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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不相逢未嫁時 第七章 7-2 (長篇原創)

(2007-11-13 00:50:38) 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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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他說他還是童男子(7-2)
 

童男子見我暫時沉默,益發囂張起來,磨磨嘰嘰連哀求帶威脅帶誘惑帶傾訴折騰個沒完,大有不開門今晚就過不去之架式。我用枕頭捂住耳朵不理他,沒想到那一鍋子通心粉給了他無窮無盡的精神和耐力,逼得我沒輒,翻身坐起來揚言叫警察,抓他一個強奸罪,門外才突然銷聲匿跡。

第二天早上打開臥室門,不見一個人影,想必他早已逃之夭夭。

天全黑下來,五先生才在餐館露麵,眉頭緊鎖。這種情況看上去很是不對頭。他平時上班從不遲到,對人永遠笑容可掬。夥計們心知反常,個個都小心謹慎躡手躡腳地幹活,不想招惹他。我也不想找不痛快,有點故意躲著他,不料仍一頭撞在槍口上。

  十點來鍾,門外進來一個衣著體麵的中年男子,開始要堂吃,後又說時間來不及,點一份奶油大蝦要帶走。也沒見他離開時三心二意的樣子,十幾分鍾後,他折回來了,要求退貨。

“我改主意了。”理由簡單得很。

這種退貨的事,時有發生。五先生講究和氣生財,從不與客人理論,總是痛痛快快退錢。我貫徹執行他的經營理念,二話沒說給退了貨。待那人走出門,我正要將退回的食物扔進垃圾桶,五先生衝過來攔截。打開盒子一看,奶油大蝦吃得隻剩點邊角餘料。

“蝦都吃光了,你還退錢給他?”衝我大發雷霆。

這可不像他一貫的為人。平常他一團和氣,突然發這麽大的火,令所有在場的人震驚。我更是無地自容,一忍再忍,才忍住淚水。我當即從自己錢包裏掏出二十美元,放進收銀機裏,狠狠回他一句:“我賠你就是。”             

下班時間一到,我立馬氣呼呼地奪門而出。

五先生跟著追出門來:“詩雲,請等等,你能幫我一個忙嗎?今天是我不對,我想請你吃頓中國飯賠罪,好嗎?”他滿臉懇求。

他一個老板,話都說到這兒了,我心裏軟下來,同意吃他的飯。

走了幾家中餐館,都關門了,他指著街邊一家酒吧問:“太晚了,看來找不到一家開門的中餐館。去喝一杯怎麽樣?”

從沒坐過酒吧,我不知深淺,就點頭同意了。

我不會點酒,瞧著酒單不知所措。

五先生內行地一揮手:“給她來杯甜型馬提尼吧。”

他給自己要了一杯什麽酒,顏色碧綠,與我那杯通紅的馬提尼,恰成鮮豔的對比。這種紅紅綠綠的酒色組合,十幾年後又發生了一次。那是為搭救入獄的傑克遜,我們集合在水牛城,同樣喝得爛醉如泥。

  我試著抿了一小口,味道還真不錯。他把著酒,並不急於下嘴。

  “我真的非常抱歉,不該衝你亂發火。隻怪我今天心情糟糕透頂。”

  “昨晚離開餐館時還挺好的,後來出什麽事了嗎?”我擔心被安琪兒的丈夫抓了現場。

他猛呷幾口,粗聲粗氣地說:“往年都留在我那兒過夜,昨晚她無論如何要回家。”

  “多半她家裏有急事,彼此都是老朋友了,別為這點小事找不痛快。”

“誰說小事?”他鼓起眼睛質問我,“她不許我碰她。”

這話太露骨了,我不禁一哆嗦。難怪五先生心裏窩火。拭了整整一年的火炮,等待的就是昨晚那個進攻的時刻,你叫它活活派不上用場,誰個男人順得下這口氣?

  “難道她不再愛我了嗎?你說呢?”他一把鉗住我的手腕,目光逼視而來。

  誰都知道,女人因愛而性,女人不性,很可能由於不愛。不過這話我不敢講出來,怕他酒勁上來沒輕重,我的手還被他掌握著呢。

  “別想太多。不定她身體不舒服,你們都愛到這種境界了,還疑神疑鬼什麽?”我邊開導,邊偷偷將手抽回。

  他抽了抽嘴角,苦澀一笑:“幹杯!”

我沒動,他自己一飲而盡。

  幾杯下肚,他目光混沌起來,話說得顛三倒四,說來說去都是安琪兒。話說當年在餐館一見鍾情後,五先生隔天就約安琪兒看電影,看完電影又聽歌劇,被歌劇整得如癡如醉,兩人春心萌動,順理成章成了好事。

“說來你不一定不相信,我們兩人都是第一次。我二十,她十八,這種年齡仍保持童貞,我們都被對方深深感動,不是感動一時,而是感動一生。”

我一向以為,美國男人不講究初夜,其實不盡然。對處女膜欣賞和感激的男人,起碼時代廣場的五先生就算一個,看來並非東方特產。

  “那她後來,為什麽嫁給別人?”我也有些喝高了,不該問的話,糊裏糊塗衝口而出。

他頓時神情惻然,雙手抖得厲害,心潮異常起伏的樣子。我自知莽撞,慌忙將好不容易逃脫的手又伸還給他:“對不起,不該問你這些傷心事。”

他握住我的手,咬了咬嘴唇,竭力使自己平靜下來。

“頭天晚上,安琪兒還和我在一起。隔天黃昏,她突然跑來對我說,上帝把一切都弄錯了,我們認命吧!就離我而去。當時我整個人都懵了,居然什麽也沒追問。晚上聽新聞,才知她與別人訂了婚,即將嫁入豪門。”

  “撕毀海誓山盟,她總該有個說法吧?”我路見不平憤憤然。

“她人都走了,我要個說法做什麽?”他一飲而盡,“我隻求與她長相廝守,長相廝守啊!上帝,你還欠我一個未了的心願,……”他呼號著,淚珠從麵頰滾下來,落在酒杯裏,粒粒有聲。

我最見不得男人流淚,鼻子頓時很酸很酸,我沒別的辦法,隻有一醉方休。

“幹!一醉解千愁!”我與他響亮地碰杯。

幾輪碰杯下來,五先生真的喝高了;我也頭重腳輕。他摸索著桌椅,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又挽起我,對侍者一聲高喊:“夥計,請送我們去老地方!”看來他是這的老醉客,侍者心領神會,攙扶我們過馬路,送入對麵的帝國飯店。

我們橫身倒在床上,睡得人仰馬翻。一覺醒來,天剛有點朦朦亮,五先生正坐在床頭。

  “你醒了,”他起身端來一杯熱茶,“喝口茶吧!”

  我正喉幹舌苦,大口吞茶:“哪來的茶?真解渴!”

  他手一指:“我煮的呀。”那邊桌上有一台咖啡機。

  “你早起來了?怎麽不多睡會兒?”

  他不置可否,笑吟吟地說:“我不敢久睡,怕你醒來口渴沒茶喝。”

“辛苦你了,謝謝。”

  我又要了一杯,大口喝完,再抬頭,五先生正注視我,目光很不對頭。我倉惶放下茶杯,想要跳床逃走。他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牽了它直奔他的火炮。我駭然失色,拚命甩胳膊甩手,企圖掙脫那塊是非之地。他抓住不放,低頭乞求道:“你能救救它嗎?”

  “絕對不行。”我聲音不大,但態度十分堅決。

  “你看它難受得要命,你忍心見死不救嗎?”

他不以他自己的名義,而以那家夥的名義尋求交配,這種手法很是新穎,五先生可真讓我長見識了。隻可惜,我對那個熱血沸騰的家夥毫無憐憫之心,任憑它在他雙腿之間嗷嗷待哺。

“我有丈夫,從沒想過要對他不忠。” 我對他正色。   

“我被你所感動,我愛你。”他吻著我的手掌心,傾訴著。

我黑頭發黑眼睛,幹活又賣力,五先生對我頂多有點好感。此刻他把好感說成愛,那不是他的錯,那全是酒精的錯。看來酒是不能隨便喝醉的,說成愛也就罷了,他還非做不可。五先生仗著心中有愛,全麵朝我撲來。情急之中,我狠狠揪住他的頭發,扯開嗓子大吼:

“你這個強奸犯,再不鬆手,我馬上報警!”

他當即癱軟在床。我趁機逃遁,將門摔得震天響。

清早的街上空寂無人,晨風吹在臉上,揪下我兩行淚水。得罪了五先生,等於砸掉一個好端端的飯碗,單靠送外賣,無論如何也湊不齊下學期的學費。

  我打開門,不料與西蒙撞了一個滿懷。

  “是你?!”我和他齊聲驚叫。

  “我實在放心不下,正要上勞拉家找你。”

“不是說在開羅待整個暑假嗎?怎麽三個星期就回來了?你姐姐呢?”

他卻答非所問:“不巧今天飛機晚點,我趕到你們餐館時,已經關門了。打電話給勞拉,她家沒人接,我猜她可能帶你出城了。”

  “勞拉在威廉家,我沒跟她去長島。”

  “你沒跟她在一起!”他顯然一驚,“那你昨晚在哪?”

  “我,……我有點私事,別問這個好麽?”我躲閃其詞。

“不問,我不問。”他連聲說,“你臉色不太好,沒生病吧?”

“我把工作丟了。”我滿腔委屈。

  “工作丟了可以再找,人平安比什麽都好。不知你的去向,我整夜心神不寧,你得答應我,別把自己弄丟了,別讓我找不到你。”他輕輕撫了撫我的頭發。

  我不由自主地默默點頭。

他澹澹而笑:“記住你答應我了。”答應他什麽?趁我不明不白,他掰開我的手指勾上:“拉勾許願,一世不變。”

這麽多年來,與西蒙愛得罪惡滔天,卻又欲罷不能,隻因當年這筆糊塗賬。“當初你可是和我拉過勾的呀。”他總在關鍵時刻來一句,害得我不能全身而退。

“這拉勾許願是中國人的風俗,你從哪裏學來的?”我好奇地問。

“柬埔寨的華人也興這個,別忘了,我是國際人。”他從小隨當外交官的父親周遊列國。

過了好會兒,他才放手鬆開勾子,從沙發上起身說:

“你找工作得看廣告,我出去買份《紐約時報》,順便帶點吃的。”

  他剛一出門,電話鈴響了,接起有點意外,是五先生:“我知道我對你造成的傷害極深,我不敢求你原諒,隻求你允許我贖罪。不然,我永世不得超生。”他口吻萬分沉痛。

我沒吭聲,但心裏的氣已消去大半。反省一下,昨晚我也有責任。跟一個傷心男人去喝酒,聽他訴說寸斷柔腸的愛情往事,危險一目了然。明知危險偏要玩火,可見我是一曲意奉承的小人,錯誤不全在他。

  不久,西蒙買回來兩份早餐以及厚厚一疊報紙。

  “你看這報紙上整版都在招人,你找工作肯定不成問題。”

  “剛才老板來電話,我工作沒丟。”

“叫你別急別急,怎麽樣,不是都挺好的嗎?”他扯開嘴巴一個勁兒傻笑。

  那個周末,一家喜好八卦名人的報紙透露:霍斯曼家族可望年內添丁。

“難怪,難怪,她懷孕了。”五先生才恍然大悟,“安琪兒一直盼望做母親,托上帝的福,這一天終於來了。”他結結實實為她歡喜。

在人生的舞台上,不管安琪兒演哪出戲,總有一個五先生站在那為她使勁喝彩。一個男人把一個女人愛得如此深厚,不由得不對他肅然起敬。我跟五先生至今仍是朋友,當年的那點尷尬事,沒人再提起。

至於另一個尷尬人,事發後少說十天沒見他的人影。我以為紹興師爺從此人間蒸發。他卻在一天下午重返江湖,昂首闊步地走進餐館,很是滿麵春風。

  “我找到了一個好工作,在一家旅館做值班經理,比鞋店強多了。”

  喲,這真是士隔三日!才幾天功夫,就出息成大經理了。

  “老板每月給我這個數。”他停頓片刻,用勁用手做了一個八字。

  “你在鞋店打工,一月下來,不也能掙個千兒八百的嗎?”我對他這個八百美元的經理很是不以為然。

“兩邊的薪水差是差不多,但我現在幾乎沒開銷。老板包我的住,我自己隨便煮點吃,花不了幾個錢。房租和地鐵這兩項省下來,一個月就是小三百。”他伸出三個指頭晃了晃,又鬼鬼祟祟地壓低嗓子說:“況且,我還能賺點外塊。”

  這時,我碰巧咳嗽兩聲,他馬上表示關切:“我那有羅漢果,治咳嗽最有效。老板要來了,我得趕緊回旅館去。這樣吧,你明天中午來喝羅漢果,咱們一言為定。”

我很是討厭羅漢果的味道,任憑他在那一言為定,我不置可否。也是巧,第二天去會展中心送外賣,回程遇瓢潑大雨,跑進一樓裏躲雨。仔細一瞧,幸福旅館敢情就在這樓上。推開門進去,紹興師爺正在轟隆轟隆吸地,忙得汗流夾背。

  “你一個大經理,還要搞勞動?”

他關掉吸塵器,抹抹額上的汗,訕訕一笑:“老板就雇我一個人,名曰經理,樣事都得做。老板才不幹活呢,每天下午來,傍晚走,隻管收錢。”

“別抱怨,等哪天你當上老板就好了。”

“你看,我早就為你煮上了。”他領我走進他的房間,又從哪摸出一隻搪瓷缸來,正要往裏倒羅漢果,忽聞門外有腳步聲,他精神立刻為之一振:“鄔先生來了,我去安排一下。”

從門縫裏瞧出去,一男一女站在廳中央。乍一看,驚得我目瞪口呆,怎麽鄧大圍帶一美女從加州跑紐約開房間來了?再定睛一瞧,這哪是鄧大圍?雖說眉眼兒長得相似,年齡卻差太遠,這人少說四十,多說五十,還有一個頗為顯著的啤酒肚。

  “老弟,又來麻煩你了。”鄔先生把什麽塞入紹興師爺手中。

“不麻煩,不麻煩。”紹興師爺邊點頭哈腰,邊打開隔壁房間的門。

塞的是兩張二十的票子,紹興師爺進門就表揚啤酒肚男人:“鄔先生出手真大方,他不過用半個小時的房間而已。”

  “這錢歸你?”

  “老板下午才來,我中午收一個短客,他又不知道。不賺白不賺。”

原來外快是這麽掙來的。

  “你清楚他們的底細不?別在這從事犯罪活動,賣淫嫖娼什麽的,把你給捎帶上了。”

  “沒那麽嚴重。人家鄔先生在華爾街做事,有頭有臉有家室,他們絕對是情人關係,利用午休時間來這偷偷情而已。”隔牆的喘息聲由小到大,男人女人嘶咬成一團,“聽聲音也聽得出來,金錢交易怎麽可能如此熱火朝天?”好一個數學博士的邏輯推理!

羅漢果越煮越沸騰,他全然不顧,隻管全神貫注尖起耳朵聽隔壁的動靜。一個秀裏秀氣的女人跟一個啤酒肚男人做愛,竟然喘聲如牛,想想自己已有半年“不性”,不禁耳熱心跳起來。我怕他看出破綻,站起身來說:“等這雨停,不知等到什麽時候?你借把傘給我算了。”

  “我一個窮學生,哪來的傘?反正下雨也送不成外賣,你急什麽?等雨停了再走。美國看病貴死人,我們都沒有保險,別淋雨淋病了。”

我隻得又耐著性子坐下來。等到將近兩點鍾,不但雨沒等停,隔壁的事仍沒做完,聽上去還有越戰越勇的勢頭。

  “怎麽還不收場?等會趕上老板來了,那就完蛋了。”他急得又搓手又跺腳,“平常頂多做半小時,今天邪乎得很。詩雲,你說這種事究竟能高潮幾次?”

  我狠狠啐他一口:“什麽狗屁童男子,你去死吧!”扯開房門憤然離開。

  他追下樓來,滿腔的委屈:“我真的是童男子,你不能不相信我呀!你不能不……”

我一頭紮進大雨中,扔他一個人在那鬼哭狼嚎。一場勇往直前下來,我把自己淋成一隻徹頭徹尾的落湯雞。

晚上躺在床上,渾身四處哪都不對勁,是那種欲火中燒的症狀。我把那個幸福旅館,連帶童男子連帶啤酒肚連帶秀氣女人,挨個詛咒一頓。煎熬到後來,我手腳發冷發抖,頭痛重千斤,忍不住呻吟起來。

  “詩雲,你不舒服嗎?讓我進來看看。”睡在廳裏的西蒙被驚動。

  我企圖起床開門,無奈手腳乏力,抬不起身子。

  “快開門!……快開門呀!”他在門外越敲越緊。

我一個掙紮下了床,但還沒走到門前,我“噗通”一聲栽在地上,暈厥過去。蘇醒時,瞧見西蒙那張溫暖的笑臉,隨即發覺自己躺在醫院,立刻嚇得半死。我坐起身來,扯掉胳膊上的吊針,哀哀地哭訴道:“我一沒保險二沒錢,住不起醫院,你真不該送我來啊。”

他將我納入懷中,輕輕拍著我的背說:“詩雲,冷靜點詩雲。你病得不輕,必須住院治療,別太在意錢的事,畢竟生命更寶貴。想想看,你有什麽閃失的話,你遠在中國的家人會多麽傷心,他們不能失去你,我也不能失去你啊!”

生命中承受不起他的好,我聳動雙肩,淚下不止。

下午出院後,西蒙問:“你不反對我在你房間搭地鋪吧?這樣好日夜照顧你。”

我沒吭聲,算是默許。他一刻不離守在我床前端藥送水,關懷備至。一天夜裏,我忽然覺得肚子餓,嘀咕一聲:“我想吃米飯。”

  他一聽樂不可支:“你想吃東西,說明病快好了。我馬上就去買米。”

  “這麽晚,店都關門了,我說著好玩的,你別當真。”

“教堂旁邊有家超市,通宵營業。我去去就回,你在家好好的。”

不久,他買回來兩紙盒子米。煮米飯本是我的拿手好戲,但他不許我這個內行插手:“你病還沒好,乖乖躺在床上別動,盒子上有烹飪說明,我照著煮就是。”

我一看,那說明書很是搞笑,列出煮米步驟如下:

  1)將兩杯半水放入鍋內燒開;

  2)加一茶勺鹽;

  3)放入半條奶油;

  4)放入一杯米;

  5)敞開蓋煮十五分鍾即可。

我告訴西蒙這幾步錯得離譜,但他斷不敢脫離書本煮飯。他在灶台上鋪開各種器皿量杯,一步步照著章程走。結果硬是把好端端的米煮成了一鍋夾生爛巴飯。不過我仍吃得挺高興,他煮在飯裏的拳拳心意,早已化夾生為美味。

身體痊愈後,我催西蒙搬回客廳,別再在我床前搭地鋪,他磨磨蹭蹭蹭很是不情願。

  “那我去廳裏睡沙發,你留這裏好了。”

“別,別。還是我走吧。”他連忙擺手,“你以後睡覺可以不鎖門嗎?”

  我沒理由拒絕,更沒理由接受,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我沒別的意思。下次你要再生病,我不用破門而入。你有權利拒絕,我決不會介意。”說完他又追加一句:“不過我有點想知道,我值得你的信任嗎?”

這話言重了,叫我內心扛不住。

不鎖門以後,非禮的事情並未發生,證明西蒙品行端正,是個規矩男人。隻不過每天早晨趕在我起床前,他會悄悄走進我的房間,在嶄新的陽光裏默默凝視我,帶著他洗澡後的熱氣騰騰。

  那種熱氣騰騰很是惱火,惹得我怦然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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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莫男 回複 悄悄話 回複acme的評論:我正在捉摸著怎麽改呢,再次謝了。
acme 回複 悄悄話 我想你這麽寫不是沒有原因的,但是如果交待S的背景(小時候在柬埔寨住過,也常去香港,所以知道點東方的習俗)顯得累贅。
但是不交待,讀者一看到這兒容易覺得不真實,好像一個從來沒和美國人談過戀愛的人在編故事,編到這裏穿幫了。
可能我太苛求了。不過如鯁在喉不吐不快。希望你理解我對你文章的喜愛之情,因此希望它完美。
莫男 回複 悄悄話 回複acme的評論:S小時候在柬埔寨住過,也常去香港,所以知道點東方的習俗。怪我沒交代清楚,謝謝妹妹的意見。
acme 回複 悄悄話 "拉勾許願,一世不變。”---美國人有這個風俗麽?質疑一下真實性。如果沒有,建議換成別的方式,比如“S抓過我的手放在胸膛,讓我發誓”,西人有swear的風俗。
一直跟讀你的小說。節奏流暢,每每有讓人會心的一筆,讀來真是享受。
maryjia 回複 悄悄話 真恨不得我忘記了這事,3個月後才想起來,到那時就可以一次看個夠,那多幸福啊。
莫男 回複 悄悄話 回複redsun的評論:幽默是我喜歡的特質,你誇我的作品幽默,我怕是要樂昏頭了。
莫男 回複 悄悄話 回複黎盈的評論:對不起哈,讓盈盈著急了。
莫男 回複 悄悄話 回複lanchan的評論:沙發坐著還舒服嗎?
redsun 回複 悄悄話 幽默,滑稽,又感人!好文!
期待著下篇,謝謝!
莫男 回複 悄悄話 回複corn12的評論:謝謝你的關注!
莫男 回複 悄悄話 回複韋拉的評論:慢功出細活,妹妹別急,好文章是慢慢等來的。
韋拉 回複 悄悄話 嚴重同意lanchan的意見,莫男啊,快點出新章節吧。
corn12 回複 悄悄話 真好看!每天的功課是:上你的博客N次,看有沒更新!!!
莫男 回複 悄悄話 回複天天天天天的評論:話既然已經說出去了,妹妹就別後悔了,後悔也沒用,不如不後悔。
黎盈 回複 悄悄話 看你的小說;慢性子變成了急性子。
莫男 回複 悄悄話 回複天天天天天的評論:妹妹抱一個,下篇我正在改呢。
天天天天天 回複 悄悄話 俺就是太容易相信人,今天把自已學業以外的事和教授聊了起來,她有一種讓你想傾訴心事的感染力,說完走出她的房間,就開始後悔自已說了太多不該說的老實話,現在懊惱也沒用了,恨死自己了~~~~~~~
天天天天天 回複 悄悄話 俺看出個好的瞄頭,唉看這一篇真不夠過癮,無法壓製自已今天又一次在教授那兒做的蠢事的懊腦。莫男~~~甚麽時候有下一篇呢?
lanchan 回複 悄悄話 SF!!!!!!!!!!!!!!!!!!!!!!!!!!

莫男,帖的太~~~~~~~慢了!

精彩,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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