黑社會的，不知道是什麽什麽組的，平時和和氣氣的根本看不出來，一洗澡一看全身的紋身就明白了。
　　　　
　　　　　　在這裏多說兩句，日本是唯一承認黑社會組織的國家，但是黑社會一般不會對平民攻擊，像上街對平民搶劫啊什麽的是不會做的，而且平時接觸和其他日本人也都一樣見麵點頭哈腰的，讓你根本分不出來。
　　　　
　　　　　　我洗澡碰見的這個人小指頭切掉一截，渾身都是彩色紋身，如果不脫衣服看他，帶個眼鏡就像一個上班的，他也是酒後駕駛進來的，我後來調房間和他在一起10天左右，沒事就聊天，我的零食吃完了，他把他的分給我，一點也看不出來是混什麽組的。
　　　　
　　　　
　　　　　　再說說吃飯吧，留置室一天三頓飯，早上7點，中午12點，晚上5點半。這三頓飯都是盒飯。日語就是便當，裏麵有三個菜和米飯，說是三個菜其實三大口也就吃完了，米飯也就二兩，也就是日本市麵上很普通的便當，沒頓飯都是警察送到鐵柵欄門下麵一個小口裏，自己吃完再放上去就行了，每次都是一個小紅便當盒子，也不用刷，每頓飯都有醬湯喝，吃不一定能吃飽，但是營養肯定是跟的上的。
　　　　
　　　　　　另外自己每個星期可以買3000日元的零食吃，有糖，水果，巧克力，薯片之類的，不能超過3000，自己的零食裝在一個大牛皮紙帶裏。每天下午三點是零食時間，警察把紙帶遞進來，每人還有茶喝，茶喝幾杯都行，叫警察就可以了，零食自己控製，吃多吃少自己訂，3點半零食時間結束，收紙袋和茶杯。
　　　　
　　　　　　我每次還留半袋薯片等晚上熄燈再吃。這裏說一下，零食的價格和外麵的價格都是一樣的，警察買完後還有發票自己還要簽字，這點比國內強啊。
　　　　
　　　　　　留置室每天有放風的時間，8點開始一次4－5人，就是到走廊盡頭有一個放風室，沒有屋頂，上麵是用鐵條焊死的，抬頭能看見藍天，放風就是抽煙，一天就這個時間能抽煙，兩根。
　　　　
　　　　　　煙自己可以買的，價格和外麵一樣的，警察有一個有40多個小格的盒子，每天兩根煙放在寫著你名字的格裏，這樣也不會弄混。放風20分鍾，還可以箭指甲和刮胡子，順序是這樣的，12間號室今天從1號開始，明天就從12號開始，如果有人早上要去檢察廳調查或者有的案子要去現場那麽這人優先放風。
　　　　
　　　　　　下麵說說審訊的事情。77天中我一共被警署審問過5次，見檢察官3次。審問的時候室警察過來提人，帶上手銬。這裏要說一下。日本的手銬有兩個小環，是用來穿繩子的，在日本不光要帶手銬，還有一根麻繩穿過手銬，再在腰上拴一圈，另一端警察拿在手裏。這種做法很絕妙，讓你沒有逃跑的機會。到了審訊室去掉手銬和繩子。
　　　　
　　　　　　我的案子事實清楚，也沒有什麽可狡辯的，警察秘密調查了兩個月，還是幾個警署聯合調查的，公司就我一人關在這裏，我往這裏的工廠送過不下15人，我真服了日本警察了，光材料3－4本，還有不計其數的照片之類的，在飯館和朋友吃飯，高速路收費口的照片都有，日本警察講究證據，想隱瞞也沒轍。審訊的時候可以喝咖啡，也能管警察要幾根煙抽，日本警察辦公早就自動化了，坐你對麵敲電腦就行了，完事了打印出來自己簽字就行了。
　　　　
　　　　　　中間有一次要確定我的住所，所以早上開車回到東京，真夠勞民傷財的，這麽點事情加司機加我一共5個人，這裏離東京120公裏，來回路上用了3個多小時，到了住所也不進去，樓下拍了一組照片就完事了，回來的路上在高速路休息站休息，都在車上吃的盒飯。

　　　　　　一天的作息時間：留置室早上6點30開燈起床，一個號一個號的出來放被子和褥子，不用放枕頭。6點50開始洗漱，7點吃早飯，7點30分早飯結束，警察遞抹布擦榻榻米，8點開始放風抽煙，一個號的人全走光了，有警察進來檢查，一般也會幫著收拾收拾，這點很佩服啊。
　　　　
　　　　　　抽完煙在走廊上有書架，每天可以取不超過3本書看，然後就回號房了，12點吃午飯，下午3點到3點30喝茶吃零食時間，5點30再吃晚飯，晚上8點取被子，9點30洗漱，10點30熄燈睡覺。
　　　　　
　　　　　　在日本的留置室不象中國的拘留所那麽多規矩，你從早躺到晚上也沒有人管你，日本人看的書大部分是漫畫和黃色雜誌，這些書都是親友接見的時候送來的，隻是警察把中間的訂書訂拆掉，再拿線縫上。日本的色情產業想必大家都了解了，留置室裏也不禁止這種雜誌（民主啊）。
　　　　
　　　　　　一般來說今天你看完3本書了讓警察替你和別的號室換換也行，一周除了買零食和香煙外，還可以買一些生活用品或學習用品，像筆，日記本，檔案夾之類的，每天寫寫日記消磨時間吧。
　　　　
　　　　　　一周裏周二和周五是洗澡的時間，在早上9－12點之間，澡堂小，隻能洗3人，一人20分鍾，洗完以後把要換衣服扔到筐裏，周二洗外衣，周五內衣。

　　　　　　我上麵寫了一天的作息安排，我每天基本上就是躺著看書，日本的漫畫看了一便又一便。我進來後第3天又有一個中國人因為是黑戶口被別人舉報所以送了進來，我也真替他喊冤，一般來說在別的地方抓住黑戶48小時內就送到入國管理局了，入國管理局有收容所，隻要有護照，有錢買機票，一般10天之內就能回國了。
　　　　
　　　　　　沒有護照要從國內辦完寄了，一般要有一個月。（沒有護照是不能上飛機的）。可是我們這裏就邪門，都要關兩個多月判一個緩刑再送到入國管理局，關兩個多月光吃飯就要花國家多少錢啊。現在好了，日本警察從重從快打擊黑戶了，抓住直接遣送，為了盡快實現我前麵說的五年計劃。
　　　　
　　　　　　自從來了這個中國人我就有伴了，兩人關到一個號裏，每天就聊天唄，這樣時間還能過的快一些。反正說白了，一天到晚就是吃飯睡覺，聊天看書，每天還有兩份報紙傳著看，都是地方報紙，如果有關於這個城市犯罪的報道，警察要裁掉，留置室裏沒有電視，這點沒有國內好。
　　　　
　　　　　　下麵說說接見（日語叫麵會）。麵會是讓我感覺最深的，周一到周五上午9點30到下午4點30分都可以麵會（中午飯時間休一小時），一人一天隻能麵會一次，你隻要朋友或親戚平時沒事幹，天天來看你都行。想讓家裏人來麵會了，把電話號碼告訴警察，警察替你打電話。
　　　　
　　　　　　麵會一次是25分，中間有一塊透明玻璃隔開，有一個警察和你坐在一起。我有一個朋友每周二下午都來看我，每次座電車來回要4個多小時，我很感激他，這就是兄弟情意啊。一開始警察就讓我們說日語，怕透露案情吧，從第二周就不管了，到後來也聽不懂，幹脆座著打盹了。
　　　　
　　　　　　每次麵會可以送5本書，衣服什麽的不限製，吃東西不讓送。我朋友每周都送5本金庸的小說來，隻可惜中間的釘子都被警察拆掉了。有時候也送來現金，我的錢都在銀行卡裏。手續還挺麻煩，又簽字又摁手印的，我朋友也一樣，但是從這點也看出來日本人做事的嚴謹。
　　　　
　　　　　　我的同屋。第三天晚上又送進來一個中國人，他是石家莊人，32歲。問了問他的經曆，他用商務考察的三個月的簽證來的，黑下來後就一直在打工，出來的時候花了6萬塊人民幣，來之前剛買的房子20萬，來了兩年多剛把房子錢賺回來就被人舉報了。
　　　　
　　　　　　每次說到舉報人他就來氣，那是一個朝鮮族的女的，假裝和他交朋友住在他家4個月，又管他借了30萬日元後舉報了他，帶著警察到家裏抓的他。偏偏還在這種小城市被逮捕的，別的地方直接送到入國管理局就完事了，這裏要關60多天以違反入國及難民法判一個緩刑再移交入國管理局。
　　　　
　　　　　　他剛來的時候聽說要兩個多月才能回國再加上自己的經曆，情緒很不好，兩天沒吃飯，晚上刷牙的時候把牙刷藏著帶到號室，夜裏吞了下去。這下熱鬧了，警察帶著他去醫院折騰一晚上，回來又把他調了號，號室對著警察，當時人不多，他來了一個單間。他這麽做無非是想讓警察直接送他到入管局，可是沒用啊。
　　　　
　　　　　　警察把我叫出來談話，讓我勸勸他，他的日語不好，在號裏沒有翻譯，警察說什麽他也聽不懂，我印像很深，談話的那天警察給我吃了一份麥當勞，後來這個思路讓越獄的導演學會了（第一季裏大胖警察為了套情報給小偷吃麥當勞漢堡），哈哈，開個玩笑。
　　　　
　　　　　　後來人來的多了，又開始調房間，我們兩個中國人又在一起了，他比我大7歲我叫他王國哥，他後來情緒也穩定了，別的號裏有兩個泰國人也是黑戶，都要關60多天，既來之則安之嗎。
　　　　
　　　　　　兩人在一起還能聊天解悶，時間過的能快一些，實在沒的聊了就看我朋友送來的書，王哥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做好人幫別人還被人舉報了，最可氣的是那個女的還來麵會的，還有臉說你再給我點錢吧，這年頭都什麽人啊。我答應王哥我出去替它報仇，幫他出這口惡氣，把錢要回來。我門在裏麵也沒事做，還商量了好幾個方案怎麽辦。他是出不去了，我沒有問題，我簽證還有一年半。隻要有合法的簽證，判完緩刑就當庭釋放。這是後話了。

　　　　　　說實話條件再好但是失去自由真的很可怕，我在日本一共4年，平時覺得時間過的真快，一晃幾個月就過去了，可是在拘留所的日子過的真慢啊，每天時間過的真慢，一天到完就是睡覺，一覺醒來一問警察時間才睡了2個小時，朋友送來個字典，每天一邊背一邊抄寫，和王哥說話說幾天也都沒的說了，一天到完真他媽的難受。
　　　　
　　　　　　我們這個小城市沒有檢察院，和周圍兩個町（縣）共用一個檢察院，所以到法院開庭的時間等的時間很長，一般都要兩個多月，日本法院開庭最少兩次，第一次就是陳述犯罪事實，如果是黑戶被起訴的，一次就宣判，緊接著下午就送到入管局，其他的犯罪還要開第二，第三甚至第四次才能宣判，這中間每次都要隔14天。
　　　　
　　　　　　我的案子從逮捕到最後的釋放一共66天，第一次開庭說了說犯罪的事實和經過，然後宣布14天後宣判，這樣又回拘留所關押了兩周，過了3天王哥第一次開庭當庭就宣判下午就移送入國管理局的，罪名是違反入國管理法，判6個月緩期兩年。
　　　　
　　　　　　早上開庭前他的東西都收拾完了，我還真舍不得他，我自己還要單獨呆12天，我答應他回國去他家玩，如果我釋放後他還沒有被遣送我就去入國管理局看他，還答應他一定會替他報仇。
　　　　
　　　　　　王哥走的當天下午又送來一個日本人，剛過20，盜竊未遂。他們是團夥作案，幾個人開車全國亂轉，專門找老虎機店作案，自己身上有機器，作弊玩老虎機。這種案件進幾年在日本很多，中國人也有很多團夥做這個，弄的好一天都走幾家店可以賺1－2萬美元，後來東京管的嚴，店裏安裝了偵測機器，所以都開車去東京周圍或者更遠，這個日本人叫鬆本，前一天從大阪過來的，開車開了800公裏。
　　　　
　　　　　　說說替王哥報仇的事情，陷害王哥的女的是朝鮮族的，姓金。一開始留學來的日本，簽證快沒有了就找了一個日本老頭假結婚，每年給老頭一些錢，有時還要一起睡覺，這樣3年拿到了定住者身份（僅次於綠卡）。沒事還和幾個男的有關係，工作就是陪酒的，因為日語好，在日本店裏做陪酒。自己平時讚不少錢，花都花男的錢。
　　　　
　　　　　　通過王哥這件事估計她也沒少騙人，現在她還住在王哥的房子裏，王哥身上還有鑰匙，但是在警署裏他不能給我。鑰匙錢包之類的都被保管了，交接也麻煩，最重要的是怕姓金的萬一以後再報案，警察調查能查到我得到過鑰匙，畢竟都在一個城市裏.王哥的意思是2人進到她家臭揍一頓，再把錢要回來。王哥還給我畫了地圖，告訴了我她的出勤時間和電話，為了怕她再找別人一塊住房子，王哥提醒我一出去就要抓緊時間。
　　　　
　　　　　　我是11月3號第二次開庭的，判10個月緩刑3年，判的挺重的，因為是團夥吧，宣判完當庭釋放，警察帶我回留置室辦理一些手續，我的汽車在警署院子裏已經停了快3個月，電瓶也沒電了，輪胎也沒氣了。警察還不錯，幫我打了氣把車也發動著了，哈，哈，我結束了77天拘留所的生活，恢複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