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歲的大兒子3月4日收到了第一份大學錄取通知，其他學校要到4月1日才知結果。看來他的折騰並無大礙，我原本也勿需太求完美。他在高中最後一年的折騰，很快就會隨著他離家到外地求學而被淡忘，因此，我在此記下幾筆，待老二上高中折騰時，我回頭看看今日老大的折騰，便不會再驚慌。
老大處於青春叛逆期，渴望展示自己的獨立自主，家長的話仿佛是耳旁風，老師的話也愛理不理。情緒極不穩定，忽喜忽憂，喜時忘乎所以，悲時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嚎啕大哭。學業也不放在心上。高興時，作業做得快且準；不悅時，作業拖遝，任老師如何催促，我行我素。家長要過問一下，他就怒吼，要我們別管他的事。仿佛是一夜之間，那個我熟悉的兒子不見了蹤影。眼前這個喜怒無常的小夥子是我的兒子嗎？到底出了什麽問題？難道他真是患上了青春期憂鬱症？多少次，我躲在被子裏哭泣。憂慮之餘，便帶他去見心理醫生。奇怪的是，在醫生那裏，他又是那個聰明、幽默、穩健的正常小夥。醫生說他沒有任何問題，我們心中有了底，知他無非是想挑戰父母的權威、挑戰學校的規矩，便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由著他折騰。值得欣慰的是，即使在他翻天覆地折騰之時，他的大考、小考成績依然很好，隻是早晨遲到與作業遲繳是常事。
喜劇化的效果似乎來得很快。見我們索性不管他了，他折騰的興趣亦銳減。有一天，他湊到我跟前，想跟我說知心話。我故意不睬他，他隻好如實稟告：“媽媽，遊戲結束了。”我裝著不懂，他就又重複了一遍，我淡淡地說：“結束就結束了吧。”其實，我的萬千慨歎豈是語言可傳？對他來說，這秋冬兩季的裝瘋賣傻的折騰不過是一場遊戲，而我和先生卻跟著他提心吊膽，夜難寐，日不安，不知他何時他才能幡然醒悟。在我們任由他折騰時，他卻突然急刹車，回到正常軌道上。我知道他肯定沒有過足癮，說不定哪天心血來潮，又開始一場新的遊戲。不過，我現在有了經驗，再也不會驚慌失措，更不會痛哭流涕，隻會靜靜地等待著遊戲終結的時刻。
又一日，母子暢談，我問他：“你們這個年齡的孩子是否故意折磨父母？”他急忙說對不起，然後，坦誠地說：“我們也互相折磨。”此言不假，看著他與 女朋友分分合合，兩個小人兒相互折磨得真是夠厲害。折騰是成長的必經之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