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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式奢侈品》在一個秀場派對上,上演了這麽一出情景劇zt

(2007-11-01 14:39:50) 下一個
《中國式奢侈品》

  上海永福路,鬧市中鮮有車流的一條偏僻小路,這座城市風頭最勁的富豪私人會所座落於此。在一個秀場派對上,上演了這麽一出情景劇。
  
  打扮精致的名媛和西裝筆挺的紳士,端著高腳杯,互相淺嚐輒止地打著招呼。照例是客套的問候,一名氣度不凡的男士,掏出名片,title是以他名字命名的律師事務所;一名神秘美女,沒有名片,卻是這裏需要年費2萬的會員。
  
  男士看著show,開始了兩人的對話:
  
  “這一季的衣服好像有點沉悶哦。”
  
  “我也覺得不靈,那麽你平時都喜歡穿什麽牌子的衣服呢?”
  
  “ARMANI、ZEGNA什麽的,裁剪不錯。反正有幾套換換也就可以了。”
  
  “咦,這麽巧啊,我也老喜歡ARMANI的哦!”
  
  酒杯輕輕碰過,一對璧人到了散場的時候。美女問律師開什麽車來的,律師說,因為門口不好停車,所以要走一段路的;見律師不甚熱情,美女隻得怏怏離去,她已經錯過了公交末班車的時間,隻能在寒風中叫車。這個時候,她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騎著一輛突突響的助動車飛馳而過——沒錯,正是ARMANI律師……
  
  每天在中國,不知道要上演多少場這樣“現實照進夢想”的肥皂劇。缺乏成熟心智與獨立精神的男男女女,以為通過半洋不中的講話和往身上貼金抹銀,就是這個“IN時代”的王道。
  
  《穿普拉達的女王》這部電影最成功的,不是因為將Prada這個品牌搞成一個盛氣淩人的魔頭的代名詞而強化了品牌力量,而是——人們非但沒有退縮於女魔頭的鋼叉,反而在受虐之後煥發了對時尚產業的神聖向往;再加上一些早已入門的師傅級時尚傳媒人,趁著東風在自己的博客上貌似不經意地說著“在巴黎下午的慵懶陽光裏喝咖啡”之類拗造型的話,更是激發了人們想要跳進這“火海”一試痛並快樂著的勇氣。
  
  反正就我所知道的,這一年,主動要求去時尚生活編輯部的實習生數量空前之多,而同時,新聞部卻門可羅雀——大概這年頭,新聞理想真的還不如品牌包包上的一個拉鏈值錢。但是如果他們有機會進到中國的大多數時尚編輯部辦公室一睹真容,估計會三思一下了。那裏沒有整櫥的新季衣服供你隨時挑選,沒有24小時待命的妙手回春的造型師。編輯省下一個月工錢隻為一隻打五折才勉強買得起的名牌包;領導倒不“魔頭”,這是因為奢侈品品牌在中國高姿態的賣方市場形象,使得一些不強勢的時尚媒體連舉舉小鋼叉對他們指手劃腳的勇氣都沒有,更何況呼風喚雨了。
  
  曾經聽到一個非常黑色的黑色幽默:某實習女生在一個時尚媒體幹了不到一天就撤退了,走的時候據說淚流滿麵,用哽咽的語氣說:“沒想到這麽出色的一本雜誌,竟然出在辦公條件如此惡劣的一個地方……”這個有著相當濃厚過度演繹痕跡的版本,其實倒是說出了一個真理——蛋那麽好吃,如果你非要找到那個下蛋的雞而以為雞也同樣長得如花似玉的話,多半是會失望而歸的。
  
  這就是中國大城市目前的“奢侈文化”,雖然人人可以報出幾個品牌的英文名字,拚寫也絕對正確,平時雜誌、電視、商場裏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時間一長,還真以為自己對奢侈品就是觸手可及了。但是真正擁有它們的,是那些不談奢侈品的人;而擁有了它們的人,又有幾個了解了奢侈品深厚的文化與淵源呢?每一個奢侈品牌都是時間與智慧曆練的結晶,當我們先富起來的人們試圖用幾件燒錢的物件來宣告自己經濟與社會地位的提升的時候,其實是走入了一個以物論物的低級圈子。這年頭,誰都有幾樣當家的超出自己正常消費水平的奢侈品,但是奢侈的最高境界根本就不是物質的,而是無形的東西,要我說,它就是——時間。
  
  同事在沒有任何突發事件的情況下,辭職了。他還年輕,有一天發現自己在人生最美好的時光裏,卻不能做自己認為最美好的事。最近上了他的博客,發現泄憤的內容沒有了,大片人跡罕至的空靈的自然風光,占據了他博客的主要空間。
  
  我相信,他現在真正是過著奢侈的生活——不用再把時間耗費在尋找被采訪者直至與被采訪者就采訪時間和內容討價還價的、他認為是人生最無聊的事情上了,而不用做這件無聊事之後,生活中所有的不快症結仿若多迷諾骨牌一般被統統推翻,一直存在於想象中的仙境生活隨之展開圖景,他可以隨時出發去到向往的一個美景,今天累了就悶頭睡一天,在陽光午後的咖啡館裏泡著看書。
  
  當然,隻要有一支筆,他自有辦法解決成為仙人的基本前提——實現財務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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