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 (2)
山城頓悟
某年某月某日某一刻, 在這燈火絢爛的山城的某家火鍋廳裏. (來山城吃東西, 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在山水之間, 在於閱盡人間春色).
沸騰的紅鍋, (不幹鴛鴦鍋那種事, 要整就整紅鍋, 幹它一票, 腹瀉三天的那種, 但求解恨, 解氣, 解千愁) 嘈雜的食客. 放耳聽去, 盡是轟鳴之聲, 勸酒的, 呼喝服務員的, 要添菜加湯的. 在這裏, 主要是為了吃, 又好象不全是, 感受這番徹底的, 純粹的痛快酣暢. 放眼望去, 到處都一派豐收富庶的景象. 人有衣穿, 有酒喝, 是何其快樂而滿足的事啊. 此生夫複何求?
我很少有”熱鬧是別人的, 我什麽都沒有”的感覺, 我的理念截然相反, “俺的熱鬧是俺的, 別人的熱鬧也通通都是俺的.”
就這麽大口吃肉, 大碗喝酒中, 電光火閃之間, 忽然頓悟到自己想要的是什麽了: 生活, 最實實在在, 腳踩在地上, 看得見, 摸得著, 吃得飽, 穿得暖, 睡得香, 打著飽嗝, 滿頭大汗的生活.
真愛也許依然是錯愛, 但至少是一種形式的愛. 蘿卜和人參, 聽起來迥異, 其實分子結構都是一樣的, 大冬天的, 藥鋪人參賣完了, 骨頭燉蘿卜吃上它一冬, 藥用滋補效果不定更好.
用胳膊碰碰同吃的玫, “我知道我要什麽了.”
但, 顯而易見火鍋桌邊, 不是促膝談心, 談”情”說”愛”的最佳場所. 盡管和玫在來山城的路上, 已經就此問題研討過. 四五個鍾頭的車程啊, 不談風花雪月, 難道討論”三個代表”?
玫嘴裏塞著不知其名的一種河鮮, 含糊不清道: “哦, 想要啥子, 喊他們加!”
看我沒接腔, 遂很知己莫如我地驚叫喚, “你還想吃一付腦花兒唆!? 不行哦, 膽固醇太高咯! 這個樣子嘛, 乖妹兒, 我喊服務員再加兩份兒豌豆顛兒…” 她捅捅我, 帶著 洞察我心的驕傲.
歎一口氣, “再上四份兒豌豆尖兒算了” 我一向貪得無厭.
玫豪爽地一打響指, 衝一個服務生的背影嚎叫, “再給我們這桌加四份兒豌豆顛兒, 快點兒哈!” 然後衝我嫣然一笑說, “還想要啥子, 姐都給你弄來!”
謝謝姐, 我愛你, 就象老鼠愛高梁米, 就象笨貓愛豌豆顛兒.
完.
(被一隻文曲星批評寫東西”虎頭蛇尾”, 從來沒把一篇文章老老實實地寫完過, 這篇寫完了的, 請檢閱, 首長辛苦了, 同誌們還好, 腳掌不太累).