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9-11
星期五在公司風風火火的把事情告一段落,離開時,帆說,“看你急急忙忙的樣子,一定會忘記什麽東西的。”“你不要烏鴉嘴!”我又好氣又好笑,“你隻要別忘了幫我的植物澆水就好。”
趕到機場接了姑媽、姑父,回到家的時候,發現家門鑰匙找不到了,剛巧我爸媽曾用過的備用鑰匙也在包包裏。
晚上使勁回憶:今天開的大車,平常用的那串鑰匙應該在包裏的,好象最後在公司的停車場找大車鑰匙的時候看到過,當時包裏東西太多,還把它拿出來過,一定是掉在那裏了。
第二天,專門跑去公司,遍尋無著。真是糟糕,家門鑰匙掉了也罷,可是平常開的小車鑰匙也在上麵 -- 雖說還有把備用的,但那把不帶遙控,而且還不知道放在哪裏呢,麻煩大了。主耶穌阿,求你幫幫我,我知道我老是丟三拉四,但真正掉東西好象還是第一回啊,是不是你真的要給我一個教訓了?
也沒時間讓我再繼續懊惱了,光給先生交代的事情就寫了兩大張紙。小義剛上學,姑媽剛到。。。這兩天才發現我其實是個愛操心的人。
忙到最後一刻,接我去機場的車子到的時候,才把最後要帶的涼鞋塞進去,拉上拉鏈。
機場排隊,還想著前天掉鑰匙的事,“主耶穌,你說凡是都可以向你禱告的,這件事雖然是我自己的過錯,求你幫助我”。拿到登機牌,有個念頭,那天來過機場,搞不好掉在這兒了。跑去谘詢處,“請問失物招領在哪裏?”“小姐,我們沒有失物招領處,也許有人會交給警察吧?”幫我撥完電話,“對不起,星期天警察辦公室不開門。請你星期一再打給他們,我幫你把電話寫下來。”“那,那,能不能再問問停車場呢?我車子停在那兒過。”老太太的耐心真好,“我幫你找找他們的電話。”不一會兒,她回過頭,“他們問你是掉的是串什麽樣的鑰匙啊?” 感謝神垂聽了我的禱告!
高高興興從停車場辦公室(真是遙遠) 趕回來,買了份快餐,狼吞虎咽完,跑去謝了老太太,順便又問她哪裏可以上網,快速發了一個忘了發的伊妹兒,過完安檢,剛好開始登機。
飛機上(現在),不由的想到過去的同事玲。說起丟三拉四,她應該是沒得比的。玲小我兩歲,八年多前跟她在一家谘詢公司共事。工作對我來說隻是的過且過,混口飯而已,(後來這個觀念被神糾正很多。) 玲的能幹卻是引人注目。我們常常一起午餐,多的時候是她在哪裏口若懸河她的抱負。男女朋友,則是我們另外一個常談的話題。那時我剛信主不久,老被她笑話,但吃飯時她會順著我一起禱告一下,因為覺得好玩。那天又約了一起午餐,離開客戶辦公室前接到她的電話,“糟糕,我來不了了。錢包又不知道掉在哪裏了。你趕快幫我禱告吧。”“我要是禱告幫你找到了,你會信嗎?”那時我的信心似乎很大。“不可能找到的,要是找到了我就信。”
大約兩天後在家,又是剛要出門,電話響了,“剛剛接到個電話,有個流浪漢撿到我的錢包了。要我給他二十塊錢而已,我現在就去拿。太好了,不用補證件、卡片了。真是稀奇,以前掉東西從來沒找回來過。”
玲並沒有實現她的諾言。盡管神的救恩是那麽好,又是白白的,不要我們化代價,很多人不信就是不信的。哎,當初別人拉我去教會的時候,我還不是一樣會反感。感謝神那麽愛我,一直沒有放棄,搬了兩次家,總有人來邀我去教會。
玲是北一女的高才生。據說北一女是台灣最好,最難進的女子高中。後來又念了最好的大學、研究所。不但聰明過人,玲一米七的個子,秀麗的臉龐,稍加修飾,作模特兒是絕對沒問題的。所以她說她妹是台灣的電視名主播,我毫不懷疑。
不過玲實在太丟三拉四了,而且常常不拘小節,有時她忘形地哈哈大笑時,甚至讓我這個自以為不太在乎的人都不太好意思。第一次見到她的男友堯時,不說他一米八的個頭,光那張臉,我就沒見過比這更英俊的,而且他那彬彬有禮的紳士風度,雖然讓我不太習慣,也夠我吃驚的了。不僅如此,堯還是一家大公司的高級主管,同時又在攻博士。他倆走在一起,沒有比這更般配的了,我打心底為玲高興。
不過,玲和堯不斷地有錢上的糾紛,堯是個孝子,好象孝敬了父母不少,還幫姐姐,玲很不高興,常常給我出假設題,“如果你將來的老公把錢給了他父母。。。,如果你老公的姐姐問你們要錢。。。”我就會使勁地想象自己會怎樣,“。。。要看需要。。。不過,我應該不會象你那樣斤斤計較吧”我回答她。
他倆分分合合,玲先我結了婚,生了子,婚禮居然是基督教儀式的。不過也不算稀奇,很多不信的人喜歡那種神聖又隆重的氛圍。對著婚禮的攝像鏡頭,我說,“玲,祝福你,也真誠地希望你能信耶穌,讓他成為你的救主。因為你是我的好朋友,我希望我們將來天堂裏還能見麵。”這段話我記得非常清楚,因為隻有大大咧咧的玲,才不會介意我在婚禮上說出這樣的話。
換了工作,各忙各的,就不太來往了。她生小孩後,去看了一次,不難發現,夫婦倆對孩子的寶貝。我當時正懷孕,送我們出來時,堯千叮萬囑我先生,“一定要好好照顧太太啊!”禮貌得讓我覺得肉麻希希的。
生完小義一段時間,玲來看我,“你幹嘛給我那麽多東西,將來你還可以生老二時再用的。”
“再也不會生了。” 玲說。
“你那麽愛孩子。”
“一定不會了。” 她語氣堅決。
"話不要說滿嘍,嘻嘻。”
又過了大半年,忘了是她打給我的還是我打給她的。“我們分開了,快離了。”
“啊?別瞎說” 我太吃驚了。
“官司都打很久了。”
“你怎麽不早告訴我?”
她在那頭歎了口氣,“沒必要,我已經折騰慘了。都沒心事上班了,老板沒裁掉我已經是萬幸了。”
之後的幾天,玲原原本本把事情告訴了我,從金錢的矛盾、到婆媳的矛盾、到大打出手,到警察來,到分居,到爭兒子的撫養權,到賣房子、分財產。。。
“還是不要離吧。”
“你還是不是我朋友?你難道寧願我生活在虎口之中嗎?家庭暴力是很危險的。”
我跟她解釋,“主耶穌是不讚成離婚的。你這麽愛孩子,他爸也那麽愛孩子,你們要為孩子想想阿。而且他那麽斯文的樣子,真是難以想像。”
“我所有的朋友都不相信他會打人,但是他真的打了我,而且不止一次,暴力是會愈演愈烈的。而且他家裏什麽事都不管,要他幹嘛?”
勸玲不聽,就打電話給了堯。他回答說,“你隻是聽了一麵之詞,知道玲逼我到什麽地步嗎?我工作忙碌,學業繁重,半夜孩子哭還要起來。原指望可以得到家裏的支持,沒想到禍起蕭牆。我們家知書達禮,她對我爸媽什麽態度。我也從來沒想過要離婚,是她先去辦的,也好!”
回頭再勸玲,結果她更氣,“他不想離婚的?什麽話?!每次吵架,都是他先說要離婚的。我才不等到他來離我呢,我是先下手為強。”
“你們要是信耶穌就好了,你不能改變他,他也改變不了你,但我們有了耶穌的生命後,神能改變我們的。”
“我們不會信的,尤其是他更不會。”
玲不斷地告訴我進展,法庭上她又勝了一個回合,她怎樣把堯駁得一敗塗地,堯的謊言怎樣被她一個個揭穿。堯請了最好的律師,估計把他爸媽的老本都該用上了,都不行。我看不慣玲那得意樣,忍不住要潑她冷水:“你們這是雙輸!”“我知道,但他輸得更慘。”
“那又怎樣?不要把他逼太狠了呀?”我勸玲,“你不要太厲害了,讓孩子有機會接觸爸爸又怎樣?他那麽愛孩子。你將來又怎麽打算?”玲心裏應該知道我是為她好。
但是恨那。。。曾經相愛的人。。。曾經讓人羨慕的神仙眷侶。
隻有不斷地為他們禱告,又禱告,想到他們的時候,就想哭,“神阿,求你憐憫他們。他們不知道自己在作什麽。” 請堯來教會,被他彬彬有禮地拒絕了。
神還是聽禱告的。漸漸,玲居然軟了些了,一個人帶孩子實在太辛苦,堯也爭取到了每周二、三天的時間。玲開始帶著孩子來我們的小組聚會。
一次,玲告訴了我個令人吃驚的消息,“聽說堯在另外一個教會受洗了。”
“啊?”我難以置信。當初他倆去過教會,聽說更反對的一向是堯。於是我又給堯掛了電話。是他大學的老同學帶他一起跟一個牧師讀聖經。。。信了。“堯,基督徒可是不能離婚的喲。”
“我知道,神的話我什麽都接受,隻有這一條我沒辦法聽。”
我無言。
隻有在交接孩子的時候,他們會見麵。我們小組繼續為他們家禱告,有個姐妹說,“官司打到這個地步,臉也早就撕破了,不可能了。”
聖經上說,“在人不能,在神凡事都能。”
“法院居然把我們的案子搞丟了,這是幾十年沒發生的事情,本來都批了,都定案了,”有天玲告訴我,“現在案子要重新交上去。”
“那你就別離了呀,這還不是神跡嗎?”
“我要再想想。”
重新遞交的時候,玲改成了分居。
玲要受洗了,我打電話告訴了堯,“你一定要來阿!”不過心裏可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出乎意料,他還真來了。很多人跟著玲一起流了很多眼淚,她述說自己曾經是多麽的一帆風順、自以為是,從高中起她就聽過福音,然而因著內心的驕傲,一直拒絕,直到走到盡頭的時候,她發現了自己的渺小,神怎麽樣開始在她身上作工。。。
不久,又想到請堯來我們小組,我跟玲說,“交接小孩的時候,就帶他一起來嘛,說是我請他的。”玲說,“我試試看吧。”
堯真的就來了。。。漸漸這一家,不再一樣了,後來他們和好了,孩子也變乖了。。。
幾個月前,堯因為工作的關係,回了台灣。玲也夫唱婦隨,把這邊工作辭了,三個星期前,她臨走時給我留了個言,“謝謝你。。。”
我有幫她嗎?我有這個本事嗎?神啊!隻有你不但愛我們,更是有能力幫助我們!
[後記:飛機上的鄰座,看我一直在寫,便要去看,結論是,“你的這個小說不錯,有多少是真實的?” “瞎,句句是實啊,連名字都是真的!我才沒功夫、沒本事編小說呢。”
其實,我已經略去了很多,從離婚到信主,兩三年的事呢。而且堯還因為打老婆被警察抓進去過,等等等等。兩人因為打官司、傾家蕩產,在人看來的倒黴事,神讓它成為了祝福,一年半前,堯的一個同事飆來到我們小組,也是夫妻分居的,半年後,因著堯的禱告、帶領,飆也信了神,這期間,堯和玲為他們家付出了無數的愛心,連我都挨過他太太的罵 - “都是你叫我不要報警的,現在可好,我連他動過手的證據都沒有了!”雖然飆的太太至今未信,但他們夫妻在半年前和好了,按飆的話說,“我們現在好好過日子了。”願神繼續祝福他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