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萬裏路★寫萬言文★好天下事
行萬裏·寫萬言·好天下
《緬甸故事：金塔金光照仰光》
對於大多數外國人來說，仰光（Yangon）幾乎是唯一廣為人知的緬甸大城市。它也確實是緬甸的第一大城，但不再是它的首都。1855年英國把緬甸變成自己的屬地後，曾將首都從曼德勒（Mandalay）移到了仰光，但是一百五十年後的2005年，當時的緬甸軍政府又決定將首都遷至名不見經傳的內比都（Naypyidaw）。
盡管如此，仰光依然是緬甸最重要的經濟、政治、文化、宗教中心，是人們心目中的“首都”。去緬甸，就是要去仰光。
仰光的地理位置得天獨厚，位於號稱緬甸“母親河”的伊洛瓦底江（Irrawaddy River）南部下遊的三角洲上，是全緬甸最富庶最發達的地區。2500年前它隻是個小漁村，因為那裏有三個山崗，故古稱“光”（Dagon），即梵文“三崗村”的意思。
曾經統一緬甸的貢榜（Konbaung）王朝，在攻占“大光”後，為祈求“消弭兵災、永葆和平”，遂將城市改名“Yan Koun”，意思是“敵人”、“走出去”。二個字結合，就成了“Yangon”，即現在的“仰光”。
貢榜王當年頂禮膜拜祈求保佑的地點，就在現今的仰光大金塔（Shwedagon Pagoda）。大金塔是仰光最早的著名建築。緬甸人稱它為“瑞大光”寶塔。“瑞”是“金”的意思，“大光”就是原城市名。但是不少中文媒體，將“瑞大光金塔”說成“瑞光大金塔”，是圖個“順”字、好聽、吉利而已，並不嚴格。
仰光大金塔是仰光、甚至緬甸的第一景點，也是仰光、甚至緬甸的象征。我去緬甸的重中之重，就是看仰光大金塔。
這個大金塔大有來頭，它是佛教的一個世界級聖地，與柬埔寨的“吳哥窟”和印度尼西亞的“婆羅浮屠”並稱為“東南亞三大古跡”。據說它“一古腦兒”供奉了四位佛陀的遺物，即：拘留孫佛（Kakusangha）的“杖”，正等覺金寂佛（Konagamana）的“淨水器”，迦葉佛（Kassapa）的“袍”，以及佛祖釋迦牟尼
的“八根頭發”。
其中關於佛祖的“八根頭發”與大金塔的傳說尤其“美麗凍人”。
當年有兩個去印度取經的緬甸商人兄弟，曾在印度發生饑荒時運糧去救濟，並贈送一種緬式糯米糊糕給釋迦牟尼。釋迦牟尼成佛後為報答緬甸人，回贈八根頭發，由緬甸兄弟帶回緬甸，他們又獻給了國王。在打開金盒取出供奉的瞬間，佛祖的發絲散出金光穿透天地，震撼山湖，霎那間金磚與寶石自天而降。眾人撿拾起金磚砌成佛塔，所以今日大金塔塔身所鋪的金，一部分是真正的金塊製成的。
大金塔的傳說已有2500年曆史，但考古學家相信它的建造時間是在6世紀至10世紀之間。
大金塔位於仰光南麵最高的聖丁固達拉山（Singuttara Hill）上，占地約200米見方。山崗高近百米，大金塔本身高110多米。它居高臨下俯視著仰光，佛光四射，照耀全城。
大金塔離市區並不遠，步行約３公裏。公交車在市中心的蘇瑞塔附近有204路或43路汽車可達。由於天熱，我決定叫街上的出租車，2000緬元（Kyat），不到２美刀就直接去了。它有東南西北四個入口，每個入口都有巨型石獅鎮守，也有石梯和電梯上下。南門是主要入口。
圖1 仰光大金塔的四個入口之一，門前有巨大的石獅鎮守，十分威武。
當我到達山頂，大金塔一下子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眼前一片金光閃閃，相當震撼。
圖2 大名鼎鼎的仰光大金塔就在眼前，金光閃閃，相當震撼。
大金塔端座在平地中央，塔形像隻覆地的巨鍾，底部周長有400多米，底座呈梯田形狀。金塔中部有一個飾有花朵的倒置缽盂。上部是蓮花瓣烘托著頂端的金屬寶傘。寶傘高5米、重1000多公斤。傘尖頂著金球，金球鑲著數千鑽石和紅藍寶石。塔簷下還掛著數百上千的金鈴和銀鈴。
圖3 大金塔塔形像隻覆地的巨鍾，從下往上依次是：梯田形底座，倒置的帶花飾缽盂，蓮花瓣，金屬寶傘， 傘尖頂著的金球。
大金塔的這種設計別具匠心，佛家佛門的金鍾、寶傘、缽盂、蓮花等一應俱全，全都融合於金塔一身，反映出緬甸佛學佛塔文化的演化：它已經脫離印度佛塔形態的曆史傳統，開始“瘦身”和“蛻變“，獨立發展出了自己的風格。
仰光大金塔連同它周圍的另外4座中塔和64座小塔，總共使用了黃金7噸之多。整個聖丁固達拉山上，大小金塔巍然聳立，金塔之林一片祥瑞輝煌。
在仰光大金塔區，大金塔四周還環繞著十幾、幾十座廳、亭、殿、堂，以及信徒的祈禱室等，是一個大型綜合的建築群體，也相當於一個內容豐富的佛教博物館。值得慢慢觀賞，細細品味。
圖4 大金塔區有很多廳堂，供奉著佛祖佛陀的塑像。信徒們在此膜拜祈禱。
圖5 專心（默默）誦讀佛經的僧人，相當專心專注。
在大金塔的東北方向，有一個特別的中大型金塔，名叫“Naungdawgyi Paya”，也稱“年長兄弟之塔”（The Elder Brother Pagoda），據說佛祖的八根頭發最早就是被帶回的兩商人兄弟供奉於此的，所以它比大金塔還要“年長”。
圖6 照片右後的中大型金塔，位於大金塔區的東北，最早供奉佛祖“八根頭發”的地方。
圖7 靠近北大門處，一個殿堂裏供奉著佛祖的腳印（Buddha's Foot Print）足有一米多長。
一口帶有傳奇色彩的巨大銅鍾，也安放在大金塔區。它重達42噸，由貢榜王朝的Tharrawaddy王“捐贈”給仰光大金塔，故名“The Bell of King Tharrawaddy”。這是緬甸的一個珍貴文物。1824年英國占領緬甸之後，曾企圖將它運至印度。緬甸人在裝船時故意將之沉入仰光河底，英國人多次打撈均告失敗，緬甸人由此保住了古鍾。
圖8 珍貴文物“大王鍾”。
圖9 好像是（穿製服的）學生也來此活動，有好幾“撥”。
在大金塔最最東北角落，一個小亭堂裏安放著有玻璃罩著的三塊巨石，那是有名的“Dhammazedi Stone Inscription”石刻碑文。15世紀中後葉，緬甸分裂時期有一個叫Dhammazedi的“藩王”，他本人曾是個僧侶，在位時立誌改革緬甸佛教，克服離經叛道的宗派主義。碑文記錄了他回歸正統小乘佛教的決心與做法，也是記錄緬甸與錫蘭間的宗教來往的一個（最）重要文獻。
圖10 左、中、右三個瘦長的玻璃櫃裏，陳列著三塊石刻碑文，記錄那位藩王改革緬甸佛教的曆史。
緬甸人相信“星座”說，用八個星座分別代表星期一至星期日，其中星期三又分上、下午（所以總數為八）。每一個星座對應一種動物，也對應一個“佛相”。信眾來此向自己的“星期”和“佛相”供花潑水，並祈禱許願。圍繞大金塔和其外圍的那些小金塔，就是各個星座所對應的“星期”和“佛相”的“牌位”。
圖11 “星座”對應的“星期”及“佛相”的“牌位”，信徒可以在此供花潑水，祈禱許願。圖中這個是“星期五”的“牌位”。
大金塔的參觀卷可以在一天內多次使用。很多遊客在夜晚涼快之後，會再次來此，觀賞燈光下的金塔美景。當地人也喜歡在工作之餘、太陽下山後來此休閑聚會。每年4月盛大的潑水節就在大金塔這裏舉行。
圖12 兩個找不到顧客的導遊，坐在一起與我閑聊了一會兒。大金塔裏若有人上前主動開口英語：How are you doing ? 肯定就是私人導遊，要價不菲。可惜我不需要他們的服務。
與仰光大金塔毗鄰還有兩個重要景點。它們是：東麵的皇家湖（Royal Lake, 學名Kandawgyi Lake），湖北麵的喬達基臥佛寺（Chaukhtatgyi Paya）。這三處都在步行距離之內。但由於涉及山路，加上炎熱的天氣，所以叫出租是最佳的選擇，一、二美刀就可搞定。
皇家湖是個人造湖，英國殖民統治期間為提供清潔飲用水而建。現在成了遠觀大金塔的最佳地點。皇家湖的另一個“熱點”，是其湖麵上的“卡拉威宮”（Karaweil Palace）,金碧輝煌，氣勢宏大，是緬甸風格的代表性建築。它的造型是兩隻並肩而“棲”的巨大“妙聲鳥”，一種傳說中的神鳥。它們背駝一座寶塔，浮遊在水麵。
圖13 皇家湖上的卡拉威宮全景。
圖14 卡拉威宮仔細看，是兩隻並肩的大鳥造型，很有氣勢。
其實這是一艘可以移動的駁船，緬甸人設計，完成於1974年。裏麵是裝飾華麗的娛樂餐廳，經常是外國政要出沒的地方。它也對一般大眾開放，晚間常有自助餐外加民族歌舞表演。
圖15 皇家湖南岸的水上步行道，向西可以通往仰光大金塔。
喬達基臥佛寺供奉著緬甸最大的臥佛塑像，高5米多，長20米。令人嘖嘖稱奇的是，臥佛那雙巨大的腳板上雕滿了108個佛足的圖案，隱喻著59個“人”的世界、21個“動物”的世界、28個“神”的世界，也代表著人的108次輪回。它象征著天地萬物盡在佛的腳下。佛永遠超脫“人”、“動物”、眾“神”，不再在三界中輪回。
圖16 喬達基臥佛寺供奉的緬甸最大臥佛塑像。腳板上的108個佛足圖案獨一無二。喬達基臥佛寺南麵緊鄰著另一個稍小的五重塔寺（Nya Htat Gyi Pagoda），走走就到，也可順便一觀。那裏有一個巨大的佛像。
圖17 五重塔寺的巨大坐佛像。
圖18 五重塔寺坐佛頭上的各種寶石。
我在仰光的最後一天，去了仰光靠南的市中心。那裏的班杜拉公園（Bandura Park）、和蘇蕾塔（Sule Pagoda）都是重要景點。附近的“老街”和中國城也值得順便一遊。
班杜拉公園以緬甸國家英雄班杜拉命名，他在英緬戰爭中指揮有方，數度重創英軍，最後在一場激戰中以身殉國。公園中央豎立著緬甸獨立紀念碑（Independence Mournument）。公園四周圍繞著市政廳、高等法院等重要建築。這裏是當地人日常悠遊閑聚的好去處。
圖19 班杜拉公園和緬甸獨立紀念碑。
圖20 班杜拉公園北麵的行政大樓。
圖21 班杜拉公園東麵的高等法院。
圖22 班杜拉公園裏一對男女青年在閑聚閑聊，我也手勢比劃“參與”了一會兒。
蘇蕾塔緊鄰班杜拉公園，是個“非同小可”的佛塔，建造時間甚至早於仰光大金塔，而且在選擇決定仰光大金塔地址時，人們祈禱“質詢”過居住在這裏的“NAT”，意思是：緬甸佛教裏一種半人半“神”、“Spirit”類的人物。
圖23 仰光市中心的蘇蕾塔。麵積不大，地位卻十分重要。
蘇蕾塔供奉著蘇蕾神，蘇蕾神是仰光大金塔所在的聖山聖丁固達拉山的保護神。緬甸二兄弟最早迎回的佛祖“八根頭發”，也曾暫存於此。蘇蕾塔還保存著佛舍利，以及早先的三個佛陀的其他遺物。
可惜由於年代太久遠，已經沒人記得所存放和掩埋的確切地點了，隻有那個“NAT”曾目睹過那一切。但是他太老太嗜睡了，隻有用樹枝撐開他眼皮時，才能搖醒他。後來眾“神”（Gods）、其他”Nats”、還有“人們”聚集一堂，圍著這位“NAT”，終於使他想起來了，埋葬地就在現在的蘇蕾塔下。
當然，這一切都是傳說。
蘇蕾塔的結構設計顯示，在仰光大金塔之前，緬甸佛教就已經開始擺脫與（南）印度佛教文化的影響，佛塔佛寺有了自己的風格。
在地理位置上，蘇蕾塔是名副其實的城市“中心”，整個仰光的主要街道都以它為中心向四周延展。這種城市布局始於19世紀中，歸功於當時的一位孟加拉工程師Lt.Alexander Fraser（也是英國軍人）的規劃。為紀念他，有一街道就以其姓“Fraser Road”命名，現已改為“Anawrattha Road”，是一東西向的主要街道，與我的旅館僅一街之隔。
圖24 以蘇蕾塔為中心向北延展的一條主要大街，就以蘇蕾塔命名（Sule Pagoda Road）。
蘇蕾塔在仰光、甚至緬甸都曾一度是政治的焦點。“8888起義”（1988年8月8日）以及2007年的“橙色革命”，這裏就是爭民主遊行的聚集地點。那時數千名僧人圍繞著蘇蕾塔，為民祈禱。蘇蕾塔也見證了當年軍政府對示威遊行者的血腥鎮壓。
圖25 “蘇蕾塔路”上的過街橋。中國城離此不遠，故有中文運貨車出現。
圖26 “蘇蕾塔路”上的豪華酒店。
圖27 問路遇到中國老鄉“陳凱歌”，隨兒子來緬做生意兩年，也有自己的業務。他說，這裏再朝北，高牆裏麵住著很多非常富有的人家。緬甸貧富分化十分嚴重。
圖28 路邊小食攤。這樣的攤子很多，買的人卻不多。她們維持生計不容易。
圖29 我旅館所在的街道Rogyoke Aung San Road與“蘇蕾塔路”並行，上麵有個瑪利亞教堂（St Mary Cathedral），曆史悠久，是緬甸影響力最大的教堂，歌德式，多種不同語言布道，早晚各一次彌撒。
圖30 老城區的“老街”由此開始。這是個行駛車輛的過街橋。
圖31 老街上的英國老建築。風采依舊。
圖32 老街上的書攤。
圖33 中國城一景。它不在老街，而是在蘇蕾塔西麵。
在最後一天所剩的時間裏，我還去了城市東南角波特濤塔（Botataung Pogoda），也乘坐有名的仰光環城火車（Yangon Circle Line）做仰光郊區“觀光”遊。
圖34 波特濤塔外景。
波特濤塔又叫“千佛塔”，因為傳說中護送過印度來的聖物的一千個佛人曾經陪葬於此地。建造時間接近仰光大金塔。它在1943年被英國皇家空軍炸毀，20世紀下半葉重建時，發現了二千多年前的文物與珠寶，所以十分珍貴。
仰光環城火車則是了解城郊人日常生活與貧富分化狀況的一麵小鏡子。
圖35 仰光火車站外景。
圖36 仰光火車站“角樓”的緬甸特色。據說英殖民時期建，已有百年以上曆史。
圖37 火車站內的候車廳。
圖38 仰光環城火車車廂內景，乘客不多。車廂頂有風扇的票價貴一倍，但也極其低廉：200緬元（K）環繞仰光一大圈，相當於不到20美分。車站上賣瓶裝水的小女孩，跟進車廂死纏爛打兜售。看她可愛，賺錢不易，我就再買一大瓶吧。
圖39 火車經過仰光近郊的平民樓，已經接近貧民窟了。
圖40 火車駛經郊外的貧民窟。
圖41 北郊一個叫Meilamu Paya的寺廟。在“Tadakalay”那一站下車可達。
圖42 一家小餐館，進門老板就問我是不是中國人，感受到一種“熱切”。
圖43 中餐館老板，來自台灣。後麵牆上掛著《教父》劇照，他說因為兒子喜歡。
有人說過，去仰光“衝”的就是大金塔，看看它就夠了。這話有相當的道理，因為大金塔太驚豔神奇，太絢麗奪目，整個仰光就好像都在它的金塔金光照耀之下。它為仰光增光，仰光也為它驕傲。
但是與東南亞其他大都市相比，仰光依然顯得不繁榮不發達。在軍政府獨裁下招致的多年經濟製裁，加上本身經濟結構的封閉、脆弱及不合理，緬甸長期無法走出困境。1987年曾被聯合國列為世界上最不發達國家之一。仰光市內很少看到新的基本建設項目，前殖民地建築所占比例很高。新的、多樣性、多渠道的外資投入（目前主要是新加坡和中國）還亟待開拓。
好在黑暗已經過去，變化正在發生。
願瑞光大金塔的佛光、金光照遍仰光每一個角落！
《仰光景點及本人評分（1-5星）》
瑞大光金塔（Shwedagon Pagoda）5
皇家湖（Kandawgyi Lake = Royal Lake）5
人民公園（People's Park）3
聖三合一教堂（Holy Trinity Cathedral）3
班杜拉公園（Bandura Park）5
獨立紀念碑（Independence Mournument）5
蘇蕾塔（Sule Pagoda）5
瑪利亞教堂（St Mary Cathedral）4
五重塔（Nya Htat Gyi Pagoda）4
喬達基臥佛寺（Chaukhtatgyi Paya）5
波特濤塔（Botataung Pogoda）5
“老街”（Pansodan Street）4
中國城（Mahabandoola Rpad）（蘇蕾塔西行1英裏）3
（行萬裏路-寫萬言文-好天下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